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修行天賦種類無數,大道便是刀劍之類,此類修行者無數,封印一道十分稀有,和陣法一道相同,任何一個此道的修士都會成為宗門內重點保護的對象,而這些人的路隻能看自己去悟,去探索。


    這些人在單獨對戰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來什麽厲害之處,但是一旦作為後手輔助存在的時候,任何敵人都會是一場噩夢。


    蕭幕嵐就是此道中的佼佼者,而且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自問就單論封印來說,李封對此的理解也未必能超過他,但是眼前這個大墓的主人,明顯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更遼闊。


    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在現在的大虞內,那就隻有一個可能,眼前這個古墓的年代,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加久遠,久遠到沒有記載的上古時代,那個已經被人忘記的年代。


    蕭幕嵐此刻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一筆一劃間,雖然最終組合在一起之後依然是一個封印,但是那一撇一捺間的鋒芒卻宛如鋒利的劍光,這是一條自己聞所未聞的封印之道。


    李封指點過他的修行,但是李封的天賦不在於此,更多的是經驗之談,如今蕭幕嵐的認知大多來自於林破天的陣法之道,但是無論他封印之術如何完美在李封眼中始終沒有獲得誇獎,因為在李封眼中這是一條不完整的路。


    墓主人將自己的一生化為自己一聲奉行的道,刻在了封印之中,若非此道高手萬不可能從中看出什麽,雖然他的一聲輝煌無比,所感所悟皆是超凡,墓主人明顯卻不願將自己的故事講給非同道中人。


    蕭幕嵐默默的感受著封印裏存在的故事,那是一個很相似,但又完全不一樣的的世界。


    他奉行千年的封印之道在這個封印麵前顯得小氣了許多,這一刻蕭幕嵐才明白自己一直在一個犄角旮旯裏探索世界。


    天瀾古墓的主人一生十分傳奇,他將自己的故事藏在了一筆一劃間。


    “本座一生征戰於九州內,符文一道舉世無雙,但奈何此道之難,竟無一人可入本座法眼,將此一聲所悟藏於此封印內,後來者若有機緣繼承本座衣缽,望將此道傳承下去。”


    蕭幕嵐自封印看見一個瘦弱的背影,雖然身形羸弱,但是卻那個身影卻宛如一道直指蒼天的利劍。


    簡單說完之後便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個懸浮的玉簡,等待著蕭幕嵐去查看。


    默默的行了一禮,蕭幕嵐開始查看玉簡內記載的內容,內容很長,記載的符文之道也十分複雜,蕭幕嵐需要再此慢慢消化,這個過程會持續很長時間。


    另一邊,霧宗內聞心路上,楚喧禾終於邁過了第三個台階踏出了第四步,前三段人生都是建立在自己的人生基礎之上,到了這一步則是為楚喧禾模擬了一段新的人生,新的開始新的選擇。


    林破天開始了閉關恢複修為的時候,域遊境近在眼前。


    宋未依然坐在問心路下,等待著楚喧禾登頂的哪天,雖然這個過程要很久,但是對於多年苦修的他來說,這點時間不算什麽,安靜的日子裏他一直都是這樣度過的,現在看著師弟走問心路,反而絲毫不覺的孤單。


    許子遊依然在野湖水便釣魚,霧宗的弟子們每一個都在忙碌這自己的事情,安靜而努力的活著,為了李封的宏遠。


    蓬萊西洲,萬皇山上。


    雨還在下,風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嚎叫聲,有些淒厲,有些殘忍。


    李羽行白袍帶血,手中握著長劍,默默的站在巨大的雕像前,雨水順著散亂的長發滴落在地麵上。


    雕像雕刻的是一個女子,一手指著西方北方無盡的山脈叢林,一手握劍,不怒而威,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威嚴的外表下藏著一抹倔強和俏皮,隻是都已經被其藏在了內心深處。雕像立在這裏已經不知多久,自群山中刮出的陣陣寒風,如劍影刀光一般在雕像上留下了一道道歲月的痕跡。


    李羽行駐立於此良久。


    “世人說你是什麽千古女帝,你還真就信了,可笑他們隻看到你一劍蕩平賀蘭山,卻不曾看見你在四下無人的夜裏一個人偷偷的哭泣。到頭來還是我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不要覺得我是心疼你,你這種白癡隻會在戲文裏出現,我一向恥與白癡為伍。”


    黑暗的叢林中泛起雙雙赤色大眼,來自亙古的仇恨幾乎化作實質。雕像泛起一陣陣白光,黑暗的叢林中傳出一聲聲哀嚎,漸漸遠去。


    “真是好手筆,肉身永遠凝固,靈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身通天修為,卻化作一座無意識的雕像,真是高風亮節。隻是你對得起你的臣民了,那你對的起我了嗎?我便不是天下人,不是你的臣民了?”


