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不擇食?不知死活的東西!”


    林破天冷哼一聲,手掌展開,對著滔天的巨浪用力一握,楚喧禾能明顯的感覺的四周天地間的靈氣被抽空了,在海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手掌,跟隨這林破天的動作,用力的握下,大浪應聲化為漫天雨花,消失在海邊,而林破天的手中多了一個奮力扭動著身軀的金色小魚。


    島外海中有奇魚,百年孕育方出生,又五百年成年,一千五百年至巔峰,其身大可化為巨浪,席卷一些弱小飛行類妖獸為食物。小時也能如水中蝦米一般,遊走於珊瑚石縫之中。


    “大哥,大哥!小魚有眼不識泰山,大哥饒命啊!”


    這是楚喧禾第二次聽見妖獸說話了,與之前那呆萌的赤尾雕相比,這金色的小魚可就靈性太多了。


    林破天看著手中的金色小魚,輕輕用力一捏,小魚慘叫一聲,眼看著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妖丹出現在手中,不同於之前在賀蘭山中所得到的妖丹,幻魚的妖丹駁雜至極,毫無利用價值,被林破天順手仍迴了崖下的大海之中,有些嫌棄的將手中的小魚扔給了楚喧禾,“生火,燒烤。”


    樂嗬嗬的接過小魚,看起來很小的小家夥拿在手中卻有百斤之重,楚喧禾有些意外的看著手中的小家夥,可惜小愛不知道什麽情況,不能幫他分析這小東西。


    “好奇這是個什麽東西?知道我為什麽直接處死它嗎?”閉目恢複的林破天,似乎是感受到楚喧禾好奇的心思,看向楚喧禾笑著開口道。“你們這裏如此固步自封,更多的應該是無奈的選擇,和這個小家夥可脫不了關係。”


    不懂就問,這是楚喧禾什麽挺好的一個特點,收起笑容,恭敬地行了一禮,“請師兄解惑。”


    林破天很滿意他這種虛心求學的態度,和門內那幾個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大師兄的家夥比起來,楚喧禾這個小師弟就顯得太順眼了。


    “妖獸幻魚,體型無常,性格狠辣狡猾,世上人有千萬種,但大多本性不壞,更多的是立場使然,妖獸亦如此,也隻在需要是獵殺,會殺戮但不濫殺。幻魚則不同,但凡實在在它之下者,遇之則屠,沒有理由。”


    “幻魚終其一生,僅在懷胎之時不再濫殺,一胎十種,出生便以其母為食。此魚無固定品階,常年累計下來,活下去的,最終會越來越強大。”


    楚喧禾這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妖獸,萬物有靈,但凡物種,鮮有以其母為食的,手中的金色小魚,瞬間看起來就有些不順眼了。


    劍出劍迴,林間一顆不大不小的雜樹倒下,學著林破天的樣子,手掌對著其一拉,手中吸力傳來,雜樹被拉扯到了身邊,劍光閃過化作一片片散碎的柴,再出手,柴堆點燃,用靈氣裹著小魚在上麵烤著。


    林破天看著這一切,十分欣賞,靈氣的五行用法,這一路隻是和楚喧禾講解了一下如何運用,他現在便已經掌握的看起來有模有樣了。開口接著說道:“之所以說應該和你們這裏固步自封有關係,是因為我能感受到,這島外的海域中,像這樣的幻魚少則數百,多則上千。加之因為它品階不定,所以誰也不能保證這裏麵會不會有大妖的存在,加上要橫渡海域,即使是現在的我,也需要半月時間,而且還是一路不會遇到什麽強大的大妖的情況下。破虛以下,想要過海,真的是看運氣。亂妖島上靈氣稀薄,天覺便已經是極限,久而久之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知道現在楚喧禾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所處的環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若是沒有林破天的存在,這個認知可能要等到若幹年後,他自己何時要橫跨此海才會知道。


    火焰的溫度不高,考了許久楚喧禾還是沒有聞到絲毫食物的芳香,依舊是能聞到淡淡的腥味,手中靈氣化為火焰為火堆加了把火,林破天卻再次開口,“不食人間煙火的是那些愚人,辟穀之後,便不再將美食當做必須品,而是偶爾的享受一下味蕾的刺激。師弟,耐心些,生火做飯自古如此,時間長短不必在意,何況我們不急於一時。”


    對於替師教徒這件事林破天做的還是麵麵俱到,這一路上楚喧禾講解了很多楚喧禾此前完全不懂的修行嚐試,還教會了他靈氣的五行用法,可謂是言傳身教了。


    楚喧禾遵循教誨,撤去了手中的靈氣,耐心的繼續用柴火慢慢烤著,許久之後,淡淡的香味終於蓋住了魚腥,金黃的魚身也變得焦黃,看起來讓人食欲大發。魚被楚喧禾一分為二,分別到了兩人手中,另楚喧禾意外的是,這林破天口中不堪的幻魚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怎樣?跟著大師兄沒錯吧?若是你其他師兄來,估計就隻能吃空氣了。”


    楚喧禾微微一笑,對於南懷和其他人口中神秘的霧宗更加好奇起來,“其他師兄都是什麽樣的人?”


