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聽他這麽說,怒到:“好你個臭道士,我好心勸你離開,你居然敢對方丈不敬。”


    老道也懶得迴答,伸手抓起那個小和尚如扔小雞一般把他朝寺內甩過去。問聲趕來的眾多武僧頓時被他砸到了一大片。那老道見狀大笑到:“哈,一群沒用的死禿驢,就知道圈糧占地,連我一個老道士都打不過了,再接我連成老道一下。”說罷,單手輕鬆舉起門前的石獅子,扔起來朝那萬年寺的牌匾砸去,那群被砸到的和尚見狀,麵如死灰,這石獅子少說有千斤重,砸上去怕不是要把整個萬年寺的牆給砸沒了。正在這時,一個身披紅色袈裟,手拿念珠,麵目端正的老僧從寺廟中飛出,朝那石獅子飛去,伸出手出輕輕一拍,那石獅子的勢勁便盡消,被他穩穩的握在手中,然後輕輕落在了,地上,此人正是萬年寺方丈—悟通。一見悟通輕鬆化解了危機,那群武僧頓時吃了一顆定心丸。而張念心此刻才知道,原來這個抓自己的怪道人發號叫連成


    他落地後,一隻手捏著念珠,一隻手背在身後,作揖,沉聲到:“阿彌陀佛,我萬年寺素來與道門無冤無仇,而今汝無端毀我山門,傷我僧眾。出家人向來以和為貴。爾此舉,是否太過暴戾。”見悟通對這個挑事的道士這般和氣,幾個有血性的武僧頓時忍不住了,怒到:“師父,你對他客氣什麽,趕緊教訓他一頓。出家人以和為貴,也不是對這種人和氣的。”““”對,是啊。”眾人紛紛附和,在他們看來悟通大師可是當今佛門超一流的武學高手,絕不會虛這個怪力老頭。


    然而,隻有悟通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剛才接下石獅,看似十分輕鬆。然而,徒手硬接近千斤的重物,他的左手早就被砸的粉碎,從今往後是徹底廢掉了。他之所以把手背在身後,就是因為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的傷勢。稍一和他接觸,他便知道了,自己完全不是這個發號連山的道士的對手。於是,隻得硬撐著想辦法把他支開,再塗後事。


    連山一揮手,不屑的說到:“嗬,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們佛家趁武周時圈土搶地,不知逼得多少人流離失所賣身為奴,還好意思說我戾氣重?”


    對此悟通大師閉著眼睛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連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他們萬年寺在山下也有上千畝的好地,全都是強取豪奪搶的其他散戶的,萬年寺之所以能養活這麽多僧眾,幾乎全靠的那些新占的土地。


    “哼,”見悟通不迴答連成接著說到:“我此次來有兩件事。一,這個張姑娘原本是獨孤家的一個小姐引薦到你們萬年寺當俗家學武功的人,現在我看上她的資質根骨了,你不準搶。”


    悟通望了她一眼說到:“獨孤施主致信給我的時候。我就說過,佛法不可強求,如若張施主不願來我萬年寺學武的話,我也不會苛責。如今連成大師願意,那我也不會加一阻攔。”


    而坐在地上的張念心本人卻是一陣無語:她不過是被獨孤鳳引薦給悟通,甚至今天以前完全不知道悟通的長相,今天卻莫名其妙的成了二人爭搶的對象。當然,就算是悟通鐵了心要收她當弟子,她是絕不會同意剃了頭發到廟裏當尼姑的。


    “好,”連山道人伸出手來,比出第二個字說到:“這第二件事便是,你們萬年寺後園的那片藥林是我年輕時種下的,我現在要用,你們全給我滾出去。”


    眾多僧人一聽,頓時炸開了鍋。饒是悟通心中也是有些震怒,說到:“連山大師,你這是什麽話,我萬年寺自晉朝創立,曆時已有三百年,何時成了你的藥園?”


    連上笑到:“你少和我玩認祖歸宗這一套,晉朝的那個白馬寺北周的時候就沒了,一直近幾年才重建,我在白馬寺舊地上修行的時候,你們影子都不知道在哦,現在這寺廟裏的禿驢和白馬寺的關係怕不是比當朝皇帝養母和大燕皇室的關係還遠哦。”(李隆基養母豆盧氏,豆盧氏是北魏、隋唐時期的一個重要姓氏,最初來源於燕國的慕容氏。後來,前燕歸魏後,被賜姓為豆盧。)


    悟通又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這也是句句屬實,萬年寺和晉朝的白馬寺確實關係不大,他的武功和萬年寺沒什麽關係,確也實隻是掛個名號而已。悟通此刻發現,這個叫連山的道人言行舉止看上去瘋瘋癲癲,實則有條不紊,每次反,駁都說的有理有據,使得別人無法用言語迴擊。然而,悟通他是如何是絕不可能讓出萬年寺的,這對他,對寺院的僧眾來說是奇恥大辱。於是悟通略微一抬眉,到:“那,閣下今日是執意要來來我萬年寺鬧事嘍?”


