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為何這樣做啊!”


    張梁原以為張仲逃出生天,不成想才短短三日,便隻剩一具屍首,那般痛楚讓他心碎,但人死不能複生,於後,燕王下令厚葬張仲,至於護送張仲迴來的西山軍令騎,燕王也讓他們安身離開,並且每人賞金百兩,以示謝意,待張仲的事過去,燕王下令賀齊,整合燕軍,以戰中都兵。


    在燕軍備戰時,張祁在杜恕的強令中,隻能放棄吊唁張仲忠義之舉的想法,即刻率兵五千,順著東郡一路向東南奔進,兩日間,張祁所部奔進三百裏,攻下郡城縣鎮二十餘座,真可謂大勝,可是張祁卻在大勝中越來越不安。


    “不對勁!”


    歇營中,張祁憂聲,蔣濟道:“小公爺,確實不對勁,這一路上戰來,除了普陽城有所抵抗,餘下諸郡鎮完全沒有像樣的抵抗,搞不好這是燕王的誘敵深入之計!以屬下之見,我們應該停止繼續深入,等杜恕大軍到來匯合,穩住陣腳,再行攻擊打算!”


    “如此也好,立刻飛騎請告杜恕,把這裏的戰況告知於他!”


    西山軍中騎營,杜恕率部從普陽城出發,一日行軍九十裏,這樣的速度比起張祁的攻占速度,實在慢了太多。


    “杜將軍,張先鋒攻擊迅速,已經與大軍相距一百二十裏,這樣下去,萬一燕軍從中突襲,隻怕張先鋒有危險!”


    副尉孫浩衝杜恕低聲,杜恕聽此,笑道:“你們莫要小看張俞至,此人原是西山軍黎騎精騎營的將軍,北人悍將,區區燕兵,定然不再話下,況且我們現在離建業遠著呢,那燕王遭受水患侵襲,麾下殘兵敗將,如何敢主動襲擊咱們?你們還是把心放進肚子裏,老老實實跟著本將,走這一趟功勞路!”


    在杜恕騎列後麵十多步的位置,林勝縱馬緩進跟著,對於杜恕的話,林勝心裏完全是另一種想法,這張祁一日奔進一百五十裏,攻下郡鎮十幾到二十幾個,但凡明眼人來看,那壓根就是無人防守的空城,與其說是張祁強戰攻下,倒不如說是撿來的,而沙場搏戰,切忌驕兵氣躁,這才短短數日,杜恕的心已經飄上天了,可想其它人什麽情況。


    思量中,林勝覺得,要是在這麽跟著杜恕一路蒙頭殺下去,隻怕到不了燕王的建業城老巢,自己就得被燕兵打到姥姥家去,於是林勝撥馬上前,快速奔至杜恕麵前。


    “杜將軍!緩行一步,末將有話要說!”


    杜恕正在喜悅之際,聽得身後有唿聲傳來,杜恕轉頭看去,眉頭一挑,道:“林先鋒,你有何事?”


    “杜將軍,末將聽聞張祁先鋒一路勢如破竹,攻伐燕兵入枯草,末將此時心癢難耐,若是將軍允許,末將想請令將軍,率一校兵甲去撿些功勞…”


    “哈哈哈!”


    聽到林勝的話,杜恕立刻放聲大笑,其中的嘲弄意味實在明顯,他一扯韁繩,讓馬速緩下來,林勝見此,立刻下馬躬身。


    “林勝,你現在想要爭功勞了,早先怎地不說?”


    “杜將軍勿怒,起先末將心有餘悸,不知燕軍虛實,現在看著張祁先鋒戰功累累,末將這顆功勞心也開始翻騰了,請將軍應允!”


    說罷,林勝單膝抱拳,跪地請令,到這裏,杜恕心底的那股傲氣滿滿當當,實在舒坦到底,末了杜恕道:“林勝,算你有想法,既然你都這樣請令本將,本將縱然不看你的麵子,也要看林大都護的麵子,這樣,本將與你三校兵甲,你可從我軍左翼,向建業殺去,記住,一日三軍告,不得有誤,否則你被燕軍圍殺,本將若是不知道消息,可救不了你!”


    “多謝杜將軍!”


    林勝拜謝得令,半刻後,林勝領兵三千,順著東郡南道向東北方向奔去。


    “唿…總算可以送口氣了!”


    離開杜恕的中騎營二十多裏後,林勝鬆了口氣,這讓西山營的小校們不明其意。


    “林先鋒,您剛才說什麽?”


    校尉華安開口,林勝沉聲:“沒什麽!”


    這華安與其它兩名校尉並駕同行,看著林勝前行的背影,三人嘀咕:“這個林先鋒好像防著咱們呢!”


    “你胡說什麽?”華安不以為意:“聽說這林先鋒原先是北安軍的都將,後來被旨令調派到咱們西山軍的西山營任操訓使,在我看來,他可是有大能耐!”


    “拉倒吧!”校尉柯勳撇了撇嘴:“北安軍是北人軍係,林勝身為北人將領,心肯定不在咱們西山軍,所以咱們隻要聽令行事即可,其它的莫要管!”


    柯勳說的雖然沒錯,但華安卻不這麽想,他總感覺,那沉冷的外軍將領好像在躲避什麽。


    入夜,張祁在巢湖南麵的巢縣歇腳,由於水患的侵襲,縣裏的百姓早就逃得大半,剩下那些人大多是老弱病殘,無力遠行,此刻又麵對如此多而中都兵,百姓幾乎如羔羊豬仔,嚇的不敢出房門半步,不過那破爛的幾乎要倒落的房門怎能擋住中都兵,不過半個時辰,縣中的百姓全都被抓到村前空地上。


    看著這些貧弱的百姓,張祁問道:“方圓郡縣,哪裏有燕軍駐紮?”


    一聲落地,這些個百姓除了低頭縮首,根本不應一聲,蔣濟對此建議張祁:“小公爺,此時此刻,咱們四周情況不明,沒必要在這些老弱婦孺身上費時間,把他們關起來,待明日一到,我們就離開此處!”


    “就依你之言!”


    張祁聽此蔣濟的建議,將這些百姓關起來,可是黑夜中,兵士粗心,竟然讓一個半大娃子偷跑離開,還不知曉。


    後半夜,這娃子逃到巢縣東麵的湖邊,結果正好撞到戴良的斥候營騎兵,那騎兵聽得娃子的話,立刻火速迴告戴良。


    “你說中都兵先鋒已經到了巢縣?”


    “正是!”令騎道:“屬下已經把那娃子給安置好,咱們現在就突襲巢縣吧,那些中都兵肯定想不到,咱們就在他們東麵三十裏處,如此近的距離,也就一個時辰,咱們就能殺到中都兵的腦袋上,他們絕對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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