“原來這就是當時殺死我的那個人的長相啊……嘖,看來火箭隊的人也不過如此。當時我被你從背後劃開喉嚨的時候還挺疼的。”


    平野如同鬼魂一般的身影一邊圍繞著尼祿踱步,一邊迴味似地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在圍著尼祿走了一圈後,他忽的閃身出現在了尼祿麵前,原本平靜的臉瞬間變得猙獰。


    “真以為自己擁有力量就可以主宰他人命運嗎?有沒有體會過自己的親人還有精靈一個一個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感覺?你殺了這麽多人,有沒有切身領悟過,自己脖子上的肌肉被冰冷的利刃劃開的感覺?”


    宮本平野的臉幾乎是貼在了尼祿的臉上。


    尼祿周圍的黑暗中不斷有新的蒼白的虛影出現,規律的圍著尼祿和宮本平野二人環繞著。


    尼祿認出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一名身著淡藍色衣服的民警,是尼祿在這個世界殺死的一個人。他是一個沒有精靈的普通人,在勇敢地試圖攔下闖入商店裏的尼祿時被他失手殺害。


    一名身著短褲短袖,手上還拎著捕蟲網的捕蟲小子,因為手上有一隻價值不菲的赫拉克羅斯而被尼祿誘騙到了森林裏綁了起來。尼祿不確定對方後來的命運如何,但看他的慘狀,他估計是不幸遇到了一群饑餓的阿利多斯。


    一名身著黑衣的火箭隊成員,因為與尼祿發生衝突而選擇在金黃市外圍的森林中與他進行決戰,但被不講武德的尼祿提前布置了自製的地雷炸得血肉橫飛。


    不斷地有新白色的虛影加入他們的行列。


    尼祿還看到了之前在豐緣地區殺死的火岩隊成員,在華藍洞窟中被殺的金木岡田等家族子弟,金黃市郊區的那名君莎,以及她的數名同僚,以及——


    紗織。


    紗織清秀的臉龐緩緩地飄到了尼祿身邊,不斷打量著他。


    “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實的麵目嗎,‘宮本平野’?或者,更準確的,尼祿?”


    宮本平野的身影再次浮現在尼祿的身前。


    “告訴我,你真以為自己擁有力量就可以主宰他人命運嗎?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另外一個強者玩弄於掌間,是生是死,全看他人的意願?”


    “哦,抱歉,你還真別說,擁有力量還真的可以主宰他人的命運。”


    尼祿淡淡地說道。


    他環視了一眼周圍在逐漸縮小包圍圈的那些幽魂們,眼神有些複雜。


    “弱肉強食,這邊是世界的唯一真理。所謂的正義,法律,道德,這些都是約束弱者的桎梏,強者設下的規則罷了。


    我承認,世界上確實有一心向善的人,有真正抱有赤誠之心,不為利益動搖的人。


    我真心讚美這些人。


    我會尊重他們。


    但我和他們並不是一類人,所以你們這些早該死去的家夥們就別想著試圖通過道德來對我進行綁架!。”


    尼祿冷聲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一會,他的眼神不再複雜,而是變得堅定。


    “我相信你們在場的許多人,在道德上,行為上,思想上都比我要好上許多。我不會否認這個事實,我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但那又怎麽樣。


    接受這個事實吧,你們的死亡都是因為自己實力的不足,否則長眠於地下的就不會是你們,反而會是我。


    對於你們的死亡,我深感遺憾,就如同我在麵對任何同類死亡時所感到的遺憾一般。


    你們要是怨恨我的話,那就隨你們的便!


    既然我是勝利者,那即便是背負敗者的怨念活下去又何妨?”


    這一次,當尼祿的右手伸向腰間的時候,他感受到了空間裝置金屬的觸感。


    “你們這些本該死去的人,就別來幹擾活著的人了。”


    從空間裝置中,尼祿取出來一個紅色的方形塑料容器,它的開口處還往外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隨著尼祿大手一揮,油桶內的汽油盡數被灑在了周圍。


    “阻止他!”


    宮本平野的幽魂似乎是意識到了尼祿想要做什麽,右手化成尖銳的利爪,朝尼祿的臉上抓去。


    然而,尼祿卻一把抓住了對方冰冷的手腕,一發力,將他扔了出去。


    周圍其它白色的虛影也都一擁而上,將尼祿團團包圍了起來


    “西內。”


    尼祿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燃著了的打火機隨手丟了出去。


    “唿————”


    一陣熊熊大火瞬間將尼祿包圍。


    周圍的那些虛影發出尖銳的嘶嚎聲,被烈火吞噬。


    這片幻境開始崩塌。


    灰暗的天空中出現一道道裂縫,隨後整片空間如同一麵鏡子一樣碎裂。


    ——————————————————


    “嘖,沒想到還真有人的意誌力能強到打破我的幻境。有意思,有意思……你這人,甚是令我歡喜。”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尼祿頭頂響起。


    抬起頭,隻見一隻身形龐大的耿鬼漂浮在半空中,雙手背在身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尼祿。


    “你是誰?等下,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是人類?你以前見過別的人類嗎?”


    尼祿警惕地看向對方。


    雖然模塊的掃描儀此時還是沒法使用,然而尼祿還是能從對方的氣場判斷出來,對方的實力絕對是深不可測。


    “我?不過是個可憐的打工仔罷了。”


    對方有些無奈地攤了攤自己的那對小短手。


    “至於我為什麽知道你是人類,咋說呢......我原本並不是這座島上的原生精靈。


    我誕生自一萬年前的一片混沌的空間中。估計整個世界上活的有我這麽久的精靈也沒幾隻。


    幾百年前,那時候我還是一隻自由自在的精靈,遊曆各個地區,注視著你們人類的發展,偶爾也會去摻和一下你們的破事。


    但後來……”


    老耿鬼突然戛然而止,有些自嘲地說道。


    “差點被你套出話來了。哎……一個人在這島上待了這麽久,腦子都不是很好用了。要不是有這群小家夥們陪伴老鬼我在就瘋了。”


    它的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看向了尼祿。


    “你很特殊,人類。也難怪老大他會對你這麽感興趣,老鬼我也很欣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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