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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嬉笑怒罵在廈門渡過了四天。第五天,除了張曉,其他三人各自踏上了返程。


    迴到學校後,楊晨和梁蕾算是陷入了狂熱的蜜戀階段。梁蕾至此才知道,古人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什麽感覺了,從未有過如此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看著對方都好,這種感覺讓她惴惴不安,又無比的興奮。平淡寡味的二十年來,竟第一次覺得自己也可以這麽快活肆意,人生是有期待有向往有目標的。寢室裏幾個女生對梁蕾身上的酸腐氣息是從嫌棄到鄙視再到無視,仿佛連那些實驗室裏的福爾馬林都被遮下去了。看著她走路帶風哼著歌搖頭晃腦的小樣,哪裏還似之前一見血就孱弱暈倒的梁妹妹了。


    兩人除了各自上課和睡覺的時間,平時幾乎如同連體嬰兒般粘在一起。


    他彈著吉他,她唱著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男朋友真是個寶藏男孩子,什麽樂器好像都能順手拈來,讓她羨慕不已。


    他做出美食,她就毫不吝嗇各種彩虹屁誇他,再全部吃光,連體重都跟著迴來了不少。


    兩人在校園裏的樹蔭下同聽一首音樂,一下午誰都不說話,隻是牽著彼此的手,感受著彼此的氣息。也會在沒有人的街道旁相依信步,真的隻想走到天荒地老。還會在兩人的秘密基地裏熱烈的相擁親吻,直到彼此渾身燥熱。梁蕾終還是保持一絲清明不願意放下底線,楊晨便也尊重她決不勉強。


    日子快樂流淌,就連時光都飛快。轉眼又到過年了,兩人一前一後迴到湖城。


    大年三十的上午,梁蕾又來到楊晨家。


    “奶奶,我又來看你嘍。”點上一柱香,認真的祭拜。“奶奶,我現在是楊晨的女朋友啦,和之前來的身份有點不一樣,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


    “她一定很喜歡你。”


    “真的嗎?那奶奶,你一定要保佑我們……能永遠永遠在一起。”最後半句話,她說得很輕,但楊晨還是聽到了。


    他笑著眯起眼,心裏說不出的滿足,也捧上一柱香:“奶奶,她是蕾兒。保佑我們永遠在一起!我也向你保證,我會對這個……你未來的孫媳婦,永遠都不會放開。”


    “嗯。”梁蕾還是有些臉紅,害羞地低下頭:“嗯?孫……孫媳婦?!”


    “不是嗎?蕾兒,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


    結婚?!梁蕾有點緩不過來,這就算求婚了?那也太隨便太沒儀式感了吧!旋即又想,他可是當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奶奶麵前發誓,又好像無論什麽場合什麽求婚禮物也沒有這樣來得更擲重其事了吧。看著他烏黑的眼眸,帶著期待、熱切、真誠,仿佛有火焰把自己燃燒起來。


    “我……我去洗菜了。”飛快逃到院子裏,大口的唿吸了幾下,才有點清醒過來。


    結婚麽?!


    確實,她想和他天天在一起,天天看著他的臉,天天被他溫柔的撫摸,天天吃他燒的飯菜,天天和他一起唱歌。這些事情隻是光想著,就能讓梁蕾幸福得起飛。


    可是,結婚?她還真沒有想過,爸爸媽媽都不知道她談戀愛了,怎麽就直接跳到結婚了呢?想到爸爸,梁蕾的雞皮疙瘩就起來,甩甩腦袋,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這邊,楊晨看著她如受驚的小兔子般跳起的步伐,搖搖頭笑了,剛才,確實是自己唐突了。但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思慮型的人,凡事都習慣考慮的周全且長遠,與她結婚,這就是他人生計劃裏的一步啊,而且,是最重要的一步!沒關係,再等等,他們還有的是時間……


    兩人在院子裏吃過午飯後,又耳鬢廝磨親密了好一會。直到看看時間不早了,梁蕾起身準備去爺爺家,楊晨便送出門,一起往正街上走去。


    忽然看到街邊一群人圍在那裏,鬧哄哄的。梁蕾並不太喜歡湊這樣的熱鬧,就想繞開而行。


    “那人怎麽迴事?撞的嚴重麽,還活著嗎?”路邊的人群頭攢動著,有人說道。


    “應該還活著,還好有個醫生路過。”


    “大過年的,撞人的和被撞的,真是不吉利呀!”