    關於其他霧宗弟子,一直以來還沒有正式聊過,既然楚喧禾問到這裏,林破天自然也樂意為他介紹,“你二師兄,年齡不大整日一副老者模樣,常做釣魚翁狀,一襲蓑衣,一雙草鞋,一頂破爛的鬥笠還有一支破魚竿便是他的全部家當了,精通演算之術,師傅走後,算是我們宗門的大腦。”


    楚喧禾聽得有趣,大師兄看起來如此年輕,想不到二師兄竟是老者形象,隻是大師兄說的這個樣子,總覺的有些隱隱熟悉。


    沒有理會楚喧禾心思,似乎是很久不見他們,林破天也是有些想念,笑了笑接著開口道,“你三師兄為人風流成性,加之麵容較好,你肯定以為他是不是四處留情?哈哈,實際上還是個雛。看起來多情,實則一根筋的很,喜歡那個什麽姑娘我忘了,反正就是個表麵瀟灑的家夥。”


    聽到這裏楚喧禾也是跟著笑了起來,霧宗的弟子都是這麽有趣嗎?


    “如果說你三師兄那張迷倒萬千少女的臉算是麵容較好的話,那麽你那四師兄可就真是此臉本應天上有,何故飄落到凡塵了。你四師兄的樣子看起來與你大小一般,為人太過......怎麽和你形容呢,以後你見了便知道了。”


    “還有一個師姐,多年前便音訊全無了,至今也未曾找到,具體的記憶要等我迴宗門了才能想起來。”


    楚喧禾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個身影,笑意出現在臉上,或許,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盡管窮了點。


    崖邊一坐便是三日,林破天的狀態早就調整到巔峰狀態,但是現在的修為畢竟還之恢複到破虛巔峰,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再次嚐試衝擊了一下域遊,失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不沮喪什麽。


    路途遙遠,拎著楚喧禾飛自然是不現實的,他當然不會累,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楚喧禾脆弱的道心留下什麽陰影。一個人總被別熱拎著還說什麽成為強者,取出了自己的墨陽,禦刀而行。


    與楚喧禾的禦器飛行比起來,快了不知多少倍,亂妖島這個困住多少人一生的巨形島嶼,在身後不斷地縮小,楚喧禾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的全貌。


    自動向西,一條巨大的山脈自中間將島嶼一分為二,北邊是大虞的地方,南邊是赫連的歸屬,亂妖島呈長條裝,如一隻出海的巨龍。林破天來時是被輪迴鑒指直接傳送了過來,今日倒也是第一次看到亂妖島的全貌,眼神閃爍,若有所思。


    兩人一路向東,一路上倒也遇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妖獸,林破天一邊為楚喧禾講解,一邊言傳身教如何更好的發揮《太清內息決》的作用。


    “功法有三六九等,五品至一品,再往上便是神品功法,大虞皇室的《傲龍訣》,百器宗的《感金術》,包括南懷那老家夥的《聖人言》都在此列,神級功法自帶神通之術,隻在於你參悟了多少。”


    “《太清內息決》算是神級嗎?”楚喧禾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他至今還是沒看出來好在了那裏。除了凝丹之後學會了禦劍飛行,還有一些常識的小術法之外,並沒有獲得什麽打架交流所需要的神通之術,至今為止壓箱底的本事還是《禦九劍訣》。


    “不算。”


    “呃......”雖然難以置信,但是楚喧禾還是相信林破天不會再這個事情上騙他,心中微微失望,不過倒也沒什麽可惜的,自己其實已經很幸運了,至少楚家是絕對拿不出比《太清內息決》更好的功法的。


    “因為它早就超越了神級。它是道級功法。”


    本是有些小小失落的楚喧禾,心情又瞬間好了起來,很明顯,這個級別但從名字來聽,確實好像更厲害的樣子,脫口而出問道:“天道的道?”


    林破天意外的看著楚喧禾,他沒想到楚喧禾竟然可以問出這種問題,欣賞得看著楚喧禾,“大道的道,之所以強與神級,是因為神級功法中的神通都是固定的,比如百器宗的《感金術》注定了那群人這輩子就是個掄錘打鐵的莽夫。”


    “而《太清內息決》則不同,你的神通全靠自己去覺醒了,什麽樣的都是由可能的。”


    例行的教導完楚喧禾之後,林破天便閉目養神起來,現在安全,不代表會一直安全下去,他必須保證將小師弟安全的帶迴宗門,不然這個大師兄就當得太不稱職了。


    第六感這種東西,凡人稱之為直覺,修道中人則將起歸納為因果牽絆,三日後楚喧禾沒來由的感到心悸,猶如萬斤大石壓身,難過的情緒突然便席卷了整個識海,十六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痛心的感覺,林破天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楚喧禾這種情況,仍在思索亂妖島的事情,隻覺得背心有滔天殺意彌漫,迴過頭來便看見了淚眼婆娑,雙眼通紅的楚喧禾。


    “師兄,我們再迴一趟家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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