    李羽行停頓了許久,貫穿靈魂的傷勢,讓他即使隻是站著也有些吃力,手中的劍輕易的插進了看似堅固無比的地麵上,輕輕撐著自己不讓自己摔倒。


    “自己的肩膀多瘦多自己不知道?還真是什麽事情都敢抗在自己的肩上。你引以為傲的師門呢?你口口聲聲中天下無敵的師兄們呢?”


    李羽行越說越氣憤,雕像無聲,卻用自己的生命在堅定了自己的路。


    與其說是痛恨她不考慮自己的感受,更不入說是痛恨她不考慮她自己。


    蓬萊西洲很大,隻有一個王朝統治著這裏,無數萬年來一直如此,並非此王朝如何強大,而是因為這個王朝的皇室曆來再用自己的血與肉抵禦這北方的妖族,守護這南邊人族的安危,這個王朝的名字叫祁。


    蓬萊西洲北邊是無盡要妖族領地,其中大妖無數,遠不是大虞所在的落日神州可比,這裏的人族一直在艱難的夾縫中生存,若是踏上修行路最終都會走向和妖族的鬥爭中來。


    人族和妖族南北分而治之,以萬皇山為界。祁氏有法,曆任神皇身死道消之際,會重新吧自己一聲修為凝聚起來,化為一座雕像,永遠鎮守在這山上,一旦又妖族踏過此界,雕像將會爆發出他們最後的力量,數百萬年下來,山上的雕像已經有不下百座。


    這裏麵有的修為甚至也隻是堪堪到了天覺,但是祁氏的選擇最終都在這裏,守護這身後的大好河山。


    李羽行所看的雕像正是霧宗五弟子祁奚寧,離開宗門後迴到了大祁,便肩負了他父親的職責,不出意外迴到了大祁後,父皇變得昏庸無道,絕非自己印象中哪位英明神武的父皇。


    對於這個冒牌貨,李羽行一劍斬之,自己肩負了起了這個責任,同時還背上了弑君弑父的惡名。


    這一切她都不在乎,至少便麵上看上去是的,沒有選擇沉穩度日,默默積蓄力量等有朝一日按照李封的路線走,冒牌祁皇將境內治理的一塌糊塗,妖族屢次犯邊,擄走百姓無數。


    她一一己之力將境內被假父皇弄成一盤散沙的大祁重新治理好,在一次妖族入侵中,用自己的血肉與靈魂捍衛了大祁的尊嚴與自己的責任。


    李羽行看了許久,自懷中取出一壺酒放在了雕像下,默默離去。


    “祁家的人都是這麽死腦筋嗎?誰規定了這個擔子必須由你們了擔著?這座山,以後我替你扛了。”


    ..........


    時間荏苒,五十年過去了,這一天霧宗弟子都聚集在了山頂之上,因為楚喧禾已經站到了問心路的最後一個台階上,當他在賣出下一步,那就算是真正的霧宗弟子了。


    楚喧禾的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香想象,這條問心路他走了僅僅五十一年,比祁奚寧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楚喧禾依然是少年模樣,隻是此刻緊閉的雙眼內藏了李景無數世的滄桑,過盡千帆,少年人依然是少年人,隻是歲月的影子終究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最後一個台階一般來說都很快,因為前麵的無數步早已經將一顆心磨練的堅定無比,這一關看似最難實際上卻是最簡單的一關,果然如眾人所料一般,第二天楚喧禾便慢慢睜開了眼,走出了走後一步,踏完了整個問心路。


    當他睜眼的那一刻,風雲突變,天地間磅礴的靈氣匯聚向他,將楚喧禾襯托的宛如天人一般。


    登山那一刻修為凝丹三葉,在這一刻五十年的積蓄,無數世的感悟累計,修為如順水推舟,迅速攀登。


    凝丹三葉、凝丹四葉......凝丹九葉,神啟、神啟初期,神啟中期,仍在攀升,速度不減。


    林破天哈哈大笑,開口道:“你們猜他能到哪一步?”


    許子遊看了許久之後,開口道:“按照現在這靈氣的匯聚速度,天覺初期。”


    問心路的造化不單單是讓霧宗弟子的道心無比堅定,同時給了實質性的機遇,那便是這五十年的積累會在問心路的加持下成倍爆發。宋未當年走完之完之後從凝丹境直接到了神啟後期,成績最好的祁奚寧則是到天覺初期,不過和其他人不同,她登山的時候是魂醒境界,而其他人都是凝丹登山,最終的修為來到沒神啟前中期左右,林破天也在此列,還不如正常修行的速度,但是經過問心路之後,以後的修行路將會是一條康莊大道,這也是霧宗弟子每一個必須走完這條路的原因所在,盡管他的速度可不還趕不上正常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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