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晏惜寒逼死人的右手刀欻地刺向餃子耳胸部,如果餃子耳硬要起身他能起來,手中刀往身後一杵妥活,但那樣他的胸口勢必撞上刀鋒,對手銳利的刀鋒不會錯過切割皮肉和胸骨的機會。


    餃子耳很無奈,隻能聽任身體後倒,他已經沒有時間顧及身後是什麽情況了。


    “??”一聲悶響,隨即“啊……”一聲野獸般的痛叫驟起,伴隨著骨頭崩裂的聲音,餃子耳的後腦骨夾住了一塊矗立地麵如刀削般的超薄石片,石片像一把石斧嵌入他的腦中。


    瞬間,鮮紅的血液伴隨著白花花的腦漿從腦後豁口迸出,順石壁流淌而下,原本紅色石壁顏色更加鮮紅。


    餃子耳眼睛撐大,仰望蒼天,一動不動,他在抱怨老天為什麽讓他死得如此殘酷啊!


    血液漫過爛牙,從口腔溢出,順嘴角流下。


    雙手無意識往下一垂,手中砍刀墜地,猙獰而恐怖的死相,令人心驚膽寒。


    大腦袋垂下手中的利劍,眼露悲傷地望著餃子耳的遺體。


    “黑夜終究會降臨到每一個人頭上。黑衣人,我想你比大多數人更能體會到這點。我很遺憾,沒人想到會是這樣。”


    晏惜寒叨咕完,把雙刀入鞘,看向大腦袋,又望望餃子耳,努動了一下嘴唇,兩個手掌向外撇了撇。


    “我也沒想到。”


    大腦袋聲音裏滿是悲傷。


    他站在屍體旁,垂下握劍的手。


    再打下去,隻能把他年輕的生命毫無意義地丟在這兒。


    “黑衣人,我不想無視你的悲傷,但我時間緊迫,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我還要帶著流放者趕迴希望城堡。”


    “現在隻剩你一人,你是繼續打下去,最終結果與他一樣。”


    晏惜寒手中蘭博刀指向大腦袋,而後把冰冷的目光從大腦袋身上移到仰脖望蒼天的餃子耳身上。


    “還是跪地投降,歸順我希望城堡。”


    大腦袋還沒有迴答,追風真的像疾風一樣,唿嘯而至,裸露出猙獰而恐怖的白牙利齒,對著大腦袋發出低吼。


    “晏惜寒,你真的逼得我無路可走了。”


    大腦袋吃力地抬起一雙失神的眼睛,眼神裏隱藏著憂傷。


    他握著利劍,仰天長歎,萬般思緒在他心中肆虐。


    餃子耳一死,他根本不是晏惜寒的對手,打鬥結果顯而易見。


    已然這樣,他不想就這麽稀裏糊塗死於對手刀下。


    他想過返迴黑水河城堡,可出去五人,隻身迴去一人,還弄丟了四名流放者五匹戰馬,很明顯,封堡主會把他當作貪生怕死之徒懲罰的。


    可希望城堡到底是什麽樣的他心裏沒底,隻是聽付古禮他們幾個迴去講,希望城堡很簡陋,很清貧。


    他不知道像他這樣的黑衣人去了會不會不受待見。


    他很恐懼,現在他的生死搭檔死了,何去何從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大腦袋猶豫不決,呆滯地望著晏惜寒,說明他心裏產生了動搖,隻是心裏不托底。


    “黑衣人,我,包括我的手下,都不會歧視你。但有一條,你必須和希望城堡一條心。”


    晏惜寒用腳掌使勁踩碎了一塊石頭,眼裏露出一抹冰冷的兇狠,


    “你服務於黑水河城堡,那麽你應該知道,背叛部落的人會被亂石砸死,同樣道理,背叛希望城堡也會被處死。”


    “當然,如果在不損害希望城堡利益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可以退出。”


    晏惜寒話音剛落,大腦袋撲通跪在地上,把手中劍往鬆軟的泥土中那麽一戳,雙手抱拳,對著晏惜寒。


    眼神沒有任何抱怨,卻充滿了遺憾,眼裏全是絕望。


    “晏堡主,我不是怕死,隻是就這麽被你殺死沒有任何意義。”


    “我叫賽加爾,我願意歸順希望城堡,聽從你的調遣,我隻是希望城堡人能善待我。”


    “賽加爾,希望城堡人一視同仁,你不會受到歧視的。”


    晏惜寒那原本冰冷的麵容露出一絲善意,走過去把賽加爾扶起。


    “賽加爾,我們時間緊迫,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四具屍體都運到……”


    晏惜寒向四周瞟了一眼,而後用手指指眼前一處空地,“就這個地方了。”


    “別忘了把他們的武器一並帶迴來。”


    “我去砍柴火,我們把屍體燒了。”


    晏惜寒說罷,把一直盯著塞加爾的黑狼喚過來,他緊握住賽加爾的手,兩人緊緊靠在一起,讓追風看著。


    而後晏惜寒拍拍賽加爾的肩膀,抽出身上一把砍刀,往一叢幹死的低矮灌木走去。


    追風明白,剛才殊死的敵人從主人握手的那一刻,已經變成了自己人。


    它眼裏很迷惘,真的搞不懂人類到底是怎麽迴事,前一秒還是敵人,殺得昏天黑地,這後一秒倒又成了親密無間的自己人。


    嗨,管它呢,主人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追風收斂起那抹兇惡的表情,它慢悠悠地走到賽加爾身邊,用身體蹭蹭他,而後嗅嗅他的腳、腳踝,用舌頭舔舔他腿肚子那道傷口流淌出來的血,低聲嗚咽了一聲,向晏惜寒砍柴的地方跑去。


    兩人幹活都很利落,等晏惜寒把柴火砍完堆成火葬長方型,賽加爾已經把四具屍體運到,並排擺在地上。


    晏惜寒眼睛盯著腳下的血淋淋的屍體,揮揮手,冷冷地對站在身邊的賽加爾說道:“扒下他們的衣服。”


    晏惜寒說著話已經動手在扒付古禮身上的黑衣了,賽加爾有些猶疑,他眼睛看著屍體一時沒動靜。


    晏惜寒扭頭看看他。


    “任何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赤身裸體的,離開時身上也應該什麽都不穿。當然,這是借口。”


    “可希望城堡人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隻能委屈這些死去的人。否則,怎麽能讓逝者赤裸著身體下地獄!”


    晏惜寒說話時,賽加爾已經過來在扒餃子耳的衣服了。


    “連鞋子也一起扒掉。”


    晏惜寒低頭忙活著,隨口補充了一句。


    “賽加爾,你看這個紋身代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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