    “唉,是哦,太不吉利了。”


    事故發生的那一塊地方是往家裏走的必經之路,人比較多,梁蕾條件反射就挽住楊晨的手,往他懷裏鑽。楊晨也本能將人摟在懷裏,知道她暈血,便想繞開這一段。


    “蕾蕾!”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叫自己,梁蕾幾乎是炸毛般彈跳出楊晨的懷抱,嚇得魂不附體,三步開外,終於穩下心神,便看見了人群人中的媽媽。就算沒有鏡子,她也能想象到此刻自己一定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媽媽。”為什麽會這麽巧,這大過年的,碰到交通事故果然就不吉利呀,這也太慘了吧。


    “蕾蕾!”還沒想完,再忽然一聲吼,梁蕾立刻明白,沒有最慘,隻有更慘,爸爸為什麽也在這裏!


    尋聲望去,果然,地上一片狼藉,一輛電瓶車被撞翻在地,好些零件散了一地。旁邊還躺著一個身穿厚厚棉襖的女人,看起來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她躺在地上,臉上有血跡,其他部位看不清楚,深紫色棉襖又寬大又蓬鬆,一眼看不清她的傷勢如何。但是,她頸下墊著的是爸爸的外套,梁蕾認識。說明,剛才路人說的恰巧路過的醫生,應該指的就是爸爸了。


    正蹲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本來還在問詢地上傷員的傷勢,但他一抬頭剛好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和另一個年輕男子親密的摟在一起,立刻從原地彈跳了起來,腳下裝了彈簧般一蹦三尺高。差點失誤又把地上可憐的‘阿姨’再踩上一腳。


    “爸爸!”


    “爸!”


    這一聲,是梁蕾和楊晨同時喊出的。


    場麵一片混亂,至少在梁蕾和楊晨眼裏是這樣的。梁蕾覺得自己刹那間要窒息了,為什麽會這麽巧!爸爸和媽媽,剛剛是看到了什麽……


    楊晨也蒙在原地,這輛撞了人的寶馬740,他剛才就覺得眼熟,直到看到車頭前站著那裏低著頭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父親又是誰?


    開車撞了人的中年男子原本正低著頭看傷者,他剛才也被嚇得夠嗆。很害怕這大過年的,鬧出人命來呀。還好對方隻是了受傷,意識也還清醒,沒有當場撞死。聽旁邊那個路過的醫生說,應該是骨折了。唉!小事,隻要沒死人,就沒事,大不了賠錢就是了。錢能解決的問題,還真的都不算問題。也是晦氣,難得迴老宅來看一下,還碰到這樣的事情。正在順便檢查自己的車時,忽然被那個醫生一聲喊驚得一哆嗦,卻沒想到一迴頭,就看見自己的兒子了。


    “楊晨!”楊大福愣在原地,也記不得有多長時間沒見著兒子了,更沒想過兩人重聚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蕾蕾,你怎麽在這?他是誰?”梁爸爸已經氣到同手同腳跳到女兒麵前來了,要不是老婆拽著,他差點就伸手去揍那小子了。敢光天化日的,占自己女兒便宜!


    “……我……我路過。”梁蕾的內心已是慌成一片。


    “你是誰?!”梁爸爸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指著楊晨的手都在發抖。


    “他是我……我同學。”梁蕾弱弱地迴複。


    楊晨被突然衝到自己麵前的梁爸爸怔得往後退了幾步,周圍實在太吵太亂了,看熱鬧的人群本來隻是看交通事故,沒想到居然又突然搭上這樣一場好戲,更是不肯走開,連過年見血光之災會不吉利都拋在了一邊。


    楊大福本來這些年就很少見到兒子,這次迴來也是為了他才來的,結果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就看見有人在衝自己兒子兇,老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擼了袖子也衝了過來:“唉!我說你幹嘛!他是我兒子,你喊什麽喊!”


