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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斯舔了舔油膩膩的爪子,又捋了捋不小心蘸上了奶油的胡須,然後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兒,


    “呃,情況就是這樣的——角鬥士們都到位了,場子裏沒來得及逃出去的猛獸和被抓迴來的猛獸都被關到地下的獸籠裏去了!卡思陀辦起事來太有效率了,看他指揮諸人諸事,簡直就像在觀賞一出精彩的大戲。升降機也就位了,水道裏的鱷魚被士兵們捉了下去,再把葡萄酒灌進去,就全都完活兒了!”


    說完以後,宙斯忍不住又“呃”了一聲。接著,他喜滋滋地轉向白鴿子杜拉,用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得意口吻問道,“我帶迴來的大餐很美味吧?要不是我手疾眼快,這樣一塊剛出爐的奶油鬆糕又怎會進了你的肚子?”


    其實杜拉隻啄了一小口,她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聽到宙斯這樣說,我們的鴿子小姐抬起一片翅膀,捂住嘴,禁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你的肚子又在‘咕嚕嚕’亂響了,而且還真夠圓的。”


    可不是嗎,如果不清楚宙斯的底細,愣眼看去,怕是會以為他懷了孕呢!剛才他打嗝兒的時候,整個身子響得就像被猛烈敲擊的鐵板,那聲音已經不是“咕嚕嚕”的了,分明就是“咣當當”的。


    “杜拉,你馱他飛迴來的時候,沒閃到腰嗎?”老托馬笑眯眯地問道,他正趴在黃金車廂上曬太陽呢。


    杜拉把嘴捂得更嚴了,她不停地“咯咯”笑著,聽得宙斯到底紅了臉。


    “老托馬,你的嘴怎麽這麽碎呀?”站在獅頭透氣孔裏的宙斯衝上麵揮了揮拳頭,這讓他的身子響得更厲害了,“鬆糕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分到了一小塊兒,剩下的都被你私吞了。”老托馬憤憤不平地道,“在地下的時候,你光顧著偷吃的和往肚子裏灌水了,卡思陀幹的那些好事還不是我們到處亂飛探聽來的?”


    “幾個破栓子都打不開的主兒,又有什麽好神氣的?”被揭了短的小老鼠氣急了,他想跳到車廂上去收拾那隻老鴿子,卻又被沉重的身子拉了迴來,“哎喲,我的屁股!”


    “活該,哈哈!”老托馬曬夠了太陽,他跳起來,撲閃了兩下翅膀就飛走了。


    “呆子,沒人管,你飛得迴去嗎?”


    “不可以這樣詛咒人!”杜拉飛起來,用翅膀拍了拍宙斯的小腦袋。“你應該合起手來為他禱告,願他能平安迴到親人們的身邊。”


    “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個修女了!”說著,宙斯伸出小胳膊,摟住杜拉的脖子,隨著她飛迴了那隻白虎媽媽的身邊,“你還想知道什麽?”小老鼠跳到白虎媽媽的前爪上,仰起頭來問道。


    車廂裏悶熱得很,可能是臨近中午了,直射下來的陽光炙烤著整個車廂,把它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蒸籠。我們的小白虎“孟兒”熱壞了,他長長地伸著舌頭,趴在那兒喘息著,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活力。


    “他們有沒有說為什麽?”白虎媽媽困惑地垂著頭,她端坐在那兒,雖然是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卻仍不失威嚴。車廂裏光線昏暗,但她看上去就像一團巨大的光,一團誕生於天地之初,最原始、最野性,卻又最聖潔的光。“我是說,他們為什麽單單留下了我們?”


    小老鼠搖了搖頭,“是啊,其它的猛獸都被轉移到地下去了,真的好奇怪,雖然每次鬥獸表演前都要這樣準備,但——”


    “但什麽?”


    小老鼠更加困惑地皺起了眉頭,他轉向白鴿子,盯著她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問道:“你之前有沒有問大衛爺爺?他是從君士坦丁堡來的,那裏有鬥獸表演嗎?”


    “整座東羅馬帝國隻有圓形的劇場,”一想到呆會兒會在外麵場地上上演的那些血腥的場麵、殘暴的時刻,她的眼睛就紅得發亮,“大衛爺爺還對我感歎了一番,他說這一切實在是太殘忍了,人類為什麽要發明出這樣的表演?相互攻擊,不停廝殺——明明可以用相愛來解決一切的,更何況那些人根本就不認識彼此,他們之間更無任何冤仇,為什麽就要這樣?尤其是那些被抓來的動物,都太可憐,太無辜了——”


    宙斯雖然在角鬥場裏住了那麽久,但像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在角鬥場裏漫長又強調的生活讓他早已看慣了一切,雖然他也很討厭角鬥表演,覺得這種羅馬的傳統娛樂方式有違基督教的宗旨,但聽到一個東羅馬來的糟老頭兒,對他的角鬥場這樣的抵毀、這樣的抨擊,他還是非常的氣憤!


