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傳文看向遠處的搏殺處,道:“襄城官家想借機會,齷齪行事,毀了北安軍的名望,但事事逼迫終有限度,過了就要償還,不然世人皆知襄城官位麵,不知北安軍威強,傳令下去,讓各都伯分列候命,火速馳援黃齊、劉磐!”


    校治營的前列,在劉磐硬衝硬殺下,淩仝所部的月牙陣列缺口時隱時現,就似壺裂般冒水不斷,淩仝見此,親身衝出,安下陣腳,迎擊陣內北安甲士。


    “噹”的刀槍相撞,劉磐衝殺,卻被淩仝擋下,其反力頂的他臂膀沉痛,劉磐稍喘粗氣,死盯淩仝:“你們這些混賬,虧你們還是官家軍行,竟然暗箭傷人?莫不是欺我家將軍不敢屠戮爾等?”


    “暗箭傷人?休要胡說,某乃襄城校治營指揮使,怎麽會做那齷齪事,倒是你這賊種,不由分說,殺害本將麾下甲士,此罪,需要你的頭顱來還!”


    “呸…”劉磐咧嘴嘲弄:“老子的頭顱就在此處,有種來拿!”


    劉磐話落,再度揮刀衝上,淩仝橫槊立馬,恍若金山大將,其一夫當關的雄闊氣勢讓人不敢上前。


    見此,劉磐鼓起血勁迫之,卻被淩仝接連擋下,除此之外,劉磐還要小心四周圍攻的校治營甲士,接連衝殺不成,劉磐先前的底氣已經消散,那淩仝沉眉冷目,嘲聲唾罵:“小賊,你耍弄完了,該某發威了,納命來!”


    淩仝拍馬率部衝上,其餘各校列隨著將軍的衝戰,即刻重整戰陣,反殺瞬間,劉磐等三十餘親騎直接衝散,而黃齊率領的都隊抵擋不下,更是豁口大開,一些頂在列前的都伯紛紛被校治營的甲士捅殺於馬下。


    “可惡…”麵對校治營奮起反攻,黃玉明燥心怒斥,奈何兵力不足,他所在的都隊也就須臾功夫,便被分割成數個小列,每列不過十餘人,各自保命抵擋。


    看著人頭竄動的襄城種,黃玉明恨得牙根生疼,他不斷揮槍捅殺,但是校治營校列人數是他們的十倍,當合圍之勢形成,黃玉明這些小隊列的北安甲士已無反抗之地,但凡武技稍差或大意者全都落馬,進而被數不清的長刀、槍鋒亂襲而亡。


    “嗚嗚嗚…嗚嗚嗚…”


    戰勢敗退中,劉磐已經完全被淩仝迫出戰陣中部,三十餘驍勇的親騎此時僅剩下八騎,隻是隨著陣陣號角從身後傳來,劉磐等甲士愣神瞬息,便神色大變,淩仝瞧之,心下疑神,在本部兵士壓陣黃齊、劉磐時,自己陣列的左右兩翼處突然發生騷亂,跟著就是火光四起。


    “一輪平射,放!”


    在唐傳文的命令中,他手裏的四個都隊二百餘騎分散襲擾,校治營甲士隻顧隨自家將軍衝擊正麵的黃齊、劉磐,根本未曾注意道北安軍還有後手突襲。


    望著遠處半月形口袋式的校治營陣列,唐傳文中位督戰,左右四都隊的北安甲士幾乎跑斷馬腿,硬生生用火襲把校治營的側翼給擊亂,由於是黑夜,而北安甲士又全為騎兵,一時間這些襄城兵根本鬧不清北安聚民隊到底有多少人。


    “將軍,右翼造受火矢,兵士混亂,已經在小校帶領下後撤安穩陣腳!”


    “將軍,左翼遭受火矢,小校於亂中被火矢射殺,兵士已潰!”


    聽得令兵來報,正欲宰了劉磐的淩仝頓時勒馬,他氣的目瞪溜圓,大罵不止:“廢物,爾等廢物至極,北安聚民隊頂天千人一校,本將四倍於它,竟然被襲擾的自亂陣腳,要爾等何用?傳令下去,左右翼,誰人敢撤,自校職往下,皆斬!”


    軍威之下,令兵趕緊迴告兩翼,待陣腳稍稍穩住,淩仝看去,劉磐已經與黃齊部接隊,而方化更是在月牙形陣列牙口處衝出一道豁缺,隨時為自家弟兄撤退保證生路,兩相較之,淩仝心恨,為何北安軍有這麽多的驍勇善戰者,而自己麾下盡是些蠢貨。


    “長史大人,校治營左右兩翼陣亂初退,但片刻即止,大有迴轉之勢!”


    旗手迴稟讓唐傳文心躁:“這個淩仝還算有些能耐,但是強壓將令不過心氣一口,他若不敗,將軍的顏麵如何討迴來?數千難民的枉死又能找誰伸冤?”


    “長史大人,恕在下不尊之言,除卻黃齊校尉所部迎戰五百騎,三百騎壓護將軍和聚民隊撤退,我等隻剩下二百騎四都隊,校治營左右兩翼可有兩千眾,這個差距…”


    候命待發的傅山有些憂心,可唐傳文寸毫無亂。


    “北安軍非郡城兵,北安子弟者驍勇善戰,而戰場更是悍者的天下,爾等精銳足以獨騎當十,二百騎,用好了就是兩千眾,那時…逃的可就是他們襄城種!”


    一話入耳,頂的傅山心裏激蕩不已,唐傳文目盯遠處,當校治營月牙形陣列開始收口袋,妄圖一口吞掉黃齊部時,唐傳文道:“傅山,你率二百騎從右翼外側,直衝月牙形的中向位!記住,死戰不退,除非你死了,否則必須衝過校治營的將旗!”


    “屬下遵命!”


    激情盎然之下,傅山帶著迴奔的四都隊甲士繞奔校治營的右翼,從月牙形陣勢的側後東南向衝殺,原以為校治營人多勢眾,陣列嚴密,難以有成,結果傅山卻輕而易舉衝出缺口,究其原因還是右翼小校命喪,無人統戰,其餘兵士畏於淩仝的將威,強行守戰不退,一旦兵殺襲來,這些人紙老虎頓時化作鳥獸散。


    黃齊與劉磐、方化二人相合之後,三人三向拱衛,緩戰緩退,淩仝率部全壓,可是校治營平日裏操練稀鬆,麵對北安軍嚴密的戰陣,顯得很是羸弱,即便淩仝再怎麽催促也無濟於事。


    當淩仝再度全壓,想要收緊橫列月牙陣口,把黃齊部給吞掉時,自己的股腚處卻開了花。


    “將軍,北安軍一騎隊從右翼橫插將旗而來!”


    聽到此報,淩仝簡直怒到發狂,不待令兵說出第二句話,他槊鋒一掃,將令兵斬於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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