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那你與花鐵犁即刻率本部校列前往餘家堡,與南安縣趙源聯係後,相互拱衛,務必保我臨城東界安穩!”


    “屬下得令!”


    不多時,莊非、花鐵犁率部向東界奔去,隻是林秀不知,在此前幾日,駐守南安縣的趙源已經與東州軍先鋒營戰火交之。


    南安縣,日頭當空掛,那般酷熱讓林木卷了枝葉,似乎在躲避酷暑。


    “校尉,該吃飯了!”


    毛雲登上城牆低聲,可是趙源靠在城垛中遠眺南安郡方向出神,已經五日了,東州軍先鋒營沒有再來襲擊的跡象,如此平靜的態勢讓趙源心底不安,細細思量,有兩件事在困擾著趙源,一為東州軍與北安軍的矛盾已經結下,趙源沒法向林秀交代,二來那些莫名出現的灰衣騎人到底何方神聖,他完全不明,此次是突然插手,助他戰勝了卞西,可下次呢?鬼知道情況如何?


    由於思量不出頭緒,趙源使勁揉著兩鬢,讓後躍身下了城垛,轉身看向毛雲:“那些俘虜情況如何?”


    “大體還算安生,起初有幾個都伯隊正想鬧事,被我給收拾了,現在還好,隻是…”毛雲頓了頓,憂慮道:“縣令說縣倉存糧已經不足,散下去收糧的差役隊伍也沒什麽起色,這些東州軍的俘虜留著也是禍害,不如…”


    言語未盡,可趙源怎能不知其意?他思忖好一會兒,道:“帶我去看看情況!”


    來到縣中團練校場,在牢帳柵欄裏,數百東州軍先鋒營的兵士分散關著,眼下正是晌午,這些兵士正在吃飯,看到趙源,這些兵士紛紛停下,他們知道趙源的勇猛,獨騎衝殺卞西本隊不落下風,其英雄姿態拋開軍係相隔,這些兵士還是挺敬畏趙源。


    “怎麽都不吃了?”趙源環顧發問,東州兵士心氣不足,沒有應聲,毛雲見狀斥責:“你們這些家夥?還是不是爺們,我家校尉問話,不會吱聲應一句?”


    威壓之下,一東州兵士放下飯碗,上前隔著門欄道:“將軍,俺們…俺們就想知道…你打算把俺這些人怎麽處置?”


    趙源沉麵無變:“你覺得我會怎麽處置你們?”


    “這…”兵士一臉驚慌,他們身為老兵卒,自然知道俘虜的下場,心亂之餘,趙源卻退後異聲發話毛雲:“打開牢門!”


    “啊?”毛雲不解。


    “還要我說第二次?”


    聽出趙源話裏的慍氣,毛雲不敢拖遝,趕緊命令左右打開牢門,待數百名東州兵士來到校場上時,趙源緩息高聲:“走吧,迴你們的家去,別再打仗了!”


    “什麽?”


    一言即出,驚然四起,那些東州兵士全然不相信趙源所說何意,看著目若呆雞的俘虜,趙源走到剛才那名兵士身前:“你叫什麽?”


    “迴將軍,小人周長祿,東州先鋒營三校一都五隊的隊正!”


    “東州哪裏人氏?家中還有何人?”趙源再問。


    “禹城人氏,家中還有雙親!”周長祿說完,使勁咽了口,憋憋心氣道:“將軍,您真的要放了我們?”


    “我趙源說一不二,你們走吧!”


    聽到這裏,數百東州兵士麵色喜悅,可毛雲等北安兵士卻急了,毛雲上前,附耳低聲:“校尉,萬萬不可,這些精壯漢子拿起槍刃就是兵,咱們和東州軍的梁子已經結下,萬一…”


    “戰非人過,可若人屠保己…就是我的罪!”


    趙源頂下毛雲的話,看向周圍的本部兵士:“東州軍,北安軍,都是大夏的軍行,也都是大夏的子民,戰,隻因為權者當道,他們無法抗拒,隻能聽令,可現在他們已經敗了,是我北安軍的俘虜,不再受之東州軍的軍令,所以…如何處置他們,是我北安軍的權力,而我趙源…沒必要手刃同胞兄弟,這個理兒,你們怎地不明白?”


    對於這些話,毛雲等北安兵士已經知曉趙源的心意,便退身其後。


    末了趙源衝這些東州兵士道:“你們與我搏戰,我不怪你們,現在你們敗了,我放你們迴去,旨因不想奪了你們的性命,毀了你們的家,迴去吧,能躲就躲,不要再跟著卞西那瘋子做無畏的搏殺!”


    話到這裏,趙源轉身欲走,結果周長祿竟然跪下:“將軍,都說北安軍以仲毅立旗,我等之前僅以為笑言風傳,今日臨於本身,我等才發現,這麽多軍行道途,唯有北安軍一心為民,將軍,小人在此叩謝將軍不殺之恩!”


    “我等叩謝將軍不殺之恩!”


    瞬間,數百人謝聲,其聲威讓人心湧躁動,待眾人再度起身,趙源已經離去,毛雲不能違背趙源的命令,隻能派人分列這些東州兵士,將他們送出南安縣。


    迴到校帳,還未歇息,令兵前來:“校尉,將軍派人來了!”


    “阿秀派人來了?”趙源疑聲:“來人何在?”


    “在偏帳候等!”


    偏帳內,莊非正在看著近來的軍告,待趙源進帳,莊非沉聲:“趙校尉,你好大的膽子!”


    “將士郎此言何意?”


    趙源聲沉無邊,莊非餘光掃看,其泰然自若的模樣就似磐石老樹,安穩至極,可莊非奉林秀將令而來,若不能壓住趙源的心氣,餘家堡與南安縣的聯防事物恐會出現疏漏。


    莊非暗自思忖,讓後將軍告扔到趙源麵前:“日前爾部與東州軍先鋒營發生搏戰,損兵百餘,這個消息為何不迴告將軍?”


    “此事突生…”趙源幾欲解釋,可莊非根本不給他的機會:“趙源,你是將軍手足不假,可將令如山,爾安敢反之?”


    “我…”


    “當下北疆四野混亂,東州軍虎視眈眈,態度不明,江淮浪滾,兩相威脅,若是北安軍稍有不慎,鏤空一步,便是毀身亡命之果,可你卻擅自搏戰東州軍,隻為臉麵爾爾,此罪…爾安敢不認?”莊非連聲怒斥,讓趙源憋氣無言,論武,十個莊非也不是趙源的對手,可論文,十個趙源也抵不過莊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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