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說的這麽滿,我們雖然戰陣搏殺強硬,可是單論武技,那些精選入伍的中都各軍行甲士也不是什麽弱者,兩相較之,結果還真是未知數!”


    林秀警醒幾人,饒是劉磐等人笑言:“將軍此憂多慮,咱們雖然是村漢百姓出身,可好歹經過北疆搏戰曆練,再者咱們都頂著北疆男兒、驍騎血漢子的名號,所以,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輸給那些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嬌貴兵崽子!”


    言說時,候場院外傳來二通鼓聲,林秀當即披甲佩刀、手持六尺雙鋒槍,待備身完畢,他帶著四人快步前往演武場,結果在場院門前小道,他碰到了讓自己恨到牙根的人。


    “敢問林將軍是哪位?”


    一深藍袍府衙官府的朝臣立身入場道旁,聽著明知故問的屁話,林秀皺眉應聲:“大人在上,末將就是林仲毅,不知大人有何事?”


    “你就是林仲毅!”


    如此唐突驚疑的語氣讓聽者不滿,但瞧這深藍袍朝臣拱手笑聲:“本官陳定碩,都府衙首府常丞,因仰慕將軍青俊之威,故來此一言,若有打擾,敬請見諒!”


    聽到陳定碩三字,林秀眉目抽動瞬息,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要提槍捅上,宰了這個該死的老畜生,可是皇宮禁地,天子腳下,他隻能麵似鏡波湖,沉聲低語:“原來是常丞大人,末將…久仰!”


    “哈哈!”陳定碩放聲大笑:“將軍久仰在下?這可使不得,想將軍年不過二旬有三,便在北疆沙場馳騁千裏,現在又接連戰敗九門督司、宮衛所,一舉博得第一陣頭籌,更登上皇禦階麵見陛下,此番殊榮,足以傲視軍行,讓我等朝臣仰慕,豈有讓將軍位下敬我等之意?”


    嗅出話裏的挑諷暗嘲,林秀鼓足氣勁,硬憋下心火:“大人,若無他事,這些虛言待操演過後再說也不遲,本將馬上就要入場了!”


    “嘖嘖…”陳定碩笑麵攔語:“將軍勿急,此番距三通鼓響還有半刻,足以本官說完餘下的仰慕之言!”


    “你這老頭,怎麽這般多嘴!”


    劉磐等親兵早已不耐煩眼前的朝臣,故出言不遜,林秀心知此人心妒人髒,故嗬斥麾下,避免節外生枝,可那陳定碩卻笑麵不變:“悍將出悍兵,悍兵言悍語,如此絕配,絕配啊!”


    “大人,末將迴營自會教訓麾下,大人見諒!”


    “教訓不教訓,見諒不見諒的,本官不在乎,本官主要想問將軍一句,今日是輸還是贏啊?”


    “這…”林秀一時不明,陳定碩笑意漸沉,那股子貪婪狡詐氣息孑然散發:“昨日…本官因將軍黑馬脫出拔了戰陣頭籌,會賭輸了兩萬兩,實在讓本官肉疼,今日在此,本官想問將軍搏戰底線,若是能夠再戰再捷,本官定然會賭注額全押將軍!”


    林秀盯著那張老臉,心底的火氣就似崩裂堤壩的洪川,可他知道,若是此番動手,他的腦袋也得瞬間落地,故他壓著嗓音撇氣外放道:“末將從不信賭,故大人所言,末將無能為力!”


    末了林秀冷聲:“大人,天有不測風雲,賭如風雲變幻,為保安穩,還是少賭為妙,不然輸掉銀錢事小,輸掉性命事大!”聞此,陳定碩麵色驟變,那股子殺氣直逼林秀,可林秀全然不在乎,甩身穿道離去,留下陳定碩像個氣肚癩蛤蟆似的立在原地。


    “大人,這小子未免太囂張了!”


    看著眼前的景象,許沫低聲斥責,陳定碩眉角抽動須臾,道:“他不過二旬年紀就官居驍騎尉,麾下兩三千悍兵弟兄,連耿廖都無法強行約束,他怎能不猖狂?隻是…”話到這裏,陳定碩麵沉如冰幾乎凝出水來:“他攪擾本官的路途,就是此生最大的錯誤,耿廖那邊如何?”


    “迴大人,耿將軍已經準備妥當,時間就在今夜…地點…海記商貨行…”


    演武場上,與昨日的戰陣相比,今日甲士武技拚搏顯得冷清多了,林秀率劉磐等四名親兵隊正平身橫列,演武場中位線另一側,巡查衛指揮使殷破、諸遂風、史進和另外兩名小校與之對峙。


    令官於中舉旗高喝:“抽簽結為弓技射藝,三箭平射,不論人次,開始!”


    此聲落,殷破身後的諸遂風、史進及一名須胡小校挺身,林秀則派出劉磐等三名親兵。當二尺三寸半的翎羽箭搭在二石長弓上,六人十二臂同時撥動弓弦,百步外,不過銅鏡大小的靶心束綁掉繩,左右晃動不止,但聽‘嗖嗖嗖’的急音襲來,六隻翎羽箭破風衝出。


    旋即,鼓聲‘咚咚’助威,待鼓聲消落,六箭隻中其二,令官驗之,乃諸遂風與劉磐,其它四人皆箭飛脫靶。


    “一平,迴列!”


    令官嗬,劉磐、諸遂風相識一看,各迴本隊。


    “弓技射藝,騎射對搏,三息之內,平者皆敗,勝者入列,敗者退場!”


    話落,場監送來戰馬和騎弓,劉磐上馬時,林秀近前低聲:“諸遂風乃原遼源軍禦衛營副將,性情穩固,你切莫著急,隻要能平者皆敗足矣!”


    劉磐聞之點頭,方才哪一箭平射他已經看出諸遂風的實力,故小心十分,隨著二人準備妥當,撥馬飛奔起來,那鼓聲再度‘咚咚’響起,場列邊緣,殷破皺眉沉思,讓後他撤步低聲於須胡小校,須胡小校趁人不注意,將右臂袖甲微微提起,側邊的史進餘光掃去,看到須胡小校的袖囊裏赫然是一隻精巧的臂弩。


    “嗖…”


    箭飛如流光,劉磐按耐不下心性,率先射之,可那諸遂風馬奔如風,幾乎渾然一體,劉磐箭空錯位,就這瞬間的空擋,諸遂風壓馬衝來,直接三連箭出,如此威殺讓劉磐大驚,不待他壓馬側身躲閃,胯下戰馬已經嘶鳴摔倒,由於慣性極大,劉磐被戰馬甩了出去。


    隻是北疆搏戰,劉磐死裏搏生數次,故應對落馬倒有幾分經驗,借著衝勁,劉磐前躬身子,扯弓抽箭飛撲落地,待衝力消失瞬間,劉磐滾身挺立,彎弓搭箭,對著空弦奔進的諸遂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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