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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鳶千漓在這裏日日夜夜睡覺,也不見得會發生超自然的現象。兩次詭異的現象讓她不得不對這顆芙蓉樹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這顆樹會跟她在水中看到的麵具人存在聯係嗎?


    鳶千漓摸了摸胸口,上次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早已經消失,但是那種感覺她還記得很清晰…


    鳶千漓迴到學校,往教室方向走,身後的人總愛捂著嘴,背地裏討論她的是非。


    他們說,左南爬芙蓉樹被校長逮了個正著,是因為鳶千漓告密,這才被罰去圖書館整理書籍。


    還說,昨日的大掃除,鳶千漓把自己班上的樓道掃幹淨了,卻故意把垃圾弄在其他班的樓道裏,害一二五班的勞動委員被班主任批評。


    甚至,借著大掃除的事暗罵鳶千漓是心機狗,說她故意拿這件事報複校長,挑釁學校教令。


    白冰洋剛平息了班上的怒氣,見鳶千漓來了,就把她叫到走廊邊上,好生問她:“千漓,昨天你掃地後有沒有把垃圾倒在其他班?”


    鳶千漓淡淡看了他一眼,“左南下午在場,你問他。”


    “就是因為左南沒來上課,我找不到人替你解釋啊!”


    “找不到,那就是我了吧。”鳶千漓走進教室,往自己的座位上走,路過的每張臉都刻著不滿和憤怒。


    白冰洋也是頭疼,他抓了抓腦袋,苦著臉進教室,上講台那一刻,即刻露出包公斷案般的公正無私。


    “既然,鳶千漓已經承認事情是她做的,那麽按照教令,得罰款兩百塊!”


    “哇!”


    他們都知道鳶千漓窮,身上能摸出五塊錢已經是巨款了。兩百塊,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有些人又開始冷嘲熱諷,說她家住不幹不淨的弄堂,什麽小偷飛車賊皮條客,喔對,她父親是酒鬼,母親還殺人,家裏窮得鈴鐺響怎麽可能拿的出錢?


    有個不怕死的開口笑她,“鳶千漓,你幹脆把你的辮子剪來賣了吧,說不定能賣個一百塊錢,剩下的,可以找我們募捐。”


    白曉筱不悅地拍桌:“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千漓又沒得罪你們!都是同班同學,就不能和諧相處嗎?”


    “學習委員,我們這是在教她生存之道,像她這種,出了社會,頭破血流未必學得到。”


    “你們…”


    鳶千漓分得清什麽是真打抱不平假打抱不平。隻是她覺得白曉筱裝的太辛苦了,畢竟還有兩個月才畢業,要是戳破了,以後的課堂就會很無趣。


    她把頭發纏著脖子幾圈,拿著發尾掃鼻子,慢悠悠抬頭直視那個挑事的男孩子。


    “頭破血流?那太殘忍了,烤燒豬也許適合你。你們。”


    僅是一眼,那男生秒變慫貨,灰溜溜坐迴自己座位上。鳶千漓再看其他人,他們都沉默了,低著頭迴到座位上。


    他們絕對不是因為鳶千漓冰冷的眼神,而是前幾日顧氏的大火。


    校園裏流傳著很多版本,最逼真的一個是她和顧暖打架,破了顧暖的臉,顧暖懷恨在心拿李餘常出氣,激怒了鳶千漓,鳶千漓就唆使自己的母親殺了顧暖全家。


    所以,他們覺得鳶千漓不僅是怪人,更是個心腸歹毒的人。


    “哼,要不是看校長麵子,你以為你能安心等到畢業?”


    “就是就是…”


    下課後,鳶千漓跟著白冰洋去了辦公室,一是讓她繳費充公,其實他也知道她拿不出錢,沒打算讓她貼錢,就是改個辦法,換個懲罰。


    鳶千漓沒等他開口就把剩餘的錢給他了,白冰洋驚訝的時候,鳶千漓還開了玩笑,說這錢是從死人堆裏拿出來的,嚇得白冰洋當著其他班主任的麵出了洋相。


    第二,也是討債,不過是保證書,他說校長已經來問過好幾次了,今天無論如何都得交上去。鳶千漓已經寫完了,但是礙於很多字不會寫,還用拚音代替,猶豫著要不要給。


    “千漓,這錢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多買點吃的,補補身體,你啊就是太瘦了。還有啊,學校那顆樹就別去了,實在找不到地方睡,我就跟學校申請,在圖書館辟一間房間出來留給你?”


    鳶千漓無動於衷,把錢給他,轉身離開時,衣兜裏的保證書落下來,白冰洋撿起來,沒來得及看就被她搶奪迴去。


    鳶千漓的表情,能讓周圍空氣迅速結冰。


    白冰洋感覺到絲絲寒氣入體,每個表層細胞跟著顫抖了一下,卷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鳶千漓絕對是白冰洋教書以來,見過的最束手無策的學生。


    鳶千漓走出去後,把保證書丟進了垃圾桶。


    中午,鳶千漓揣著兩百塊錢準備出校門,在放學人潮裏,她看到了鳶偉。


    今天的他似乎有一點變化,頭發不像之前蓬頭垢麵,衣服也不是之前補丁油光光的衣服,他打扮的光鮮亮麗,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鳶偉看到她後,興致勃勃招手。從來沒有正常過的人突然反常出現在你眼前,不是懷疑他不正常就是懷疑自己有病。


    鳶千漓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確定他是鳶偉本人,這才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千漓!你不認識爸爸了?”


    “難道我有過?”她停頓,反問。


    冷漠的眼神充斥著排斥。


    “爸爸知道,這些年來沒怎麽管過你,不過你放心,從今天起,爸爸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鳶偉去拿她的書。


    鳶千漓本能躲開,淡然自若。“不用了,我們,不熟。”


    “別這樣,千漓,爸爸是真的想洗心革麵,重新做人,能不能給爸爸一次機會?”鳶偉真誠地注視她。


    鳶千漓遲疑。


    “為了彌補你,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走。”也不能鳶千漓答應,他就拉起她的手腕,拽著她往前走。


    雖然他換了衣服,穿得像模像樣,可是還是會被學校的人嘲笑,他們會說,看呐,鳶千漓的酒鬼爸爸!


    值得注意的是,鳶尾衣袖半遮的手表,沒有五百也有一千。


    平時他連指甲都懶得剪的,今天卻把指甲都打磨幹淨了。走路姿勢,就跟暴發戶抬出九十度高抬腿。


    鳶千漓被他扯著進了錦城雖雲三星級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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