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晏行的身份,是在他離開皇宮的三天後,才得到確切的消息。


    消息是手下人親自跑到北元國打探的,來源準確,絕對不會差。


    晏行當年被嚴氏夫婦撿到後,始終生活在蓮花村。


    嚴氏將他當成親生兒子,對他生活上照料的無微不至,但在彼此相處中,產生了摩擦。


    他被迫學會了一手易容術之後,便背井離鄉,很少迴家。


    後來由於戰爭爆發,因著顧長歌的原因,機緣巧合之下,他再次迴到蓮花村,從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養子。


    這些過往,墨君邪都是清楚的。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經過了近二十多年,還真的讓晏行找到了生身父母。


    他的生身父母,怎麽會是北元皇室?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


    北元皇室,是恐怖又愚昧的存在,晏行敢孤身深入北元,果然是個狠角色。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看向熟睡在身邊的小女人,她體質招人,每一迴給他招惹的情敵,都一個比一個難纏。


    小女人……


    有時候讓他愛的愛不夠,有時候又讓他恨得牙癢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腹誹太強烈,原本還在睡夢中的女人,忽然哼唧出聲,語調又軟又嬌,在夜深人靜的環境中,直勾的人熱血往腦門上衝。


    墨君邪深吸了口氣,強行壓製下那股洶湧的熱意,抱著她在嘴巴上啃了口後,閉上眼睛。


    等情緒漸漸平定下來,思緒也變得清明。


    如果晏行是北元皇室的話,那麽照他的意思來說,恐怕他會代表北元前來大良?


    真是那樣的話,便是一個曆史事件。


    墨君邪雖然對北元沒有好感,但對方好歹是個小國,還是個有野心的小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看不順眼的東西,就把它徹底征服,這一向是他的行事風格。


    遲早有一天,他要將北元收入囊中,然後將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惡習,通通摒棄。


    他猜出了晏行有可能的行為,整個人才沉沉睡去。


    三天後收到來自北元官方的拜訪帖,證實了墨君邪的猜測。


    他批準了北元使者的到來,並且宣告天下,昭告了這件大良的大事。


    消息一發出去,不僅百姓們興高采烈,就連那些大臣中,都是一片讚同的聲音。


    相比較於北元來說,大良是個大國,國土廣闊,人民相對富足,北元的此番前來,更是讓百姓們驕傲感倍增。


    舉國陷入了一種空前的興奮和熱鬧之中。


    墨君邪吩咐宮中準備好迎接北元使者的諸項事宜,有一段時間的確忙的整天腳不沾地。


    顧長歌偶爾會給他體貼的揉揉肩,小女人最近脾氣好的很,對他相比之前,也親密了不少。


    她願意乖巧的陪他吃飯,晚上臨睡前一定要抱著他,還有她會主動在他唇邊親吻,以此來表現出她的喜歡。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墨君邪已經很滿足。


    看著他忙碌,她會心疼的嘟囔,“那北元為什麽要來啊?”


    墨君邪隻能苦笑,還能為什麽啊,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迷人精啊,不然山高水遠的,晏行才不會千裏迢迢來看他呢!


    本來隻有一個北元,就夠焦頭爛額,誰知道又收到了大齊司冥忌的來信。


    司冥忌說起來,一年多來的日子不好過。


    當初大良內戰,司冥忌和司冥箴麵上和睦,私下裏鬥得不可開交,他們不僅在大齊鬥,甚至摻和到大良的國事上來。


    司冥箴支持墨明煦,而司冥忌則和墨君邪達成協議。


    後來鬥得不可開交之際,墨君邪出了個主意,和司冥忌一塊做了場戲,把司冥箴引迴了大齊。


    墨明煦因此失去強援,才迅速落敗。


    大良因此穩定下來,而大齊卻恰恰開始動蕩。


    司冥忌和司冥箴迴到大齊後,大齊的皇帝卻臥床不起,病更重了,司冥箴挾天子,代理國事,將司冥忌無情的往死裏打壓。


    弑父篡位的事情,大皇子司冥箴做不出來,他是太子,隻需要等皇帝死以後,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就行。


    但如果鋌而走險,到時候就算坐上了皇位,二皇子司冥忌也會以他弑父的由頭,發動政變。


    司冥箴不敢挑釁百姓的底線,老老實實的坐著太子。


    好在他太子的位置坐的舒坦,國內還算太平,他除了找找那個流浪在外的私生子,就剩下欺負司冥忌的興趣愛好了。


    司冥忌在這時候遞過來拜訪帖,意義顯而易見。


    他一來想要躲避司冥箴,二來則是想要同他做交易。


    墨君邪原本是不想批準同意的。


    風口浪尖,他本來可以全身而退,不想再因為司冥忌,惹得一身騷氣。


    那大齊的大皇子司冥箴,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真要是鬥的話,不是鬥不過,就是會很有風險很麻煩,就算是贏,都贏得不容易那種。