    楊晨和梁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都看著自己的老爹傻在原地。一切都太突然了,尤其是楊晨,一年到頭都不見影的父親,今天怎麽就會出現在這裏呢?他來幹嘛?又想賣奶奶的房子?剛才撞人的是他?被撞的人怎麽樣了?嚴重嗎?他會怎麽樣?一連串的疑問,讓他想張嘴都不知該說點什麽。


    “你兒子?!你兒子摟著我女兒幹嘛?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梁爸爸臉都氣紅了,梗著脖子一把拉過梁蕾到身邊,仿佛生怕那小子又對自己女兒做什麽。


    “你個老東西,誰不是好東西!大過年的怎麽說話呢!”


    “那你罵誰!大過年的,你把車開那麽快,趕著投胎呀!”說起來,梁家也是書香門弟,無奈梁爸爸看到自己的女兒,被這一看就是個暴發戶的男人的兒子摟在懷裏,再加上剛才在救治傷者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發生了幾句口角,此刻也是血湧頭頂,口不擇言,恨不得吃了對方。


    眼看兩個中年男人就要掐起來,梁蕾和梁媽媽趕緊拉住,這邊楊晨也一把抱住自己的父親,雖然還是有些懵,但前因後果,也猜出個七八分了。


    “爸爸,你冷靜一點。他……他真是我同學。”梁蕾都快哭了。


    “爸!你幹嘛!”這邊楊晨也死死抱住自己的父親,他個狗脾氣自己是知道的,這個當爹的,是真敢當著自己的麵和別人動手的,都這把年紀了,已經不指望他還能成熟一點了。


    “你放手!別攔著我!我不揍他一頓,我還不姓楊了!”


    “你們別拉著我,我還怕他不成嗎?”


    可憐地上那位受傷的阿姨都沒人管了,所有人都看戲般等著這邊大打出手。一番拉扯,好在這時候,救護車和警車都陸續到了。傷者終於被抬上了救護車,楊大福也被帶走問話,楊晨自然隻能跟在後麵。他曾以為一個人在老宅裏過年是淒涼的,可沒想到,還有比這更淒涼的是陪著老父親去警察局裏過年。


    來不及和梁蕾再說什麽,連個眼神都未有互通,兩個年輕人便在一團亂麻中各自被拉走了。注定這個年,大家都不好過啊……


    “說實話!怎麽迴事?!”從小到大,無論她再調皮搗蛋或是別人跑家裏來告狀,梁爸爸都極少會這樣粗暴地對待梁蕾。她幾乎是被爸爸扯迴爺爺家的,盡管媽媽跟在身後一直勸慰著,都沒能讓爸爸平息下來怒火。梁蕾也真的是慌了,她知道,這迴,爸爸是真的生氣了。


    “沒……沒什麽事啊。”


    “沒什麽事,你兩在馬路上抱什麽?當我瞎呀!”梁爸爸一聲吼,屋頂都抖三抖。


    梁蕾本就畏縮著不敢抬頭看父親,這一下更嚇得幾乎要躲到角落裏去了。屋子裏一下子人就齊了,爺爺奶奶、大伯大媽,還有梁靜和梁傑,全部被像施了定身術一樣,忤在了原地。


    “怎麽啦!大過年的,吼什麽吼?”到底是爺爺先出來護著孫女。


    梁蕾抬起頭,委曲巴巴的看著爺爺奶奶,眼淚欲落不落,看得老兩口子心頭一擰:“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喊這麽大聲做什麽?來,蕾蕾,到爺爺這來,說說怎麽迴事?你又幹了什麽壞事,把你爸氣成這樣了。”


    “爺爺……”一聲哭腔。“我沒幹壞事,我隻是……隻是……”


    “說啊!隻是什麽?”梁爸爸還是想聽聽女兒的解釋,潛意識裏總還是希望事情不是像自己想的那麽迴事。


    “過了年,我就二十一歲了。我和男同學正好碰上,就一起逛個街走走怎麽了?”


    “你也知道你二十一歲了,怎麽就不知道注意分寸,避個嫌呢?”


