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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城市的夜不像其他小城市一樣安靜,濱江路向來是清城市夜晚最熱鬧的地方。沿江的步行街上有許多露天的燒烤攤,對麵是各大ktv和娛樂會所,晚上來這裏過夜生活的人常常一嗨到天亮,但這種奢靡的生活一向與好學生無緣,不過......顧長生他是好學生?


    顧長生坐在一家燒烤攤旁,點了兩杯冰可樂和幾盤燒烤,自顧自的吃著。單蘭菲坐在他對麵,用手托著臉望著吃得起勁的顧長生,一臉無語的表情。合著叫這小子出來就是讓他蹭飯來的?


    顧長生發現單蘭菲盯著他看,從盤子裏拿了串烤肉串遞給單蘭菲,“來一串?”顧長生問道。


    單蘭菲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迴答了一句:“姐姐我減肥。”


    顧長生拿迴肉串,自己啃了起來。“你大半夜把我叫出來幹嘛,我稿子還沒畫完呢。”顧長生邊吃邊說,毫無平時的高冷形象可言。


    單蘭菲看著嘴裏塞滿食物的顧長生突然笑了起來,“你小子隻有在吃東西的時候才比較可愛。”單蘭菲用手指戳了戳顧長生的臉。隨後又望著馬路上的車流,像是在尋找什麽。


    顧長生吃完了燒烤,倒了杯可樂喝了一口,推了推眼睛,又恢複了平時那張古井無波的臉。


    “你在等人?”顧長生問道。


    “嗯。”單蘭菲敷衍了一聲,然後繼續呆呆的望著前方,眼睛在尋找著什麽。


    “什麽人還用把我叫著一起?”顧長生望向單蘭菲盯著的方向,街上車水馬龍,實在不知道單蘭菲等誰。


    “等一個老朋友,這不,他來了。”單蘭菲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奧迪q7開到了馬路旁的停車位上,車上下來了三個人。一人穿著寬鬆的短袖短褲,身材偏瘦,另外兩個人身材高大,清一色的黑色緊身短袖和墨鏡。瘦子下車後便打量著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麽。單蘭菲伸出手向他招了招手,那人看見也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唿,然後給旁邊倆壯漢使了個眼色,三人向單蘭菲走來。


    顧長生眼皮抽了抽道:“你朋友黑社會啊?那小個子還好說,那兩壯漢要是真想幹點什麽我真打不過,要跑趁現在還來得及。”


    單蘭菲給了他一白眼,沒有理顧長生。那瘦子走到單蘭菲旁坐了下來,取下了墨鏡。單蘭菲看著他突然笑了出來,問道:“小路,還在幹這行呢?你別說,看起來還真像黑社會,看起來比前兩年混的好多了。”


    瘦子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道:“嫂子,你就別笑話我了,我早不幹這行了,前兩年幹這行賺了點小錢,這不立馬金盆洗手迴這兒開了幾家酒吧和ktv麽,再說這就兩我保鏢而已,這不金盆洗手前得罪了些人麽,留倆保鏢安心一點。”


    “嫂子?”顧長生心裏一陣驚奇,知道單蘭菲結過婚的人可不多啊,連許楊都不知道這事,可見這男人和單蘭菲的關係不一般啊。


    單蘭菲邊扣著指甲上的紅色指甲油,邊說道:“金盆洗手了就好,當初光耀就勸過你別幹這行,你那時非要一意孤行,說是什麽富貴險中求,不過好在求到了。”


    方路聽見光耀兩字後歎了口氣道:“如果可以,我寧願當初沒去險中求富貴。”


    “後悔了?”


    “嗯,做人還是踏踏實實的好。”


    “小路,有故事啊!”單蘭菲笑道。


    “傻事而已。”


    方路看著單蘭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同情。“嫂子,你還在......等光耀麽?”方路有些哽咽,語氣中充滿了悲傷。


    單蘭菲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向老板又要了一百串肉串和一箱啤酒。


    “好了,不提我的事了,我拜托你幫我查的人查清楚了麽?”單蘭菲問道。


    瘦子搖了搖頭,有些失望道:“隻知道他最近兩年在蘇杭市開了家設計公司,很有名,至於前一年他幹了什麽還真沒查到,不過已經有些眉目了。”


    單蘭菲點了點頭,轉頭給顧長生說道:“你今天白來了,自己先迴去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顧長生不明白單蘭菲想幹嘛,先是大半夜把他叫出來吃燒烤,又是一頓雲裏霧裏的話,完全沒聽懂她在說什麽。


    顧長生沒有多問,他知道單蘭菲是個聰明人,這麽做一定有些道理,至少不會是害他的。


    “嗯,那我迴去了,你自己早點迴家,睡得晚老的快。”顧長生起身說完便走了。


    單蘭菲笑了笑,看著顧長生說道:“我侄子,毒舌傲嬌男。”說罷又目送著顧長生走遠,然後轉頭向方路說道:“小路,我想聽聽你和光耀還有你們宿舍幾兄弟在大學裏的事,給我好好講講?”說完又指了指剛剛端上來的烤串和啤酒道:“不醉不歸的那種。”


    方路眼眶有些泛紅,憋了半天隻說出一個字。


    “好......”


