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江清一名可是我行走江湖的名片,如今我將這酒鋪取名為江清酒鋪,也算是從另一種形式上打響我江清公子的名號了。”


    江清笑著說道。


    “二位稍等一下,我讓夥計去燒一壺熱茶來。”江子慍說完,不等二人迴答,便轉身往櫃台深處走去。


    櫃台旁邊有一個入口,用一格門簾遮擋,江子慍口中的夥計似乎正在裏麵搗鼓著些什麽。


    不消片刻,江子慍便又掀起簾子出了來。


    “雲輕神醫與廖小姐稍等片刻,或計燒熱茶還要些時間。”一出來,江子慍便歉聲道。


    左雲卿上下打量了江子慍一眼,笑道,“好些日子不見,你似乎成熟不少,如今開起店來,還有模有樣的。”


    “人都是會變的嘛!再說了,雲輕神醫你都說好些日子不見了。”


    “好些日子不見,你都從一個黃花大閨女變成了攝政王妃了。”


    若非他來京城之前去翁府拜訪了一圈,他都不會知道左雲卿原來是要嫁給攝政王!


    “不過雲輕神醫你身份變了,其他的倒是沒有怎麽變。聊起天來,就還是那個雲輕神醫。”


    “至於廖小姐嘛。”江子慍看了一眼廖悅瑤,調笑說,“廖小姐倒是變得成熟了些,也更美了些。”


    江子慍的話將兩人逗得哈哈大笑。


    三人敘了一番舊後又開始聊起店麵之事。


    說起店麵之事,江子慍那是一個滔滔不絕。


    從他來京城,到在京城看店麵選址,再到跟東家談判說價,那叫一個坎坷波折激動人心。


    左雲卿與廖悅瑤聽得是心驚膽戰。


    最後,左雲卿感歎了一句,“江公子,你這口才,日後就算是酒鋪開不下去了,你去當個說書人也是不會餓死的。”


    江子慍聞言呸呸了兩聲,說,“雲輕神醫怎麽能這麽詛咒我的酒鋪呢?我的酒鋪定能紅遍大江南北的!”


    “況且,若是說到說書人,那我在自己酒鋪裏也能當一個說書人啦!”


    左雲卿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說,“是,那我就祝你這酒鋪生意興隆,長興京城。”


    “那可得多謝雲輕神醫吉言了!”江子慍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你好端端的怎麽來京城開酒鋪了?在西疆當個少爺不香麽?”


    話一出口,左雲卿便覺得自己似乎是問錯了。


    當個少爺總有無聊的時候,開酒鋪還能消遣消遣。


    而且,就像她...說起來,她自己不也是放著個攝政王妃不當,偏要去開藥鋪診所?


    江子慍撓頭說,“你們也知道,西疆那個地方荒涼得很,哪裏比得上京城繁華。再說,我們家府雖大,但也沒有多少消遣的東西。”


    “開酒鋪多好,既能做生意賺點銀錢,又能消遣消遣,豈不快哉?我與家人軟磨硬泡了許久,才終於是得了他們同意的。”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但是江子慍沒說。


    “哎呀,還是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會玩。”廖悅瑤聽完搖頭感歎了一聲。


    江子慍連連擺手,“我哪裏算得上是富家子弟?廖小姐可要慎言。”


    廖悅瑤給他遞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江子慍是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三人閑嘮了許久,互相都清楚了對方的現狀。


    江子慍執意要將左雲卿與廖悅瑤留下來做客,說是許久不見,是要好好聚一頓。


    左雲卿以沒給府中報備為由婉拒了,還說明日定然會請他在京城最好的酒樓一聚,也好替他接風洗塵。


    兩人推諉了幾句,最終是以江子慍答應而告終。


    從江子慍的酒鋪出來時,天邊已經染上了紅霞。


    左雲卿沒有再多折騰,而是直接帶著廖悅瑤迴了王府。


    從王府大門到雲清苑需要經過正殿。


    經過正殿時,左雲卿敏銳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與寒涼的氣息。


    她抬眸一看,便見趙竟戴著一張銀色麵具,靜靜地坐在高堂之上,周身氣息寒冷。


    他身穿一身暗黑,若不是仔細看,興許左雲卿都不會發現他這個人。


    “殿下?”


    左雲卿驚疑出聲確認。


    在有旁人在的時候,她還是習慣稱唿趙意安為殿下。


    “嗯。”趙竟冷冷地嗯了一聲。


    廖悅瑤請禮喊了一聲‘殿下’便匆忙退下了。


    聰明如她已經感覺到殿下與王妃娘娘之間似乎有什麽要事要聊,事不關及她,她還是溜之大吉為妙。


    左雲卿看著廖悅瑤似逃亡一般竄走的身影,嘴角不禁抽了抽,跑得真快!


    “天色不早了,可算是舍得迴來了?”趙竟看著左雲卿,冷冷地沒來由說了一句。


    左雲卿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她今日出去是去幹正事的,恰巧遇上了江子慍多聊了幾句而已,什麽叫‘舍得迴來了’?


    “意安為何這麽說?我今日是出去處理鋪子的事宜,鋪子事情多,加上迴來時遇上了個熟人,多聊了幾句,耽擱了些時間罷了。意安你這是在質問我?”


    左雲卿眉頭皺起。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似在被對方抓奸一般。


    “熟人?哪個熟人?”趙竟淺哼了一聲,挑出她語句的一詞問道。


    今日宋奕之辦事迴來時,偶然撞見攝政王妃與廖悅瑤與一個酒鋪的俊俏小生有說有笑的進了鋪頭。


    據宋奕之描述,她與廖悅瑤進入店鋪時大約是在申時,可迴到王府已經是酉時三刻了。


    那便意味著左雲卿在那酒鋪待了將近一個時辰....


    想起來這一點,他便有點兒吃醋。


    若是與那酒鋪老板請教經驗,也無需要一個時辰這麽久吧?


    雖然他戴著麵具,但聽到他這聲淺哼,左雲卿甚至都能想象到他此刻麵具下的傲嬌神色。


    想到這,左雲卿笑笑說,“嗯,是一個熟人。這個熟人是我之前南下蘇北時順路救下的。方才我與悅瑤準備去茶館喝茶,正巧碰見他了,便與他多聊了幾句。”


    “說起來,這個熟人還是個俊俏公子哥呢!”


    左雲卿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趙竟的神色,卻失望地沒有在他臉上看見任何的表情。


    南下蘇北遇見的公子哥?莫非是他?


    他怎麽來京城了?還精準找到了左雲卿?


    這江子慍真是陰魂不散。


    此刻正在酒鋪收拾桌子的江子慍狠狠打了個噴嚏,奇怪,誰在詛咒我?


    江子慍暗自吐槽了一句,也沒想太多便繼續收拾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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