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姚啟聖起身,他佝僂身軀,來迴兩步,最終定音:“此事以官家問罪為本,具體事宜,以當日情況再定,切莫生出其它事,至於當日迎禮的各縣官員和本城紳官名望們,事先暗合,絕對不能借此時日揪擾其它,不然,通通削其紳官名位,下罪府牢!”


    “下官遵命,大人歇息吧!”


    徐安民與孫奎離開府邸後,徐安民道:“孫大人一片為民之心,本官著實佩服!”


    “不敢,不敢!”孫奎拱拱手:“身為官者,若不為民,那為官又有何意?徐大人,時日不早,下官要迴去歇息了!”


    孫奎離開後,徐安民徑直來到一處茶樓,閣間內,於海龍與眾位紳官在此笑談。


    “於大人,若是此事成了,您估計無法做府丞…”在眾人驚詫目光中,劉姓紳官笑笑:“你保穩的做郡守,府丞一職,若是可以,就給我們這些人過過癮…”


    “此事還未結果,爾等且莫亂言!”聽得捧言,於海龍笑笑,這時徐安民進來,於海龍道:“情況如何?那姚啟聖可願在迎禮授賞之時,問罪馬鍾?”


    “迴大人,姚啟聖同意了,且那孫奎已經鐵心要和馬鍾作對!”徐安民笑聲。


    “孫奎是個良官,可是心眼死了點!”其它幾個紳官不覺中搖頭歎息,誰知於海龍麵色稍沉:“怎麽?諸位心有愧意?還是可惜孫奎本人?要麽本官現在換個令,你們代孫奎去問罪馬鍾?”


    “於大人別生氣,我等隻是感慨一番!來來來…於大人,為兩日後的位進之時,咱們在飲一杯!”於是乎,於海龍這些紳官名望在恭杯交錯中醉入夢舟!


    臨城紳官,員外郎安府。一大早,安平康在後院祠堂中焚香拜神,結果管家來報,說臨水縣縣丞安河求見,安平康聞此,略有詫異道:“這個本家怎麽來了?”


    “老爺,那見…還是不見?”


    “見吧,雖然兩家多年未有交際,可安河也奔到縣丞之位,比起我這個紳官,可要強上一分,真拉了他的麵子,於祖宗麵前也說不過去!”


    安平康發話,管家去迎安河,安河入廳,離得幾步遠,安河先聲開口:“叔叔在上,小侄前來拜見!”


    “坐吧坐吧!”安平康淡笑應聲,待二人坐定,安河道:“小侄此番冒昧前來,實屬要事在身,不然絕不敢攪擾叔叔分毫!”


    “侄兒哪裏的話,你我兩家可是同宗,雖說近來相較疏遠,可血脈情誼還是有的…”安平康不願得罪安河,安河也不願平白攪擾安平康,兩相拿捏後,安河示意王先生上前。


    “這些年來,小侄頗有收入,此番前來,孝敬您老人家!”


    安河言說中,王先生奉上銀票和一隻翠玉壺,安平康本來淡然無變,可看到這些華貴之物,頓時眉目來神,銀票暫且不說,他作紳官幾十年,有些家底,可翠玉壺這類外商珍品,基本都被官家壟斷。


    安河瞧著安平康的神色,心中暗喜,但是他並未表現出什麽:“叔叔若是對這類器物感興趣,有空可以前往臨水縣,侄兒府邸中,像這樣的器物還有好幾件!”


    “此話當真?”安平康笑問。


    “自然當真!”


    “如此甚…”話半而止,安平康非蠢人,他知道安河不會無緣無故來此,短暫遲疑後,安平康道:“侄兒來此何故?若是在叔叔能力範圍之內,叔叔可以助力一二!”


    聽到這話,安河示意王先生等人暫避,安平康也退下自己的家仆。


    “叔叔,侄兒聽聞臨城將開什麽迎禮,要求各縣當位官員前來敬接行軍都營和北安軍,咱們都知道,行軍都營屬臨城城防軍,北安軍屬軍行地方軍,二者根本不在同一階位,如何同授臨城恩賞?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對此,安平康稍有疑思,末了他道:“侄兒見諒,叔叔近來身體有恙,已經多日未參加紳官會,對於這些官家消息,不甚靈通!”


    聽出安平康的婉拒之意,安河結合陳玉的交代和推測,已經斷定其中有事,短暫思忖後,安河起身拱手:“叔叔,恕侄兒不尊,這官行不明,本就官家大忌,繼而行之不軌,必然生禍,叔叔位居紳官,若是被糾纏其中,恐遭官家下罪!”


    冷不丁的岔言讓安平康不悅:“此話怎講?”


    安河沉麵鼓勁:“侄兒此行前來,實為北安軍爾!”


    “北安軍…”三字入耳,讓安平康一時心混,好一會兒,他才道:“你乃官家人,如何與北安軍混在一起?”


    “叔叔,此番迎禮,明顯就是不軌之人暗作的行徑,叔叔切莫糾纏其中,話已至此,全憑叔叔自己斟酌吧!”


    安河轉身欲走,其言壓的態勢讓安平康心中不穩,他抬腳攔下安河:“隨我去書房議事!”


    半刻後,安河從安平康口中知曉臨城官家的動向,原來是前任府丞於海龍不甘心姚啟聖的官權調分,借機搞出來的。


    “安河,此番臨城二十家紳官,數位郡府中樞要員已經被於海龍聯合,計劃當眾請令姚啟聖,罪告馬鍾,連帶北安軍都算計在內,雖然聽起來窩賤不清,可叔叔作為紳官一員,活在這個圈子,如何能善出其身?唉…”


    安平康歎息,饒是安河急思良久,道:“叔叔,你可敢將這些事寫下落名?以作罪證?”


    “這…這…不可…不可!”安平康當即拒絕:“於海龍是臨城世家之首,在鄉紳官場名望權威極大,就是姚啟聖都不敢強行落罪,你讓叔叔這麽做,一旦泄露,可真是要了叔叔的命啊…”


    “非也!”安河並不認同:“為官者,皆是為權,侄兒相信,紳官聯合,無非是於海龍給的好處夠多,否則有誰願意和他興風作浪?”


    “你的意思?”


    “叔叔,此番侄兒前來,實為受縣令陳玉所托,可陳玉現為何人?叔叔應該明白!”


    安平康稍稍思量,旋即明白:“你是說…北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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