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和韋曉晴雖然天天見麵,但兩人一旦分開,文君免不了仍記掛著韋曉晴,他們像一對熱戀男女一樣,隻要分開一會兒,便思念對方。


    韋曉晴開始抱怨文君,不能隨時和文君通電話。文君和韋曉晴交待過,下班以後,不要往他家裏打電話,方便的時候,他會給她打電話。雖然這樣,韋曉晴還是給文君打了幾次電話,不知為什麽,文君和馬萍對電話都異常敏感,隻要電話一響,兩人都爭著去接。韋曉晴打來電話時,有兩次是馬萍接的,韋曉晴自然沒有講話,便把電話掛斷了。馬萍沒說什麽,文君卻很緊張,他怕馬萍懷疑什麽。有兩次文君接到了韋曉晴的電話。她就說:真想你。


    文君一邊接電話一邊察看馬萍的表情,馬萍正往這邊看。文君便裝得沒事人似的衝電話裏說著:是你呀,最近怎麽樣,家裏都好吧。


    韋曉晴聽見文君在電話裏這麽說就歎口氣半晌才說:你夫人在吧?


    文君就說:是呀,你挺好吧。


    韋曉晴就幽怨地說:我想你。


    文君不好說什麽,隻衝電話裏幹笑兩聲說:好久不見了,找個機會聚一聚吧,再見。


    掛斷了電話,馬萍沒問他什麽,但他仍說:大學時的一個同學,好久沒見了。


    馬萍沒說什麽,正心不在焉地看電視,文君心裏就愈發地虛弱,他對著馬萍望了一會兒,沒話找話地衝馬萍說:你最近好像瘦了。


    馬萍聽了文君的話,心裏一驚,忙說:不可能,沒什麽呀。


    文君就說:瘦點也好。


    馬萍就摸摸自己的臉,她發現自己的臉正在發熱。


    文君覺得不能隨心所欲地和韋曉晴聯係,挺對不住她的,一個年輕姑娘對你這麽癡情,你連一句真話都不敢和她講,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為了和韋曉晴聯係方便,他自作主張買了一個手機。在這之前,他也曾和馬萍商量過買手機的事,當時馬萍說:你一上班就在辦公室,平時就在家,用得著那玩意兒嗎。文君想想也是,便打消了買手機的念頭。


    他買了手機之後,對馬萍說這是單位配的,他怕馬萍疑心,隻好編個慌話。出乎他意料的是,馬萍連問都沒問,隻是瞟了眼手機,輕輕淡淡地說:你們單位不錯呀。


    從那以後,文君便養成了揣著手機散步的習慣。他散步時,當然要例行公事地拉著馬萍。馬萍說:你自己去吧,我還要洗衣服呢。


    以前文君散步時,也喜歡拉著馬萍,馬萍有時去,有時不去。現在他巴不得馬萍不去,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用手機和韋曉晴聯係了。文君走出家門,便把手機打開了,然後他就等待著韋曉晴把電話打過來。買了手機之後,他第一個把號碼告訴了韋曉晴,對她說:隻要我手機開著,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他看見韋曉晴的眼睛亮了一下。


    果然,他打開手機沒多一會兒,韋曉晴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兩人的話題自然說得很輕鬆,基本上做到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兩人終於風花雪月地在電話裏聊了一迴。


    文君和韋曉晴通完電話,心情無比的舒暢,他又起勁地在外麵走了一會兒,真正地散了一迴步,然後興致很好地走迴家門。


    馬萍心情似乎也很好,文君走後,她抓緊時間也和常冶聊了一會兒,因此心情也很輕鬆。兩個心情輕鬆的男女,還坐在一起看了一會兒無頭無尾的電視劇,文君還為兩個並沒什麽意思的情節笑了笑。馬萍也附和著抿了抿嘴,過了一會兒,他們就上床休息了。文君想和馬萍親熱一番,他在心裏粗略地算了一下,他差不多快十天沒有和馬萍過夫妻生活了。三十多歲的人,這麽長時間不過性生活,有點說不過去,於是他就努力想表現一下,可惜的是,他的身體很不爭氣,努力了幾次,都沒有什麽反應,馬萍似乎也沒有什麽需要,不冷不熱的,於是放棄,各自睡了。


