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做這些事情不熟悉,笨手笨腳的,墨君邪靠在榻上,實時指揮。


    他看著她搖搖晃晃的扛過來洗腳桶,笑眯眯的把腿伸過來,“脫鞋。”


    她瞪他眼,暗搓搓的咬牙,“行!”


    墨君邪滿意的點頭,吊著眼梢看她,“動作麻利點!”


    ……她忍!


    顧長歌蹲下,把他的黑色軍靴拽掉,擰著眉又扯掉他的襪子,然後就要把腳壓進水裏。


    “褲腿折起來。”頭頂再次傳來他的吩咐。


    顧長歌努了努嘴,風風火火的拎著褲腳往上提,在看到小腿上赫然出現的斑痕時,頓時停住。


    這條腿,裹挾著無數翻滾的記憶而來,她忍不住眼眶發酸,久久沒有動靜。


    墨君邪半眯起眼睛,順著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腿上,他立時了然,輕描淡寫的問,“嚇到了?”


    她會被嚇到?


    更恐怖的她都見過!


    顧長歌沒迴他,伸手輕輕的觸碰到那些斑痕,上麵已經沒有了那些起伏蠕動的東西,她看著他問,“疼嗎?”


    男人散漫的笑笑,不以為意,“你把本王當什麽人?不疼。”


    “……”吹牛。


    顧長歌沒拆穿他,認真的幫他搓洗,盡管他沒要求,她還是悉心的幫他按摩了兩條小腿。


    墨君邪滿臉的享受,賤嗖嗖的模樣,看得她又氣又笑。


    約莫一刻鍾後,顧長歌讓無浪來把洗腳盆端走。


    帳篷裏再度隻剩他們兩個人。


    墨君邪一直從頭到尾的盯著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聳了聳肩,“那個…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將軍您好好休息,注意健康才是。”


    “伺候我睡覺。”墨君邪往榻裏麵挪了挪,拍拍床邊,“你躺這裏。”


    顧長歌不知道是她搞不清楚狀況,還是墨君邪搞不清楚狀況,她猶猶豫豫的道,“我是女人!”


    墨君邪單手撐著腦袋,“不然你以為本王要和男人睡覺?”


    “你不是認為我和墨明煦有關係?”她想起忍了很久的心塞,略微賭氣的說,“那你還跟我睡。”


    提誰不好偏提墨明煦,墨君邪煩躁的起身,飛快出手,果斷摟住她的腰,用力一拽,直接把她壓在身下,二人的距離很近,氣息相互交織繚繞,她眼睛睜的圓圓的,看著他,“墨…墨君邪…你幹嘛?”


    她臉蛋紅紅的,驚慌失措的小模樣,惹的墨君邪心情很好,他逗弄她,“你說一男一女,夜深人靜能幹什麽事?”說著他又靠近了幾分。


    顧長歌咬住唇,聲音軟下來,“墨…墨君邪,你到底是真的忘了我,還是裝的?”


    他挑眉看她,笑了笑,將臉埋在她脖頸間。


    “墨君邪……”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撩撥著他的心,墨君邪開始後悔挑逗她。


    緊貼的身體,甚至能夠感到她要命的柔軟,墨君邪醒來後,就沒有過女人,血氣方剛無處發泄,這會兒全一股腦的湧上來。


    他渾身滋滋的往外冒熱氣,感官變得格外靈敏,除了身體上能觸碰到的,還有鼻尖關於她的清香,甚至是她的唿吸都一並軟膩。


    “墨君邪?”顧長歌推他,她完全沒料到,細微的動作,都會讓墨君邪更加難熬。


    “嗯……”他聲音喑啞,低沉的道,“別說話,睡覺,不然就把你辦了。”


    鬼使神差,他居然輕輕的頂了頂她。


    顧長歌立刻就懂了,臉紅成了番茄醬,結結巴巴的說,“好。”


    一晚上難熬極了。


    她起初睡不著,換成誰被一團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抵著,都不會睡踏實,到後來,她聽見墨君邪平緩的唿吸,才悄悄把他推到一旁,身上解除重負,她大口大口的喘氣,之後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隔日醒來,墨君邪已經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坐著處理卷軸。


    聽見動靜,他朝她看過來,“還不起來?要我伺候你起床?”


    顧長歌一愣,想起昨晚她被支配的恐懼,當即齜牙咧嘴的笑,“好呀!”


