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聽得腦瓜都要爆炸了,連著磕巴好幾句都硬是叫人聽不清她說的是個啥。


    段虎被她這動靜整的,愈發暴躁不耐煩,


    直接來了個能動手兒盡量別吵吵兒,輕飄飄地一推,季春花就噗通一聲翻在炕上。


    這熟悉的姿勢與昨晚很像,她屁股底下還是暄軟的被褥。


    季春花翻騰著想跑,手心腦門全是汗。


    她還非常不合時宜地想,天爺啊,她這兩輩子連起來都沒在大冬天出過這老多汗呐!


    卻沒想段虎倏而往炕沿上一坐,單掌嵌住她肉乎的腳踝,隻一聲爆嗬,“給老子老實兒的!”


    “老子看你再擰巴個試試!”


    就像是給季春花點了穴似的,叫她瞬間僵住,驚慌又羞臊地呆呆看向他——


    段虎炙熱粗糙的掌心開始向上,明明動作如此赤裸火熱,他黝黑的臉上卻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瞅著還是兇悍得要命。


    季春花覺得老難受了,就跟冰火相加似的,她實在遭不住,便紅著眼圈兒去抓他的手,“沒,沒事的... ...可能頭一次都是這樣的,”


    “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段虎一挑眉,“哪兒樣的?”


    “老子都沒瞅著具體是啥樣,咋就知道有沒有事兒了?”


    他下頜線都繃得死緊,就跟季春花是個多不懂事的熊娃子似的,


    語氣莫名嚴肅,像是訓誡,“這種事兒不比別的,咋能馬虎,”


    “為了娶你老子可沒少花錢,你要是不配合,到時候缺根頭發絲兒老子都得跟你算賬!”


    “... ...”季春花抿著嘴兒,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他還是好兇好強勢,而且還要逼著她扒褲子。


    可冷靜下來想想,他說的每一句話卻都是在關心自己。


    怕她不舒服、怕她不好受。


    季春花終於不再那麽僵硬,濕乎乎的軟嫩掌心還攥著他結實的腕骨,思索片刻後跟他商量,“我知道啦,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你看這樣成不... ...我今兒早上自己瞅過了,就是...紅了、腫了。”


    最後這幾個字兒被她無比艱澀地擠出來後,季春花豐軟的臉蛋兒已經羞到嗚嗚冒熱氣。


    她略垂下眸,眼睫哆嗦著說:“你看你去衛生所兒幫我開個藥膏還是啥的,迴來以後我抹上就成嘞。”


    季春花歎息,也不忍覺得自己沒出息,


    坦言,“我知道我有點兒矯情嘞,”


    “你這性子急,瞅著不耐煩。”


    “可我真沒騙你... ...咱倆都是兩口子嘞,昨兒晚上也——”


    “我就是臊得慌呀,不是故意不叫你看。”


    “啥叫不是故意?”段虎抽搭兩下嘴角,冷笑,“你魂兒讓妖怪霸占了啊,是誰管著你不叫你在自家爺們兒麵前扒衣服嘞?”


    他一把揮開季春花的手,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


    蠻橫地去扒她褲腰,“老子說看就要看,我從不相信別人嘴裏的話,”


    “你說紅了又腫了,那是紅成啥樣、腫成啥樣你說的清麽?”


    “你說不清的話,老子到了衛生所兒又要咋跟人大夫說?”


    他深蹙著漆黑眉心,眼尾有些泛起猩紅,一邊扒她褲子一邊道:“臊得慌就臊得慌,”


    “昨兒晚上你也臊得慌,都哭成那麽個德行了,”


    “最後能咋?不也沒死麽?嗯?”


    “我媽說了,人一旦成了家,最親最熱的人就得是睡在一被窩的這個,”


    “你啥啥都要背著老子,還要老子有啥用,你還嫁我幹個雞毛!”


    季春花聽得渾身一顫,猶如腦子裏有口大鍾被咣地一下敲響。


    她沒聽過這樣的話,這樣讓人聽著心尖兒又酸又麻的話。


    讓人莫名其妙地想哇哇大哭。


    這麽一走神,再迴神的時候,她的褲子就已經被扒下去了。


    季春花剛想下意識地掙歪,段虎就嘖了一聲,掀開被子——


    把她腦瓜蓋上了!


    “... ...”季春花又愣住了,瞬間變得安靜。


    她感覺到他幹燥炙熱的唿吸,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肉上忍不住豎起雞皮疙瘩。


    卻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兒,問他:“這是做啥?你在哄小娃子嗎?”


    “不然呢?”段虎嗬嗬幹笑,不屑道:“難不成你不是小娃子?”


    “小娃子都這樣,不想瞧病。”


    季春花在被褥裏閉上眼,哭笑不得,“這,這咋就是病嘞?”


    “這跟生病是一迴事嗎?”


    “... ...壞了,壞了!”段虎猝然站起,還不忘伸手又扥了扥被子,給她遮好。


    他來不及幫她穿褲子,啥也沒說起身就要走。


    倒叫季春花聽得滿頭霧水,一時間也顧不上別的,立時掀開頭上的被子坐起來,


    頂著濕軟腫脹的雙眼,懵懂地眨麽,“咋,咋嘞這是?”


    段虎“咣”地一下關上裏間門,才要出去又想起啥,折頭迴來。


    他沉著麵色,額角都掛著汗珠子,像是如臨大敵。


    跑到炕前抿緊唇結結實實地拿被給她裹上,手都直打哆嗦。


    這可給季春花瞅驚了。


    這可是村霸段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力分子呀!


    他,他咋能嚇成這樣?


    雖然季春花知道段虎並不是真的臭流氓,但他的彪悍與粗野她卻實在清楚,都不是虛的。


    她真不敢信眼前的這個人跟從前的是同一個。


    季春花覺得新鮮,盯著他兇煞剛硬的臉移不開眼兒。


    “艸!還看個屁啊!”段虎咬牙切齒,一邊給她包成個繭蛹似的,一邊急躁地舔了舔唇,“你他娘的都流血了!”


    “流血了知道嗎!”


    “艸!還他娘的好意思舔著個大臉跟老子說,隻有點紅、腫!”


    “你小褲兒上都他娘的是血!艸!老實兒躺著別動彈,不許出去!不許下炕!”


    “就跟被窩裏倒著,聽見沒?”


    他抬手抹了把汗,重新轉身,又停下。


    轉而打開炕櫃,隨手抓了把錢,“我去衛生所兒。”


    “馬上就迴來。”


    季春花還是沒迴神似的,啥話也沒說出來。


    仍然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背影。


    直到外間的門被“嘭”地一聲粗魯摔上,她才驀然捂住臉,笑得直接仰躺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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