    “唉喲!我還以為怎麽了,蕾蕾不就是和男同學一起逛了個街嘛!”奶奶走過來,在將哭不哭的孫女背上輕輕拍了拍,像哄嬰兒般給她順順被快要嚇破的膽。


    “逛街!你是那是逛得什麽街,在……在人家懷裏逛街?!”梁爸爸一想到剛才街上一抬頭看見的情景,就血衝腦門。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會在除了他以外另一個男人的懷裏那樣乖巧地依偎著。


    “什麽呀!剛才那馬路上的情形您也看見了,他知道我暈血,就幫我遮了一下而已。我們又不知道車禍到底怎麽樣,有沒有血流成河呀!”盡管無力,但此刻梁蕾真的不知道除了狡辯她還能說什麽。


    “什麽車禍?”爺爺的焦點馬上被轉移了,畢竟醫者仁心,聽說家門口不遠處出了車禍,第一反應還是關心是否有人受傷,傷勢如何。


    梁媽媽馬上解釋道:“爸,您放心。剛才街邊發生了一起車禍,還好,人沒大事隻是受了傷,已經救護車抬走了,老梁說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梁老聽了這才點點。


    說起車禍,梁爸爸的氣又不打一處來,剛才他是親眼目睹了車禍的發生,本來和妻子要去超市買點東西的,結果正好就趕上了。在三岔路口,也不好說到底誰錯,反正一個電瓶車騎得快,一個汽車開得也不慢,隻聽‘哐當’一聲巨響,當時自己也嚇了一大跳。電瓶車主自然是虧的,當場被撞翻在地動彈不得。飛快跑過去看,還好,被撞的人還能喊疼,意識也清醒,隻是額頭和手上一些軟組織被擦傷,主要是右腿,十有八九是骨折了,但應該也不會性命之悠,還算是幸運的了。


    可汽車駕駛室裏的人,居然過了好半天才下車,當時幾乎以為他要肇事逃逸了。那人一看就是一付暴發戶的樣子,一把年紀還染了個黃色頭發,一條大金鏈子掛在羽絨服外麵,好像生怕人家看不到,十個又短又粗的手指上,居然帶了五個又是金又是玉的戒指。哎喲喂!也不嫌重得慌。


    而他下車第一句話居然是:“死了沒?”


    當他看到地上的受傷者還能動,居然長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還好,沒死人,那就沒事!”


    什麽叫沒事?把人撞成這樣,居然還說沒事,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便質問他怎麽開車的,結果對方居然說:“撞了你家的人嗎?如果不是你家的人,你管什麽閑事。”


    梁爸爸差點被沒嗆死,自己救死扶傷,怎麽就變成管閑事了!


    不過,兩個中年男人還沒來得及針鋒相對幾個迴合,梁蕾和楊晨就出現了。


    “唉呀!算了算了,都不許再給吵了。這馬上年夜飯就要開席就要過年了,誰也不準再吵了!”梁奶奶算是聽出了一個大概,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對梁蕾從小看得實在太重了,其實在她看來,別說梁蕾隻是跟朋友一起逛街,就算是說她有對象了,那也沒什麽好驚訝奇怪的,都二十多歲了,多正常的事情啊。實在是不值得在大年夜裏搞得全家雞犬不寧。“雖然咱們家沒年夜見血不吉利的說法,但你們還是該洗澡的去洗澡,該換衣服的去換身幹淨衣服。再過兩小時,就要開年夜飯了。”


    縱然梁爸爸還有什麽想說的,也不能再繼續了,今天這個時間和場合確實不適合。狠狠地剜了一眼梁蕾,轉身走進了內室。


    看到梁爸爸走開了,其他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梁媽媽哭笑不得讓女兒先去和弟弟妹妹們玩吧,自己轉身也進了內室,想來也是去勸慰梁爸爸了。


    眾人散開,該下棋的繼續下棋,該準備年夜飯的繼續準備。


    梁靜和梁傑倒是‘嘿嘿嘿’地擁簇上來問:“梁蕾,你老實說。是不是談戀愛了。”


    “關你屁事!”梁蕾本來就被爸爸又嚇又氣,憋了一肚子火,這兩不知輕重的家夥還往上撞,找抽呢。


    “說嘛!姐,大伯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和一個男同學在街上摟著?看不出來呀!”梁靜沒理會梁蕾的不耐煩,繼續上趕著,要知道梁蕾從小就被爸媽設定成自己的目標,被迫要向她學習。雖然這個姐姐是什麽都很好,什麽都優秀,但沒有喜歡活在另一個人投影下的。這迴,總算她也有落人把柄的事情了,梁靜怎麽奈得住,再好的姐姐也不是完美的。


    梁蕾一眼看穿梁靜的心思,冷笑一聲:“哼!這麽八卦,你以後可以考慮學傳媒,再當個狗仔,一定是塊好料子。不過,你還是先考得上大學再說吧。”


    梁傑聽了哈哈大笑,反正龍鳳胎似乎沒有幾對是相互看得順眼的,這一對也不例外。


    梁靜氣得大叫:“梁蕾!你牛逼!”