    “想得美。”他轉過頭,視線繼續落到卷軸上,“飯菜給你留著,起來先把麵具戴上,等下會有人過來。”


    顧長歌撅噘嘴,麻利的起身。


    她剛吃完飯,無浪就領著幾個人進到帳篷裏來,看樣子所有人都神情嚴肅,顧長歌覺得,他們談論的可能是重要的事,為了避嫌還是決定離開。


    不料被墨君邪叫住,“你就待在這裏。”


    “……”這是你讓我待著的,顧長歌磨磨蹭蹭的在他旁邊站好,又擺出那張特別乖巧的模樣。


    他們神情嚴肅,談論的果然是大事,還是跟墨明煦有關的大事。


    墨明煦在淄州城外鬼哭狼嚎叫陣了十幾天,墨君邪實在是煩了,決定給他點教訓。


    於是眾人商量著,六天後的子時,分兩撥人搞偷襲,一撥人挑釁士兵,激怒他們,從而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另一撥人則繞後去燒了對方的糧草。


    墨君邪像是天生為戰場而生的,他平時糙的很,但計劃卻天衣無縫,幾近完美。


    在場的共有六名將領,每個人都有相應的安排,不多不少,墨君邪在說完計劃後,跟所有人確定無問題,才揮手讓他們出去。


    顧長歌本來以為,不久後要開戰,士兵會抓緊時間訓練,墨君邪也會忙的不可開交,誰知道他卻過得更悠哉了。


    第一天他帶著她四處巡視軍營,顧長歌見到了顧長生和晏行,兩人對於她出現在墨君邪附近,十分意外,顧長生眼睛裏噴火,恨不得燒死他們。


    顧長歌挺怕的,縮著脖子,全程不敢再看那兩個人。


    怎麽跟他們解釋著狗血的經過,還是個難題。


    第二天墨君邪說是要去釣魚,春暖花開,河流潺潺,顧長歌提著大桶小桶,肩上扛著魚竿,任由他支配。


    釣魚是挺開心的,墨君邪動手能力很強,他親自給她烤魚,撒上孜然粉和胡椒粉,香氣四溢,味道好的不得了。


    顧長歌感覺,像是迴到了從前。


    說不定再接再厲,墨君邪就會迴憶起一些事情,顧長歌怎麽想著,打算根據過去,做一些什麽場景重現。


    然而不等她行動,當天晚上阿水就過來了,她跟墨君邪神神秘秘的待在帳篷裏大半天,出來的時候笑的合不攏嘴,就連神色都是趾高氣揚的。


    “……”顧長歌想罵人。


    到第三天,她才得知,在阿水的幫忙下,之前給士兵下毒的人被抓到了。


    顧長歌去找墨君邪,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和他大眼瞪小眼,“現在你相信我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毒不是我下的,結果出來了,證明你冤枉了我,你必須跟我道歉!”


    墨君邪散漫的笑笑,將手中的毛筆丟到桌上,看她。


    她氣唿唿的,胸膛劇烈起伏,墨君邪蹙眉,有些口幹舌燥。


    “道歉?”他強迫著把視線對上她的眼睛,“你要我怎麽跟你道歉?需要肉償嗎?”


    “什麽?”她難以置信,臉騰的熱了,指尖都在發顫,“什麽肉償……”


    “就是陪你睡覺,把衣服都脫了的意思。”墨君邪好笑的看著她,“然後你猜會發生什麽?”


    男人壞壞的笑,舌抵著牙齒,看起來邪惡又魅惑。


    “……”她才不猜。


    顧長歌捂著紅通通的臉跑出去,她差點忘了,墨君邪雖然失憶了,但他不要臉的本性卻沒有變。


    非但沒有變,還更不要臉了。


    她跑迴住的帳篷,自打成為墨君邪的小跟班,幾乎夜夜都沒迴來過,顧長歌隻想著躲避墨君邪,忘記了還有顧長生和晏行。


    三個人撞上了。


    顧長生訓練結束,正躺著睡覺,察覺到身邊有人過來,睜開眼看了眼,見是顧長歌,立馬跳起來,“怎麽迴事?!為什麽又和他攪到一起去了?”


    晏行揉著眼睛坐起來,沒說話,但氣場低沉。


    顧長歌張了張嘴,麵對這樣一雙雙眼睛,沒好意思說謊,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


    “那現在找到下毒的人了,你就可以迴廚房了啊!”顧長生還有點氣,嗓門扯的很大,晏行讓他克製點,他才胡亂抹了把臉,小聲的道,“姐,你對鋪的那個瘦子,就是下毒的,而且她還是個女人。”


    顧長歌震驚不已,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瘦子的話。


    她說,“為了報仇。”


    之後顧長生又說了一大堆話,但她都沒聽進去,躺著在想,瘦子說的報仇究竟是報什麽仇。


    她沒想清楚,隻隱約的猜測,可能是和墨君邪有關,墨君邪之前走南闖北,沒少打過勝仗,或許那女子就是某個俘虜的後代……


    誰知道呢。


    她晚飯沒吃,肚子有點餓,但已經過了飯點,周圍都是打唿嚕的聲音,顧長歌艱難的熬,然而就就在一瞬之間,外麵火光四起,口哨聲衝破夜空!


    上一秒還都在沉睡的士兵,迅速的醒來穿衣,所有人驚慌的跑出去,顧長歌被晏行和顧長生護住,一出營帳,就看見了衝天火光!


    那被燒的地方,正是他們的糧草!


    “救火!”領頭大喊一聲,士兵們齊刷刷的衝去提水桶。


    無數的人都在忙碌,一桶接著一桶的水提過來澆上去,火勢漸漸的小了,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尖叫著跑過來,說淄州城門正在被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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