    迴應他的,是連山淩空而來的鐵掌,他躲避不及,一下便被打翻在地,吐出口鮮血便暈了過去。


    “師傅!”眾多弟子大吃一驚,圍上前一看,隻見悟通大師胸口雖然沒有血跡,但是肋骨已經陷了下去,心脈處有一個足足碗口大小的凹洞,喉嚨裏大片大片的血塊吐出,顯然是被震碎了內髒,甚是駭人。幾個僧人見悟通這幅模樣,已經沒救了,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連山卻驚訝到:“啊?我還以為這老頭有點本事呢,一巴掌就跪了。”轉頭望向張念心,隻見她也是一副驚恐不已,毛骨悚然的表情,他隻得說到:“罷了,罷了,為了不嚇著我這個準徒弟,我再幫你們一把吧。”又是一把抓起到在地上的悟通大師,用力在他的神庭,華蓋,中府,雲門四穴各點了兩下。頓時,他的口中不再吐血,凹陷下去的胸口慢慢隆起,不過片刻,悟通便恢複了原樣。悟通迴複起來後,連忙作揖行禮到:“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剛才還半死不活的人,被他隨手點了幾下便變得生龍活虎,看的張念心和眾多僧眾瞠目結舌。


    “好了,”連山一擺手說到:“一報還一報罷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悟通一聽,心中雖有不滿,但也隻能照著他說的做了,領著眾僧人離開,而其他僧眾雖有不滿,但也隻能跟著離開。


    連山大師把張念心帶到寺廟中,解開她的穴道,說到:“好了,現在你可以拜我為師了吧。”


    張念心此刻也明白了,這個叫連山的老道士,雖然言語古怪,行事暴戾,但確實沒有傷人之心,也不會害於是笑到:“要我當你的徒弟也可以啊?那先告訴我你是師承哪一家的啊。”


    連山大師像一個孩童般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到:“我以前是峨眉的,但是後來被趕出來了,所以先在是無門無派。”


    張念心一下笑了出來,打趣到:“難怪峨眉把你趕了出來,你這種天天喊著要扒女子衣服的人,不被打死都算好的了。”


    連山笑到:“哈哈哈,別看老道我現在長得這幅醜陋模樣,以前可是被我師兄長眉稱為有仙人之姿。”(我兒王騰,有大帝之姿,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啥一寫到這裏,就想到這個梗。)


    張念心細細望了下他的打扮,隻見他一身打滿補丁的破爛衲衣,頭發披散淩亂有些甚至因為常年沒洗而已經粘在了一起,雙目如囧,大鼻梁,歪嘴巴,真是要多醜有多醜,和仙人之相那是一點關係都沾不上。


    “好了,好了,不說了,”連山大師指著張念心說到:“你現在可以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根骨了吧。”


    張念心一聽臉頓時紅了起來,心說“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連山一看她這幅模樣,說到:“嗨,我都說了,我都已經快八十了,下半身那玩意還動不動的了我都不知道,你怕什麽,早看完早拜師。”


    張念心一聽,臉紅的更狠了,說:“哪有你這樣滿口葷段子的出家人。”說罷,輕輕解開自己的外衣,頓時一具雖不白皙但卻健碩的身子呈現在連山眼前。


    連山細細望了一下,點點頭,看上去似乎比較滿意張念心的底子。看著他的目光,張念心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燙的要著了,她捂著自己穿著褻衣的胸口,銀牙緊咬,許久,從口中迸出幾個字來:“看夠了嗎?”她的語氣聽上去,似乎要殺人一般。(注意,這裏沒看光,就和現在沙灘穿泳衣一樣)


    “哦哦,”連山大師點點頭“看完了,穿上吧。”


    張念心一聽,匆匆撿起衣服,躲在一邊連忙穿好,這才迴到他跟前。期間一隻匕首掉了出來,張念心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不代表她沒有羞恥心,如果剛才連山真的對她有不軌之舉,那麽她還是會用這把匕首反抗的…


    張念心穿好衣服之後,連山說到:“嗯,你的底子確實不錯,是習過幾年武的人,可以學我的本領。”


    張念心不滿到:“喂,我還沒同意當你的徒弟。”


    “嘿嘿,你有的選嗎。”


    張念心頓時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你……”


    “好了,”連山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說到:”教我一聲師傅。”


    張念心把頭一扭,置氣到:“哼,不叫。”盡管她已經明白,連山對她確實沒有惡意,但是對於他強行擄走自己,害的她連獨孤鳳現在如何了都不知道,她還是很生氣的。


    “好吧好吧,”連山大師擺擺手,“你不認就不認吧。說吧,你想學什麽,是我那一斬斷洪的靈應劍決嗎?”


    張念心搖搖頭,“我用刀的,使不慣劍。”


    “那你想學什麽?”


    張念心眨眨眼睛,說到:“我想學你那個一伸手就能把人救活的神功。”


    連山大師頓時驚訝了,“啊?你要那玩意幹嘛,又不能天下無敵。”


    張念心自得的說到:“對你這種幾乎天下無敵的人來說,這種功法自然是無用之物。但對於大多數初出江湖的人來說,可是保命的神器,畢竟行走江湖難免會有身負重傷的時候,有了這個法門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嗨,”連成大師笑到:“你可別太抬舉貧道啊,什麽天下無敵,你聽好了,嶺南的馮宇致,西域大密宗的羅刹佛,長安廷衛裏的陳蘊林,還有杭州的越劍池,梓州縱橫家趙蕤,聽說最近山東任城又出了個劍聖裴旻,這些人都是當今絕頂的高手。如若是我修為失的時候,這些人一起也不可能和我一戰,但是如果現在的話。嗯,我也隻能溜之大吉了。”(21章了,世界觀終於展開了)


    張念心一聽,大笑到:“你說什麽鬼話呢,還修為為失。你現在這個樣子,哪有一點修為為失的樣子,更像是正直巔峰吧。好了,別說了,快把那套複蘇心脈的功法交給我吧。”


    連成大師搖搖頭,說到:“不行,那是道家的玄牝之法,你不是道家的人,不會辟穀吐納天地靈氣是學不了的。”


    張念心聽他講出玄牝之法的時候,頓時愣住了,緩緩說到:“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為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這不是出自老莊的嗎?”然後望著他驚唿到:“你真的是道家的人,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假道士呢。”


    連成聽她說罷愣了一會,望著她的眼神逐漸改變,正色到:“本來隻想教訓一下那幾個考禿驢,沒想到居然遇見一個有道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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