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驍武皇血戰北疆,斬敵衛國,功勳卓著,論賜功賞,人各大錢百貫,絹三匹,免其家課稅十年,欽此!”


    “吾等叩謝陛下天恩…”聖旨完,各營校將士前去領取所賞,黃安則跟著耿廖來至將軍帳內。


    “將軍,咱家這還有道私旨!”


    耿廖聞之趕緊跪地,卻被黃安攔下:“將軍可免跪,此旨關乎明日封功會,陛下思慮,遼源、驍武、東州三軍人數眾多,皆入城不可能,顧先公賞,而後由各將著麾下都尉之職以上將領獨身入城!”


    “末將明白,末將謝陛下恩旨!”


    “如此咱家活計完了,若將軍方便,可派人送咱家迴去!”


    “那是,那是!末將這就派人整備車駕護送大人!”耿廖說著,衝一旁的烏正示意,烏正趕緊掏出一隻精致的荷包,黃安側目一撇,嘴角暗笑,卻無動聲色。


    “大人,這是末將的一些意思,請大人笑納…”


    “將軍,這是作甚?咱家可是為陛下當差,如此把咱家當什麽人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黃安身後的小太監已經上前,代為收下,期間耿廖賠笑,見銀票包入了小太監的袖囊,才繼續:“大人,不知此番末將能…能搏個什麽封?”


    黃安故作姿態,可也知拿人錢財與人方便,稍加一思,他笑麵相對:“唉…這按規矩是不能提前漏封的…不過看著驍武皇將士血戰北蠻的份上,咱家就犯例一迴…”


    “多謝大人…”


    “將軍,按照請功錄,此番北疆戰遼源軍損失慘重,理應功首,但秦懿老朽,軍已潰,可能要調分,東州兵,乃外軍郡城係,原歸不動,因此,這封賞重頭就落在驍武皇身上,咱家估計,以將軍原先的殿衛中郎將之職外調建功,此番至少能封個四品忠武將軍…獨領驍武…”


    聞此,耿廖跪地叩謝,誰知那黃安並未說完。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此次請功錄,秦懿與齊王殿下都保舉了你軍中的先鋒都尉林秀,這可是軍係間的異事,將軍,這林秀是你麾下的將領,怎地外軍老帥都開口了,可你的請功錄上卻沒有…”


    本來耿廖欣喜叩謝,結果聽到這,麵色瞬間陰沉下來,那黃安乃人精聰慧,掃目耿廖變化,如何嗅不到其中濃濃的浪潮氣息,但內廷不管事乃規矩,故黃安不再多言:“將軍,眼下時辰不早,咱家還要迴旨…”


    “大人且慢!”


    耿廖緩襲出聲,此時他麵色鐵青的可怕,黃安見之恍若無視。


    “烏正,出去守著大帳,無論何人,不準靠近百步之內,違者,斬!”


    “末將得令!”烏正即刻出帳,黃安也恰逢適宜的衝小太監道:“小金淩,你出去看看馬車來了沒?”


    “是,阿爺!”


    待帳中隻剩下二人後,黃安迴身端坐,耿廖當即跪下:“大人,關於那先鋒都尉,末將有事稟告…”


    “將軍,我堂堂大夏青才俊者,能有何事?”


    半刻之後,黃安出帳,一輛華蓋馬車、一隊帶甲騎兵已在等候。


    耿廖目送黃安、小金淩上了馬車,讓後衝騎兵營尉厲聲:“護衛好大人的安全,大人傷了一毫,我拿你是問!”


    “將軍無需此番,中都,大夏皇城,何人敢造亂,還有就是明日皇城封功會,將軍要謹記交代,切莫出來亂子!”話畢,黃安離去。


    望著遠處的馬車,烏正來到耿廖身後,低言:“將軍,參軍顧愷之方才派出一騎離營,前往中都!”


    “那家夥,果然背後有人!”在這一刻,耿廖眉目微閉,寒殺精光迸射如飛劍,讓人心生敬畏。


    輕騎營營列帳盤內。


    看著弟兄們領了犒賞的喜慶,林秀靠坐在一旁的馬槽墩子上,他心裏還在琢磨著秦懿的話,趙源走來坐下:“阿秀,還在想甲刃的事?明個你就要雖眾入城了,心裏有譜沒?”


    林秀撓著頭:“有什麽譜,這狗日的老天爺,處處和我過不去…”


    “阿秀,話不能這麽說,有句古語不是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呦嗬,源哥,文采不錯啊,什麽時候學的…”林秀低笑,趙源一臉無奈:“你啊,別持才放狂,早晚有一日,老子會超過你的…”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嘍…”


    “阿秀,百貫大錢,恐怕不夠明日封功歸來宴請弟兄們…”趙源突然繞出這麽句,讓林秀一時招架不住,須臾之後,二人同聲大笑起來。


    皇宮,禁軍閣。


    南宮保一路上掏了十多次腰牌,才到禁軍閣前,巡防的禁軍知道南宮保是慶王府世子,倒也沒多攔。


    閣中主庭,禁軍閣中郎將餘長海正在披甲胄,看樣子要出閣。


    “餘將軍,餘老哥,你這是打算作甚呢?”


    聞聲轉身,餘長海看到南宮保,乍一愣神:“南宮老弟,你怎麽來了?”


    “這不宮衛所調輪巡防,自今日起由右千衛統值,老弟一時無事,想來多日不見,就來找老大哥聊天,品茶!”南宮保一屁股坐在餘長海身旁,看著他的甲胄:“老哥,出什麽事了?”


    餘長海神色沉穩,挑目反聲:“什麽什麽事?”


    “餘老哥你甲胄披身…難不成哪裏跑水了?”


    “奧…”餘長海拖音一笑:“老弟多想了,這不在閣中悶燥,想動身出去操練一番!”


    南宮保點頭,讓後從懷裏掏出一隻金絲絹包,結果餘長海的鼻翼即刻抽動,但瞧他微閉眉眼,吮氣迴神:“南淮鬆葉針!”


    “老哥好見識!”南宮保起身:“如此好茶,豈能沒你這茶仙品味!”


    “好說,好說!”餘長海正要應允,忽然想起什麽,剛想拒絕,卻發現南宮保目盯自己,似乎有所深意。


    “怎麽?餘老哥有大事?這宮裏近來安穩的很…難不成這禁軍閣也有輪值換防一說?”


    “沒,沒有的事!”餘長海有些不自然的搖頭,且麵對如此極品香茶,身為茶癡的餘長海快速急思,笑著問了句:“南宮兄弟,你也膽子大,從王府裏帶來的這般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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