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儒院,內室。


    柳如玉與兩個女兒剛聊完,準備讓其迴去,便瞧見左洵之進了來。


    左青青與左淩淩剛走到門口,見到左洵之,便趕緊向左洵之行了一個禮。


    “父親。”


    “青兒,淩兒,你們留一下。”左洵之望了一眼準備走的二人,肅然道。


    左青青與左淩淩對視一眼,點頭道,“是。”


    “青兒,雲卿好歹是你的姐姐,你怎麽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左洵之厲聲道,今日真是讓他丟盡臉麵了。


    被點名的左青青頓時跪在地上,梨花帶雨地說道,“父親,青兒有錯,是青兒一時鬼迷心竅,青兒錯了,青兒以後不會了......”


    “不管如何,青兒傷害血親,總歸是犯了家規,便罰你跪兩日祠堂,任何人不得探視。”左洵之怒聲道。


    “父親,青兒知錯,認罰!”左青青收了收淚水,低頭倔聲道。


    “青兒,你......”望著一臉倔強的左青青,柳如玉心生疼惜。


    轉而向左洵之祈求道,“老爺,青兒說她知錯了,不如放過青兒一次?那祠堂陰森得很,青兒會被嚇到的。”


    “娘,別說了,青兒知錯,認罰。青兒會在祠堂中好好反省。”左青青搖了搖頭,眼神堅定。


    “既然青兒認罰,你也無需再說什麽話了。”左洵之慍怒道,“我瞧青兒能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慣出來的。你也有一份功勞!”


    柳如玉被斥得不敢吭聲,隻得攥緊手帕。


    “父親,娘也是心疼青兒才說出這般話罷了,還請父親不要責罵娘親。青兒知錯,定當謹記父親教誨。”左青青抹了抹眼淚,柔弱道,心中對左雲卿的恨卻是多了幾分。


    左洵之見她一臉誠懇認錯的模樣,歎了口氣,“起身吧!”


    “是。”左青青站起身來,低頭不語。


    左洵之哼了一聲,轉頭瞧見一旁的左淩淩,又沉了沉臉色,厲聲道,“淩兒,你可不能像你姐姐這般被鬼迷心智,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左淩淩聽到左青青被罰跪祠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被牽連,愣是不敢吭聲,此刻被爹爹點名,忙不迭的迴答道,“淩兒謹記爹爹教誨!”


    “知道便好。”


    人一旦到了年紀,便難以久站了。左洵之尋了個位置坐下去。


    見一旁的柳如玉表情愣然,便皺眉提醒道,“如玉,今日攝政王的話你也聽見了。以前,你對雲卿如何我不管,但以後,你隻可負責雲卿的飲食起居,且不可苛待。其他的事情,你也無需操心了。”


    柳如玉麵色微紅,沉聲道,“是,妾身記住了。”


    “沒什麽事了,都退下吧。”左洵之擺了擺手,未了,又補了一句,“青兒要記得去跪祠堂。”


    “是。”左青青咬了咬微微幹涸的嘴唇,小聲道。


    左青青與左淩淩離去,室內便隻剩左洵之與柳如玉兩人。


    經曆了今日一大早的嘈雜之事,二人相顧無言,各懷心思。


    ——


    相府西南側。


    偏僻別院。


    左雲卿剛迴到一貧如洗的內廳,肚子就不爭氣地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摸了摸空癟的肚子,又望了一圈空空如也毫無半點食糧的內廳,左雲卿頓感泄氣,無奈地趴在桌子上,枕飯桌充饑。


    有哪個穿越女主比她還慘的啊?竟然連個早膳都沒得吃。左雲卿內心哀嚎著。


    恰在這時,王嬤嬤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廳外的走廊處,正小心翼翼地朝內廳走來。


    托盤上是冒著熱氣的膳食,還飄著陣陣香氣。


    左雲卿遠遠地便被若隱若現的香氣引得抬起頭來,不多時便見到王嬤嬤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中的膳食是她在原主記憶裏,從未見過的豐盛早膳。


    “小主子迴來了?這是廚房那邊差人送來的早膳,說是怕未來的攝政王妃沒吃飽,專門給做的。老奴瞧著小主子迴來了,便趕緊端來了。”


    左雲卿冷笑了一聲,這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不過,此早膳來的算是及時,正可解了她的空肚之饑。


    王嬤嬤輕放下托盤,歎聲道,“要老奴說,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是個牆頭草,如今是瞧著我們小主子硬氣了,就主動獻殷勤了。”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向我們示好。我們也得到了好處不是嗎?”左雲卿猛吸了一口,轉瞬便動起了碗筷。


    王嬤嬤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兒。


    吃飽喝足,左雲卿飽飽的打了個嗝,頓感有一種總算是活過來了的感覺。


    來這異世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吃飽。仔細一想,還真是可憐。


    吃飽便要散散步消消食,這是左雲卿一向的習慣。


    陽光熹微,微風愜意,左雲卿嗅著別院中濃烈的青草氣息,頓感舒心,她喜歡大自然的味道。


    不經意間走到了院子的涼亭處,左雲卿下意識瞧向涼亭內的地板,竟然意外發現了昨晚她狠狠刺向那黑衣人的那隻珠簪。


    想來是昨晚那男人被她紮得吃痛,便將這簪子拔出隨手丟在了地上。


    左雲卿彎腰撿起簪子,見簪子上的血跡依然明顯,便拿出懷中的手帕將其用力拭了拭,擦拭了片刻才將上麵的血跡清理大半,但仍有一部分血漬沾在上麵無法拭去。


    無奈,左雲卿隻得用手帕將其包好放入懷中,想著待會用井水清洗一番。


    這隻珠簪本是原主母親留給原主唯一的紀念物,原主一直到死都懷揣著這隻珠簪。


    因此,占據了原主身體的她,昨夜才突發奇想的將這隻珠簪戴在頭發上以示對原主母女倆的懷思,孰知,這竟意外救了她一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或許,她該去祠堂好好祭拜祭拜原主的母親了....


    王嬤嬤送完餐盤去廚房又折返迴別院,瞧見小主子正站在涼亭裏發呆,便走過去喚道:


    “小主子?”


    “啊?”左雲卿迴過神來。


    “小主子怎麽在這涼亭站著?”王嬤嬤眉頭皺起,關懷道。


    “沒什麽,嬤嬤,我想晚些時候去祠堂祭拜一下母親。”左雲卿迴過神,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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