    墨君邪是個精明人,弊大於利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之所以後來改變主意,同意了司冥忌的請求,是因為他想到了晏行及北元。


    他準備和司冥忌做個交易。


    事情敲定下來之後,大齊國也有使者來訪大良的消息,便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飛遍了大街小巷的每一個角落。


    百姓們的驕傲感和認同感,更加強烈了。


    事情鬧得太大,就連一直待在深宮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話折子的顧長歌,都聽說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洗漱完畢後,拱著腦袋鑽到他懷裏,絨絨的頭發擦過他肌膚,惹得墨君邪低聲失笑。


    他把她往外麵推了推,捏住她精巧的下巴,挑眉問,“有話要說?”


    女人抬起眸子,昏黃光線裏,她的五官像是罩著一層薄薄的紗,柔和的不真實。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墨君邪愣了愣神,低頭親著她的嘴巴,隨後才緩緩問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顧長歌氣的瞪眼睛,“我剛才說話時,你幹嘛去了?”


    “我剛才隻想吻你。”他一本正經的說。


    突如其來的騷話,令顧長歌漲紅了臉,她羞怯怯的低下頭,哼唧著道,“大齊是哪裏啊?怎麽他們也要派人過來?”


    “嗯。”墨君邪道,不經意想到了某些事情,情緒微微有些起伏,“是鄰國。”


    “他們來做什麽啊?”她又問。


    “聽說我找到了媳婦,都來賀喜的。”墨君邪沒說假話,至少兩個人遞過來的帖子上,就是這個理由。


    顧長歌失憶後,心思很單純,對皇宮裏的這些曲曲折折都不太懂,墨君邪說什麽,她就百分百相信什麽。


    “都是來看我的?”她想了想,消化他說的話。


    墨君邪噗嗤笑出聲,“嗯,所以你要早點睡,養好精神。”


    “好。”


    好言好語哄著顧長歌睡著,墨君邪卻沒有一絲睡意。


    他有點頭疼,又有點後悔。


    答應司冥忌的時候,隻一心想著可以和他談判條件,互惠互利,隻是他剛才才意識到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司冥忌對顧長歌有所企圖,早在一年前,二人就因此鬧出過一些小矛盾。


    墨君邪隻希望,這次來到大良,司冥忌能夠收斂自己,他若是一切都合乎禮儀,那他自然不會找茬。


    第二件事則是,顧長歌的身世,和司冥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真要說起來,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個秘密,是墨君邪過去一年,無意中得知的。


    之所以能夠得到這個大秘密,還要多虧了一個重要的人物。


    正是當初墨君邪帶顧長歌去地下無名街時,遇到的一個阿婆。


    顧長歌墜崖後,墨君邪曾一度大街小巷貼滿了顧長歌的畫像,然後被到處流浪的阿婆看到後,便報官說自己知道畫中女子。


    當時他是魔怔了,隻要有關於顧長歌的一切,都會親自接見。


    他見到了那位阿婆,去時身上戴著的是從顧長歌墜崖時,拽下來的的玉佩,正是那玉佩,讓阿婆把一切告訴了他。


    那玉佩不是別的,是當年大齊皇帝和顧長歌的娘親董流煙的定情信物。


    大齊皇帝和董流煙是真心相愛的,隻不顧那時候大齊出了事,他匆忙要趕迴去。


    後來離開後,又放心不下,就差人花了銀子,找了個阿嬸,去伺候董流煙。


    阿婆正是那個伺候董流煙的人。


    那時候董流煙已經離開了村莊,在到處漂流,阿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和董流煙相遇。


    隻不過那個時候,董流煙已經和顧鴻信糾纏在一起。


    阿婆把來意,通通告訴了當時的董流煙,想要留在她身邊,卻被董流煙拒絕,因為她已經打算,要嫁進去顧府,給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吃穿不愁的生活。


    董流煙態度堅決,阿婆勸不動,隻好將大齊皇帝給她的玉佩一掰為二,塞給了她。


    她將玉佩來曆說清楚,並告知是孩子來日認祖歸宗的證明,之後便和董流煙失去了聯係。


    而玉佩戴在墨君邪身上,阿婆錯認成了他是董流煙的孩子,將一切身世都告訴了他。


    墨君邪聽完,自然是震驚的。


    他藏著這個秘密,一直藏到現在,但他直覺這次司冥忌過來,絕對會出什麽大事。


    難道是因為顧長歌的身世?


    墨君邪不敢想,他不敢去猜,假若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做出什麽選擇。


    他太害怕,被她選擇,又被她舍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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