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晗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可可牛奶進來,把一杯擱在阮司諶手邊。


    而後他從阮司諶身後繞過,坐在他左手邊,打開平板找動畫片看。


    阮司諶用餘光掃向他,隻能看見他白瓷一樣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戳來戳去。


    許久才戀戀不舍的收迴視線,繼續在字帖上練字。


    為了不打擾阮司諶,顧知晗帶著頭戴式耳機,捧著杯子安靜的看動畫片,整個房間靜得仿佛能聽見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唰唰聲。


    十頁字帖寫完,已經是十點,阮司諶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可可牛奶喝一口。


    顧知晗把動畫片暫停,摘下耳機,“寫完了?”


    “嗯,寫完了。”阮司諶放下杯子,笑盈盈的往小竹馬的方向挪去,“知知,你還記得你上幼兒園被欺負那次嗎?”


    “嗯……”顧知晗努力迴憶著,好像是有這麽迴事。


    顧知晗從小就生得極為漂亮,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團子一樣,因此上幼兒園引來不少小朋友圍著他玩,要跟他交朋友。


    那天顧知晗一個人自娛自樂,玩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從後麵推了一把,小小的身子往前趔趄了幾步,額頭撞到桌角。


    他皮膚嬌嫩,輕輕捏一下都能捏出紅印子,這麽一磕,額頭當即就紅腫一片。


    教室嘰嘰喳喳的,好幾個小朋友站出來指著那個小胖子,稚嫩的嗓音對他進行控訴,“王澄,你為什麽要推顧知晗!”


    名叫王澄的小胖子雙手叉腰,一點沒有做了壞事後該有的心虛,“誰讓老師今天早上隻表揚了他,我明明也做得很好啊!”


    顧知晗摸了一下額頭腫起來的包,愣愣的看向王澄,想不明白這屁大點事有什麽好記恨的?


    王澄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驕傲的仰著頭。


    顧知晗小拳頭握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一言不發往教室外走去。


    你完了,給我等著!


    真當小小的老子是個軟柿子啊?


    下課時間,老師都不在,顧知晗一個人走到大班的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裏麵的阮司諶。


    五歲的阮司諶正坐在位置上翻書,有人來到他的桌旁,“阮司諶,你弟弟在外麵,你不去看看嗎?”


    阮司諶反應遲鈍的望向門口,看清站在門外的小糯米團子,火急火燎的跑過去。


    “小阮哥哥……”顧知晗大大的眼裏水光彌漫,一開口就是哭腔。


    看到顧知知額頭上腫起發青的鼓包,在潔白如玉的膚色襯托下,看著格外瘮人,阮司諶慌得不行,“知知,怎麽了知知。”


    顧知晗瞬間淚如雨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哥哥,有人欺負我…嗚嗚……”


    小孩子的情緒都是寫在臉上的,阮司諶當即牽著顧知晗的小手去找人算賬。


    來到小班的教室門口,王澄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位置上。


    阮司諶滿臉怒氣,走過去一腳踢飛王澄屁股下的小凳子。


    王澄猝不及防的摔了個屁股墩,後腦勺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幾秒後,王澄扯著嗓子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


    阮司諶小小的身軀護著身後哭唧唧的糯米團子,像一隻兇猛的小豹子,語氣兇狠的威脅道,“你還有臉哭!以後再敢欺負知知,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澄再也沒有了那股囂張的氣焰,嚎叫的更大聲了。


    在辦公室開會的老師聽到哭聲趕了迴來,就看見教室裏亂哄哄的一幕。


    等待三方家長期間,老師給顧知晗的額頭塗了藥,做簡單的消腫動作。


    王澄的父母是一起來的,一開始還想說是不是誤會,但教室裏有監控,抵賴不得。


    ……


    “後來那個小胖子看到我都繞道走。”顧知晗說著拿起桌上的字帖翻開。


    前五頁都寫的不錯,橫平豎直的,翻開第六頁,有點歪,但能接受,第九,十頁……


    顧知晗的麵部表情有些僵硬。


    “怎麽了?”阮司諶沒搞清狀況的往上湊。


    顧知晗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把字帖丟迴他身上,叉著腰兇巴巴道,“最後兩頁寫的不好,你是要我握著你的手教你寫嗎?”


    阮司諶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麵,幽深的眼眸熠熠發光,“我覺得…可以!”


    顧知晗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滾,睡覺了。”


    阮司諶眼底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真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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