    單蘭菲笑了。


    …...


    夜晚的濱江路燈光璀璨,人們多是大醉酩酊成群結隊的走著。江風吹動著顧長生的頭發和衣角,顧長生微微歎氣,講眼鏡摘下,放進了兜裏,踽踽獨行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顧長生迴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他打開門,客廳的燈是關著的,但唐婉的房門卻沒有關嚴實,門縫中透露出一條光線。


    顧長生走上前去,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唐婉大半夜在幹嘛,但手剛握住門把手又縮了迴來。“算了,偷看別人不太好,更何況一女孩子。”顧長生想著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繼續趕稿子。


    唐婉聽見開門的聲音,知道是顧長生迴來了,想去打個招唿。可轉眼一想,為什麽自己要這麽主動?那不是顯得自己很掉價!不去!


    正當唐婉這麽想著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家裏就兩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顧長生。唐婉小跑著去開了門,隻見顧長生站在門口,淡淡道:“小白還我。”


    “小白?不是在你房間麽?”唐婉有些懵。


    “你去找找看,應該溜你房間去了。”


    唐婉進房間看了看,果然在自己床上發現了一團白色的毛球,內心哭笑不得,合著這兩合起夥來栽贓嫁禍她呢?她輕輕地將小白抱了出來還給了顧長生。


    小白很不情願的離開了唐婉的房間,顧長生提起小白就走,也不多說什麽。


    其實小白晚上睡哪裏,對顧長生來說影響不大的,隻要安全就行。可為什麽,自己非要找個理由去看看唐婉呢?顧長生不解,自己越發看不懂自己了。


    ......


    顧長生早上是聞著一整香味醒來的,他打開房門看見桌上擺著兩個煎蛋兩杯牛奶和幾片麵包。唐婉從廚房裏麵走了出來,看著顧長生說:“做了你的那份,要吃麽?”唐婉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顧長生盯著唐婉,沒有說話。


    唐婉見顧長生沒有理她,以為他誤會了什麽,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放心我知道冰箱上兩格是你的食材,我沒用,這些是我昨天放學迴家的時候買的,就當那天你請我吃飯的迴禮了。”


    “昨晚你大晚上的在幹嘛,淩晨兩點還不睡?”顧長生答非所問。


    “沒有啊,我昨晚......”


    唐婉話還沒說完,顧長生就打斷了她。“算了,我就問著玩玩,沒興趣知道。”說罷顧長生自顧自的走進了浴室洗漱。


    唐婉傻了,這人腦子有毛病?她撇了撇嘴,默默地走了。


    顧長生出來的時候唐婉已經上學去了,桌上還留著一個煎蛋、幾片麵包和一杯牛奶。他走到桌子旁,夾起煎蛋咬了一口,自言自語道:“味道淡了點,不過還過得去。”


    顧長生走時,桌上已空無一物。


    唐婉在教室裏看著牆上的掛鍾,盯著秒針一秒秒走著。鈴聲剛響,教室門口就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襯衫帶著複古銀邊眼睛的男生。唐婉盯著男生走到座位上,盯著他摘下眼鏡,盯著他埋下頭去睡覺,她突然輕輕地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


    今天是個很詭異的日子,詭異就詭異在顧長生最後一節課居然沒有睡覺,而是破有興致的托著腦袋聽曆史課。


    “誒,同學們啊,今天要講的是我們是我們古封明史。”講台上是光頭曆史老師講著課。他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又開口說:“在我們古封明留下了許多史書,今天我們講的大概是500年前,那段時期被稱為混沌時期,整個封明都處於一個無政府的狀態,所以沒有正史,按照野史所言,整個國家都是由‘俠’這種人群支撐起來的......”


    “野史記載,俠者,俠客也,大能者能飛簷走壁,凝氣成罡,劍蕩八荒。”顧長生看著教材上的描繪,自言自語,心裏有些複雜。


    “劍蕩八荒麽?”顧長生伸出手虛握,仿佛自己手裏有著一柄劍,一劍尚能開天。


    “多大的人了,還在犯中二病。”顧長生無奈自嘲著,然後搖搖腦袋,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許楊見顧長生一掌半握,盯著自己的手發呆,忍不住悄悄的湊上去調侃道:“喲,上課了還在看自己老婆呢?你這是單身久了看什麽東西都眉清目秀啊。”


    “......”顧長生沉默不語,隔了老半天才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


    “放學跑快點。”


    “玩命的那種?”


    “恩。”


    “好。”許楊一臉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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