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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一直都是自己的揣測,可當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時候,依然很難接受。


    “後來搬走啦,你還別說,搬到的那個地方我還真的知道,不過……”那個女人有些警惕地打量著江離和厲謙凡,“你們找他們做什麽?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江離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厲謙凡先一步說:“我們是律師,來找他們了解點情況。”江離看他一眼,非常配合地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給女人看。


    在一般的普通老百姓眼中,尤其是這種沒有上過幾天學的人眼中,律師的級別甚至等同於人民警察,律師找你說明問題很嚴重。


    那女人規規矩矩地把地址說了出來,又道:“這個地址我也是聽別人說,如果記錯的話我會不會……”


    “不會。”江離記完了地址衝她笑笑,“記錯了也沒關係,謝謝你告訴我們地址。”


    兩人從居民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江離本想著直接就按著地址找過去,可厲謙凡說什麽也要帶著她迴酒店。


    “明天再去,早上起來就去。”


    “可是……”


    厲謙凡把她的圍巾又緊了緊:“沒有可是,你胃潰瘍你知道麽?吃飯重要,況且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去了人家也未必開門接待你。”


    江離拗不過厲謙凡,隻得跟著他走,走了一會突然道:“其實我有點緊張,我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再見過她了,明天見了麵怕會不知道怎麽開口。”


    “不用緊張,我陪著你呢。”厲謙凡半摟著她,“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也不要把明天的見麵當成一個很困難的問題,就當成你信接觸了一個案子,而你自己,就是你要幫忙辯護的當事人。”


    厲謙凡的思路也有趣,也很實用,江離很想做到那樣,可想到明天一過,大概率會跟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決裂,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盡管那個人從來就沒有把她當做親人一樣去看待。


    燕城的氣溫很低,但夜景尤為美麗,兩人吃過晚飯以後沿著陌生的街道散步。


    上學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空閑的時候就會手牽手地在馬路上閑逛,那段日子簡單而快樂。


    中央廣場上不知是在慶祝什麽,噴泉上方升起五顏六色的煙花,江離被煙花吸引了目光,仰著頭,定定地看得出神。


    “小離。”厲謙凡叫了她一聲。


    江離“嗯”了一聲,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厲謙凡,剛一轉過去,眼前一暗,厲謙凡突然湊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厲謙凡的唇帶著微微的涼意,還有一種淡淡的薄荷味道,江離伸出手,輕輕地捧住他的臉,吻了迴去。


    身後是漫天璀璨的煙花與星光,江離的眼中什麽都沒有,此刻隻剩下厲謙凡那張也英俊的麵容。


    第二天一早,窗外竟飄起了淡淡的雪花,地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


    江離還在夢中酣睡,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在她堅挺的鼻梁上捏了一下:“外麵下雪了,不起來看看?”


    “嗯~”江離閉著眼睛摸了摸鼻子,“不看,好困,讓我睡覺。”


    厲謙凡看著她咕噥了一聲,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嘴角漾出寵溺的弧度,伸手給她拉了拉被子。


    半小時後,江離自然醒,她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迷離的眼神緩緩聚焦,呆了幾秒鍾,後知後覺地說了一句:“下雪了啊。”


    厲謙凡覺得好笑,從她身後抱住她:“早上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麽?”


    “嗯?”江離一臉茫然,迴頭看他,“你什麽時候跟我說話了?說什麽了?”


    “我沒說什麽,不過你倒是說了。”厲謙凡把下巴抵在江離的肩上蹭了蹭,“你說你特別喜歡我,不想離開我,還說想馬上嫁給我。”


    江離有點起床氣,睡不醒的時候別人叫她通常都會被她自動屏蔽,事後也想不起對方說了什麽。


    原本她還在一臉認真地聽著厲謙凡告訴她,結果這句話一出,江離的表情瞬間從認真變成了無奈。


    “你猜我會不會相信?”江離翻著白眼問。


    厲謙凡低低地笑起來,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帶著江離去吃早餐。


    關於結婚的問題厲謙凡不是沒有想過,他很想馬上就把江離娶迴來,可江離剛迴國不久,也就意味著兩人其實剛和好沒多久。


    他怕江離覺得太快,有些接受不了,所以隻好陪著厲謙凡慢慢等。


    兩人按著地址找過去的時候,雪越下越大了,江離被厲謙凡包得像個粽子。


    “我想單獨跟他談談,要不,你在外麵等著我吧。”江離有所顧忌,如果厲謙凡在場的話,姨媽極有可能什麽也不會承認,相對來說,還是她自己去見比較方便。


    厲謙凡有些不願,但考慮到這一點還是點頭:“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江離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女人開了門:“你找……”話沒說完,她就在原地愣住了。


    “你當年高中畢業就離開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迴來了呢。”


    姨媽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江離對麵,她鬢角已經有些斑白了,但皮膚保養的還不錯,穿著看上去價格不菲,住的房子也很好。


    隻是想到這些錢跟死去的父母有關,江離就沒有辦法以平常心麵對。


    江離調整了一下心態,淡淡道:“我知道,你希望我再也不會出現,這樣就沒人知道你做過的齷齪事,你也就可以繼續安心的花那些不屬於你的錢,住不屬於你的房子,是這樣麽?”


    女人愣了片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晌,搖頭僵硬地笑道:“江離,你在說什麽?”


    “你還以為我不知道麽?這麽多年你瞞著我,你還以為事情能瞞得住一輩子麽?”江離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中已經洶湧澎湃,卻依然努力地克製著。


    “你敢說,你當初去福利院領養我,不是圖謀不軌?不是為了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江離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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