    文君和韋曉晴隔三岔五地下班後在辦公室裏幽會,辦公室裏的沙發成了他們的婚床。漸漸地,韋曉晴有些不滿意了,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始終不能讓兩人感到盡興,他們時時諦聽著樓道裏的動靜,雖然下班了,仍有加班的人,或者暫時有事而沒有迴家的人在樓道裏走來走去。他們不敢保證,自己辦公室的人,這時會突然走進來,如果那樣的話他們不知如何麵對。


    匆匆結束之後,他們穿戴整齊在沙發上溫存,如果這時發現有人進來,他們再分開也來得及,要是這樣的話,文君都想好了許多理由來說明這麽晚了為什麽他和她仍留在辦公室裏。


    由於環境使兩個人都不能為所欲為,文君沒什麽抱怨的,要抱怨的話隻能抱怨自己,如果他有錢,可以去包賓館,或者去離婚,然後和韋曉晴結婚,那樣的話,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兩樣他都做不到,包賓館他沒錢,要離婚他又下不了決心。他隻能聽韋曉晴對他的抱怨。


    她就說:咱們這算什麽,偷偷摸摸的。


    文君無話可說,這種事就是偷偷摸摸的事,還能讓他說什麽。


    她又說:我真是夠了,擔驚受怕的。


    他就覺得很對不住她,於是就努力著用身體的溫存去撫慰她。


    她還說:你沒什麽,我這是第三者,出了事,都是我的不是。


    她這麽說,他還是無話可說,心想,在這之前,她也是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可那時她並沒有說什麽,到了現在,她卻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文君在韋曉晴身上對女人就多了一層理解,別看女人表麵上如何現代,一旦跌進感情的波浪裏,才真正地顯現出自私的一麵。


    韋曉晴見文君在那裏發愣,覺得現在自己說這話有些過頭了,便換了一副樣子,對他溫柔起來,主動地又一次去解自己的衣扣。兩人分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在這一過程中,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她立馬就不高興了。然後說:你是不是著急迴去給夫人做飯呢。


    他就忙著解釋,重又把她抱在懷裏,一邊吻她一邊說:沒有的事,現在我的心裏隻有你。好話說盡,韋曉晴終於又恢複了正常,兩人磨磨嘰嘰地分手了。直到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匆匆忙忙地往家裏趕,到家的時候,馬萍已經吃過了,正在看電視,對他的迴來,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留意。但他還是解釋說:單位有事,加了班。她就說:飯菜在鍋裏呢。


    他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暫時安撫住了韋曉晴,馬萍也沒說他什麽,他就感到很愉快。


    夜晚睡不著的時候,他也曾想過以後將如何處理他和韋曉晴的關係。他知道,自己不會離婚,如果那樣的話,會遺留下許多後遺症,孩子怎麽辦,房子怎麽辦……這些個怎麽辦,讓他打消了離婚的想法。文君是個很理智的人,三十多歲,已經過了衝動的年齡。但他又不願意失去韋曉晴,她年輕漂亮,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在性生活上,讓他體會到了無限的快樂。而對馬萍他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他和馬萍生活在一起,日子平淡,但踏實。他不能說和韋曉晴在一起就不踏實,但會有許多後患,因為有了諸多的後患,他無論如何踏實不起來。


    文君知道韋曉晴想聽一句他的承諾,可他真的不能給她承諾什麽。他矛盾、困惑。有時他就想,男人需要情人,如果情人不對他要求什麽,雙方都輕輕鬆鬆的,那該多好哇。通過他和韋曉晴的關係,文君明白了一條真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文君和韋曉晴剛接觸時,雙方都一身輕鬆,他們都沒有想到以後會怎麽樣,隨著他們交往的加深,他們最初的動機都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這是文君的無奈,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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