    尤其是杜拉剛說到“那些動物”的時候,就讓他有些不樂意了。“大衛爺爺對我們這兒有偏見!他從沒看過角鬥表演吧?之前隻是聽說過?那他還說得頭頭是道!”


    “我真替他慶幸他隻是聽說過,”杜拉說著,用一片翅膀在雪白的胸前劃了個大大的十字。


    “那他就沒有資格說長道短,一個毫無見識的蠢老頭兒,竟敢在我的地盤上麵這樣的抵毀、這樣的大放厥詞,真是豈有此理!”


    “他還非常堅決地說,這裏的一切都該被摧毀,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太罪惡了!”


    “胡說八道,就連空中花園和金字塔都無法跟角鬥場相比,他居然還想要摧毀它,這才是罪大惡極!”


    “這裏是用生命澆鑄著鮮血建起來的!這座建築本身就是一件最大最可怕的刑具!它是為了殘殺而建起的,這本身就是罪惡,就該被摧毀!”杜拉把大衛爺爺的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


    “摧毀君士坦丁堡,摧毀東羅馬,讓那兒的一切都見鬼去吧!”


    “夠了!”白虎媽媽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大聲咆哮起來,“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宙斯,杜拉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應該感謝她。如果沒有她,我和孟兒就不會了解到這麽多情況,你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說著,她歪過頭來,用自己長長的胡須蹭了蹭小老鼠圓鼓鼓的肚子,“而你呢,杜拉,如果不是宙斯挺身而出,你也不可能順利地替大衛爺爺拿迴黃金薄片。你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早該成為朋友了。現在卻在惡語相向,真叫人遺憾啊!”


    杜拉抬起兩片翅膀,遮住了自己的臉,因為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她又羞又愧地輕聲問道:“你們還需要我做什麽嘛?如果沒有了的話,我先飛走了,大衛爺爺一定等得著急了。”


    “快去吧,拿好黃金薄片,別再弄丟了。”白虎媽媽叮囑道。


    小老鼠還沒有消氣,但聽到杜拉說她要飛走了,他還有些舍不得。但自負的宙斯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他幹脆從白虎媽媽的前爪上跳下來,轉身跑到孟兒那邊去了。


    孟兒趴在那兒,不再喘個沒完了。他看上去愣愣的,像是在拚命迴想著什麽。聽到杜拉說她要飛走了,孟兒突然跳起來。“鴿子小姐,呆會兒你還迴來嗎?”他大叫著問道。


    他那激烈的語氣把大家嚇了一跳,杜拉放下翅膀,瞪大眼睛看著他,怔怔地點了點頭,“如果——你需要我迴來的話。”


    “孟兒,你怎麽了?”白虎媽媽也站了起來,擔心地看著兒子。


    “你能把大衛爺爺帶到這兒來嗎?我有話要對他說。”孟兒說得很猶豫,顯然他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有什麽話要對他說?”杜拉不解地問,“能先跟我說嗎?”


    “我不會傷害他的。”孟兒急忙解釋道。


    “這我當然知道,”杜拉笑著說,“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又不認識他,會有什麽話想對他說?”


    “我——我怕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說著,孟兒把小腦袋放到兩隻前爪上,又陷入了他那隱秘的迴憶中,“我剛才聽你們說起東羅馬,說要摧毀角鬥場什麽的,我就——就——”


    “你怎麽了?”白虎媽媽走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兒子的鼻尖,“哦,好幹呀,這裏太熱了,你一定渴壞了!”


    “我還好,就是頭暈暈的,但你別擔心。我想說的是——”這時杜拉已經飛過來,落到了白虎媽媽的腦袋上。小白虎看著美麗的鴿子,又出起神來,“我好像知道——”


    “你知道什麽?”杜拉越來越好奇了。


    “我好像知道,”孟兒終於鼓足勇氣,隻聽他大聲說道,“我知道大衛爺爺是為什麽而來的。”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顯出了一副異常吃驚的表情,特別是杜拉,她把兩隻紅彤彤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怎麽可能知道?”


    孟兒接下來說出的話讓她感到更加的難以置信,“是我夢到的——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團奇妙的光,是它用一種特別好聽的聲音對我說的。”


    “你聽到了什麽?”


    “那團光對我說——說——”孟兒又猶豫起來了,“它說的話其實我也沒太聽懂,但我想大衛爺爺一定能為我解釋清楚。”


    “你怎麽這樣確信?”


    “因為我見過他——也是在那個夢裏,那團光消失之後,他就出現了——或者說得更準確些,是那團光變成了他腳下的路,指引他來到了這兒,然後我就看到——”


    “你看到了什麽?”


    “我就看到這座我從未見過的角鬥場倒塌了!”


    愣了足有一分鍾之久,杜拉才漸漸迴過神兒來。隻見她像支箭一樣,直朝著放在地上的黃金薄片飛去,叼起來後,她頭也不迴地鑽出了最大的那個獅頭透氣孔,轉眼間就已飛上了被驕陽照得如一片流金般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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