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為香香的姑娘明眸皓齒,雖身處青樓,身上卻帶著淡淡的大家閨秀意味。


    莞爾一笑,打趣的說了聲:“爺,您來了。”


    楚喧禾這三年,每逢呆在萬花樓,都是由這位姑娘招待,香香姑娘心知肚明,這位公子,蛟龍隻可動,卻不能入海。三年過去了,楚喧禾依然是元陽之身。


    “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來了,往日裏都是月初就來,這次可是足足讓奴家等了您好幾日了。”語氣酥酥軟軟,讓人忍不住聯想翩翩。


    楚喧禾攬香入懷,香香姑娘也順勢坐在了楚喧禾身上,將頭埋在楚喧禾的胸前,一副小女兒神態。


    楚喧禾手熟練的在香香姑娘身上遊走,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這不是有點事情耽誤了嘛。”


    “下流。”


    小愛的聲音打斷了楚喧禾的即興表演,楚喧禾在心中默默說了句,關你屁事,等了片刻沒有等到迴複,又罵罵咧咧的說了句:“真沒禮貌。”


    香香玉麵含羞,抬起頭卻看見楚喧禾有些走神,疑惑的喊了聲:“公子?”


    楚喧禾目光下移,看著懷中的女子胸前那一抹波濤洶湧,打趣說道:“不知道你家公子劍不出鞘的嗎?你急個什麽。”


    香香嬌嗔道:“聽聞公子修為都已經恢複了,以公子天資,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踏入魂啟境了吧。奴家十五歲在即,倒時候劉媽媽就要讓我接客了。”


    說著話,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楚喧禾,眼中帶著期待。


    麵對著灼熱的眼神,楚喧禾不知如何麵對,隻得迴避。


    自三年前自己受傷修為盡失,想著荒唐度日算了,就有了第一次踏入萬花樓,遇到了比自己還小一歲的香香,一個十一歲的姑娘,抱著比和一個比自己還大的琵琶,一邊哭,一遍彈。當時的楚喧禾如夢初醒,自己還活著,那就沒理由墮落至此。想到自己修為盡失的消息會對父親造成的影響,決定以後裝作一個陷入迷途的少年郎,或許是為了父親,也或許是為了遠離那個曾經對他無比期望的家,現在想來到底還是幼稚了些。家族裏的老狐狸,明裏暗裏的小動作從來就沒停止過。


    現在已經恢複了修為,自然以後與這女子是越走越遠,兩人的生命軌跡注定不可能再有交叉,看著香香眼中暗藏的情愫,楚喧禾心底歎息一聲。


    小愛的聲音恰逢其時的在腦中響起。“渣男。”


    楚喧禾:“......”


    “淬體境強化體魄,開星脈,一脈一重。九境已是難事,魂啟哪有那麽簡單,怎麽了,你著急了?”


    香香臉帶嬌嗔,白了楚喧禾一眼,心道:“你沒事就來又揉又捏的,換了誰能不著急。”小臉蛋紅的如五月初熟的仙桃般,開口道:“修行的事,人家不懂,反正你要盡快了,人家可是很快就要被迫營業了。”


    楚喧禾恍然若夢,心中卻沒有多少感觸,終究不是同路人,況且自己身邊還有一顆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的暗雷。


    “哈哈,放心,如果我修為突破,身上銀子足夠,定來拔了你這頭籌,常你這一口鮮。”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


    楚喧禾話鋒一轉,打斷了小愛的話,不動聲色的問道:“今日怎麽不見劉媽媽,她人呢。聽聞家父也是當年也是常客,想打聽點小道消息。”


    小姑娘識趣的沒有接著說下去,強行堆起好奇的神色。


    “劉媽媽在後院呢,你要找劉媽媽呀。”


    小愛:“真是個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姑娘,渣男。”


    楚喧禾:“關你屁事兒。”


    劉媽媽一聲嗤笑,聲音從身後傳來。“楚公子這個月可是不準時,難不成在外麵有了別的小妖精。”


    香香從楚喧禾懷中慌忙起身,楚喧禾轉過身便看到了一身貂絨的劉媽媽,腋下還夾著一本賬本。


    小愛:“精神老妹兒?”