    “我當然牛逼,比你生得早,比你生得漂亮,比你學習成績好,比你討人喜歡!”


    “……你你你你!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以以以以……以後還不知道誰比誰強呢!”梁靜已經不冷靜到結巴了。


    “哈哈哈……”梁傑笑得很大聲了。


    “你看你,話都說不清楚了,就你這樣子,真像他們說的: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梁靜一個枕頭飛出,梁蕾飛身躲過,枕頭不偏不倚砸在梁傑身上,兩人又是一頓打鬧,也就沒故上梁蕾了。


    一個人往沙發最邊上坐下,把大部分場地‘好心’的讓給弟弟和妹妹們打架,梁蕾自己還在沉浸在劫後餘生中的惶恐裏。簡直不敢迴想剛才的畫麵,一片片的雞皮疙瘩湧起,就像是剛經曆過一部災難大片一般。對了,也不知道楊晨那邊現在怎麽樣……


    這邊,楊家父子終於從派出所裏走了出來。


    “走吧,我們該迴去了。”楊大福對兒子說道,他也完全沒想到,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麵,他也是覺得臉上沒麵子的。


    楊晨撇了一眼父親,無力感又湧上來說:“迴哪裏?”


    “當然是迴家,天都黑了,你沒聽到都開始放爆竹了。”


    “哪裏是家?”


    “……跟我迴去吧,你張阿姨已經燒好了年夜飯。”


    楊晨知道父親說的張阿姨是他現任妻子,但他幾乎沒見過她幾次,更沒有深入的相處,這時候跑去一個陌生人家裏過年,楊晨從心底是拒絕的。“不去。”


    “那你去哪過年?是迴老宅,還是要去找那個小姑娘。”楊大福的嗓門又大了起來,這個兒子簡直就是來討債的,從小到大,無論自己說什麽,好像他就沒有認同過的。要不是這趕在大年三十,真想上去唿他一巴掌,兒子就這樣對老子嗎?孝順去了哪裏!


    “你自己迴去吧,我去哪裏就不用你操心了。”楊晨不想再理他,轉身欲走,想起什麽又迴頭說道:“好好開車,別再撞到人了,平安迴去吧。”


    “廢話!你給我站住!剛才在裏麵都說得很清楚了,又不是我故意撞上去的,她把車騎得那麽快,是她想不開要找死,我才是冤枉的!她斷條腿,老子就賠了那麽多錢,還想怎麽樣!”楊大福的火又竄上腦門。剛才在派出所裏已經夠窩囊,要不是楊晨一直拉著,他早就想發飆了。又是道歉又是賠錢的,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錯,或者他就不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但誰讓機動車就是要吃虧的呢,又趕上大年夜的,想想能用錢了事擺平的,就懶得再計較了,純當破財消災了。折騰了這麽久天都黑了才出來,一肚子火還沒地方撒。


    “……唉!我不想怎麽樣,就這樣吧。”楊晨冰冷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無望地看著街頭巷尾已經空落落的,所有人都已經迴家過年了,而他,為什麽要和這個男人,在冷風裏,講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小姑娘?她是你女朋友嗎?你小子交女朋友了,都不跟你爸說嗎?”


    “她是誰,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也最好不要動她的心思。”楊晨終於正視自己的父親,沒有溫暖的親情,甚至連對長輩的尊重都沒有,隻是一個男人盯著另一個男人,冷漠又狠絕,像是自己懷裏的珍寶被人覬覦的憤怒,連他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危險不安起來。


    楊大福終於沒在說什麽,明明隻是楊晨的一個眼神,他卻被逼得後退一步。背上竟生出絲絲涼意和驚恐,這個小狗崽子長大了,變成了一匹狼。但不管是狗是兒狼,都是他楊大福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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