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邊鎮,老帥是最後一麵旗,是北疆的依仗,而陛下已經老邁,麵對北蠻,不管是為了遼源軍,還是為了陛下,或是為了北地的百姓,老帥都要打這一仗,將北疆安穩給定下來,至少讓皇子們爭奪世子大位時,北疆無人敢犯!隻是我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仗,早已超出老帥的掌控,遼源軍,打贏了也是輸,輸了大夏北疆再無強軍,我沒有阻止老帥,實在有愧老帥教導之恩啊!”


    此時此刻,李謬悔恨滿腔,若他早想到這些潛在的威脅,就算是拚了命,他也該勸諫老帥,阻止遼源軍出源鎮北進驅蠻。


    但事已至此,李謬別無選擇,他按捺下心中的躁動,衝李嘯急言:“嘯兒,你立刻將這個消息告知老帥,務必勸阻老帥退兵,再不濟也要穩守營盤,切不可再與蠻子搏戰,同時著重提防軍中叛徒,保住遼源軍的軍力,而我會帶領鐵騎營遊離在蘭河穀東向地帶,不管那宵小叛徒是不是鷹字營,隻要有夏騎暗中調遣,衝殺誘因遼源各軍,我都會率部出擊…”


    “兒明白!兒這就去!隻是二弟他還在北安所的濕地蘆葦蕩那邊…萬一他們進入草原..那叛騎率兵把他們給堵在…”


    李嘯擔心李天,結果還未說完,李謬怒然大喝:“他是李家的子孫,他有五百驍勇的鐵騎,還有他那什麽書院俊才同知率兵數千,就算二人攻占不足,自保也有餘,若遼源軍覆滅,老帥旗倒,那時就不是一家一族一軍的得失,而是我大夏北疆的撼動…同樣,他們若亡於草原,也隻能說明他們廢不可教…你還囉嗦什麽…”


    怒嚎之下,李嘯不再多言,當即帶著親衛向西奔去。


    隻是李嘯沒想到,他剛離開雪林西進北河道,不過半個時辰,迎麵的河穀中,浩浩蕩蕩數千輕騎快速奔來,李嘯先是一愣,待他看清那輕騎的旗幟後,聯合李謬所言,李嘯頓時怒火滿腔:“該死的叛徒,是鷹字營…他們果然要動手了…”


    河道穀中,輕騎將領、鷹字營先鋒都尉武原已經發現李嘯,之前,武原奉霍長山的命令將輕騎營帶出,為的就是暗中動作。眼下哥舒達傳來與蠻子私通被發現的消息,霍長山坐不住了,先是軍中兵變,抓了曆甫,讓後思量數月間都未見到的遼源軍鐵騎營必定被秦懿放在暗處,以備不時之需,放眼遼丘至鬼嚎坡整個西北方位,若夏蠻戰鬥開始,蠻子可以從遼丘小徑越過蘭河穀從東向進攻遼源軍,那保不齊秦懿隱藏起來的鐵騎軍也在蘭河穀至北安所的整個東向地域,雖然鐵騎營不過三千餘騎,可是它的驍勇卻是遼源各軍之最,若是遼源軍與黃金家族拚殺到僵持階段,猛地出現這麽一支鐵騎軍…為保他們想毀掉大夏北疆鐵門邊軍的計劃,霍長山一麵將曆甫頂在外麵,暗自私通,一麵調兵東進,以防萬一。


    就在半天前,霍長山叱令武原率部東進,一來繼續防範尋找鐵騎營,二來協助哥舒達那個蠢貨嚴守堵抓可能向西報信的探子和夏騎。


    望著遠處的鐵騎,武原一令即出,身後數隊輕騎圍衝殺上去,那李嘯瞧此,恨不得揮軍迎上,手刃這些叛徒,將他們給剝皮碎骨,隻可惜他走的急,周身不過幾十騎親衛,如何應對武原的數千兵力?


    一股寒風臘月冰,一抹熱血滿腔紅。雙方一個照麵,李嘯這支給秦懿送戰況消息的鐵騎小隊瞬間潰散在鷹字營的輕騎刃下。混戰衝殺中,麵對十數騎的圍攻,李嘯驍勇如虎,手持長槊劈砍斜挑,隻把那些輕騎當做瓜菜斬落下馬。


    一時間,斷臂橫飛,殘肢灑落,滿身鮮血的李嘯更是猶如鬼神,生生把周圍的輕騎嚇退三丈之遠,在此之下,親衛隊正與數名鐵騎得空衝到李嘯近前:“將軍,趕緊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李嘯槊鋒迴展,怒目迴看,那瞧不到邊際的鷹字營輕騎就似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湧上來,也虧得河道穀的地勢和積雪環繞,他才沒有被前後堵截住。


    隻是李嘯的勇猛已被武原映入眼簾,眼看他要撤逃,武原冷喝,手持銅熟棍摔馬衝來,一瞬間內,這名叛徒之將好似山神破小妖般力壓蓋頂,李嘯親衛隊正抽身撥馬抵擋,卻被武原一棍子打落兵刃,棍錘砸頭,嗚唿落馬。


    “畜生!”


    李嘯見狀大吼,止住已經將走的坐騎,而武原依舊冷笑吐聲:“鐵騎軍的先鋒將李嘯,老子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今日來拚殺一番,看看到底是你的槊鋒銳利,還是老子的棍錘兇狠!”


    話落‘噹’的一聲沉悶,武原臂發千斤之力,銅熟棍好似山蓋大河般砸落,饒是李嘯挺槊橫擋,也被震的虎口崩裂,胯下青驄駒更是險些握馬。


    幾招之後,眼看周圍境況越發不利,李嘯心急軍令,便虛晃一記殺招,武原不慎,撥馬迴撤,如此漏出破綻,借此機會,李嘯強忍下胸中怒殺之氣,斬落數名斜圍堵來的輕騎,順著河道的岔路雪林奔逃而去。


    見此,武原收棍冷聲:“李嘯,秦懿這頭老虎已經沒幾天活頭了,你們這一家子還像狗似的死忠於他,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愚蠢的不知死活!”


    身旁,小校率隊解決完李嘯的親衛騎,便過來請聲:“都尉,要繼續追麽?”


    “追,怎麽能不追,萬一秦懿那老東西意識到東向威脅,全軍迴撤,黃金家族還怎麽重創大夏的北疆悍軍?”武原冷聲之下,這小校便帶著百騎向李嘯追去。


    北安所與蘭河穀的濕地蘆葦蕩,哥舒達帶著千餘輕騎折返迴來,隻是此地早已沒有探子和夏騎的身影。


    “該死,這些狗雜種…到底跑哪去了?突卜台那蠢貨…”


    哥舒達急的怒罵,此前遼丘夏蠻搏戰已經開始,作為私通的夏軍叛將,他們必須將東向的夏軍威脅給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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