    “劉媽媽說的哪裏話,晚輩怎敢,再說囊中羞澀,有那個心,沒那個實力呀。”


    楚喧禾不理會小愛的嘀咕,接著開口道:“隻是好奇那日說的家父年輕時候的一些風流事。”說完眼光瞟了瞟四周嘈雜的大廳。


    劉媽媽感慨,那可真是一段讓人難忘的迴憶。


    “隨我來吧。”


    看著楚喧禾上樓的身影


    雖然已經來過無數次萬花樓,但是這姑娘們的閨房可是從來都沒進過,小香香終究未曾開始接客,楚喧禾時入不得門楣的。至於老鴇的閨房,那也不是楚喧禾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進的。


    房間內布局單一,沒有想象中的雍容華貴,隻是陳設的一些字畫,倒是洗去了老鴇劉媽媽身上的幾分銅臭。


    劉媽媽隨意的坐下,為自己沏了一杯茶。“說吧,想知道什麽。”


    楚喧禾嘿嘿一笑。轉爾沉聲說道:“我大虞朝幅員遼闊,但是不論大小城池,都少不了幾個青樓,萬花樓更是連鄰國都有涉獵,這生意做得不可謂不大。”


    楚喧禾說完仔細的看著劉媽媽的眼睛,卻沒有看見眼中有任何波動,接著說道:“還煩請教劉媽媽,教教這生意之道,畢竟過我將來可能接手我家那一攤子。”


    劉媽媽譏笑道:“你是想問我這萬花樓是否是什麽大勢力?想問什麽就問,拐彎抹角的和我這個老媽子說這些作甚。”


    楚喧禾臉色尷尬,腦中推演了無數遍,被別人發現秘密的的人應該是什麽神情,沒曾想對方竟是直接攤牌,你來吧,想問什麽問什麽,任君品嚐。


    楚喧禾臉色認真,嚴肅的行了一個晚輩禮。“還請劉媽媽指教......”


    “不過是個情報組織罷了,修行中人也好,凡人也罷。有幾人做到斷情覺性,而耳邊風又是最容易吹進腦中的,所以我萬花樓就誕生了。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隻是你們這裏地處偏僻,你們這裏住了井底之蛙不知道而已。”


    果然......雖然隻是個玩消息的,但是能遍布大虞,必然也不是什麽可以隨意拿捏的絕色。


    “我有一個人想要調查。”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看起來很精神的劉媽媽的打斷。


    “你是說你那個老仆吧,他出現的確實突然,又恰巧趕在你受傷之際,他氣息紊亂,我看不出所以然來,無從查起,但想來應該對你沒什麽不軌的心思,放心吧。”


    楚喧禾神色動容,劉媽媽以為是感動到了,不屑的開口說道:“別感動,我隻是為你那死鬼老爹著想而已,要不是樓裏規矩,說不得你還得叫我一聲娘親呢。”


    楚喧禾:“.......”


    神經病。


    劉媽媽沒有察覺楚喧禾心中所想,情緒激動的說道:“二十年了呀,我這堂堂的一個樓主沒結果一單情報生意,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就你爹有點意思,快,還想知道什麽。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不知道的。”


    “怎麽收費。”


    “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麽。”


    楚喧禾想了想認真的開口道:“三年前我在山中發生了什麽。”


    劉媽媽臉色尷尬:“換一個。”


    “劉媽媽,這其實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


    “在換一個,就一個。”


    楚喧禾果斷的說了聲算了吧,晚輩告辭,轉身就要出門。


    如果說小香香的臉色紅的是讓人想吃一口的仙桃,那劉媽媽此刻的臉,就是一團烈火,十幾年不開張,一開張就被人懷疑業務能力,小姑娘能忍,老鴇怎麽忍。


    “你不想知道你那條破狗是怎麽迴事嗎?”


    已經推在門上的手,突然僵住,對呀,如果知道了大黃,未必不能看出老黃的意圖。


    看著去而複返的楚喧禾,劉媽媽臉上漏出得意的神情。右手食指伸出,左手手掌張開,示意給錢。


    楚喧禾看後,心裏感慨,良心賣家呀。“一兩銀子?這是伍兩,不用找了,待會兒讓小二給我送兩個果盤就行了。”


    “蠢貨,你看我像是賣一兩銀子情報的人?我說的是一萬兩。”


    “劉媽媽,你看我哪條狗能賣不,我給你算一半價格,五千兩我賣給您算了,我在你這包個一年。”


    說完似乎覺得不太夠,楚喧禾又補充道:“實在不行,四千兩我也行。”


    劉媽媽怒其不爭,不就一萬兩銀子而已嗎?你那死鬼老爹還是拿得出來的。


    “沒出息的東西,如果你那小破狗願意留在我身邊,莫說是一萬兩銀子,便是卸了著萬花樓樓主的位置又如何,你確定不要買這個消息?”


    一條狗而已,一萬兩買個消息?別鬧了,就算不一般又怎樣,賀蘭山裏獵殺的一些妖獸都不值這個價好吧。


    楚喧禾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沒興趣。”說完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劉媽媽的表情就像一不小心吃了一口夜來香一樣精彩。一個自己驚人的發現,竟然沒有人肯花錢來買這個秘密。


    “給我站住,老娘真是找了你們楚家的道。免費告訴你好吧。”


    劉媽媽還沒反應過來,楚喧禾已經站在麵前給他沏了一杯茶,笑容燦爛。


    “果然還是世上隻有劉媽媽好,您說,小的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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