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府上都在為明日的出發做準備,顧長歌被鎖在房間裏,聽到外麵的動靜,更加心煩意亂。


    她不想被墨明煦利用,去對付墨君邪。


    可一旦她逃走的話,顧長生便兇多吉少。


    繞著房間走來走去,她毫無辦法,趴在榻上翻來覆去,正心煩意亂之際,就連府上的女婢都不讓她安生。


    房門被敲響,說是要來伺候她沐浴。


    她根本就沒心情沐浴!


    女婢等候半天,都不見裏麵有動靜,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她對旁邊兩個侍衛說道,“快把門打開,夫人可能逃了!”


    夫人逃走,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兩個侍衛也嚇得不輕,一腳踹開房門,衝進來後,發現顧長歌正靠在床邊,冷眼看他們。


    女婢意外又驚喜,“夫人!”她揮揮手,讓侍衛下去,隨後上前,軟聲說道,“在外麵喊了您大半天,都沒有收到迴應,婢子這才貿然衝進來,如果擾了夫人的清淨,還請夫人責罰。”


    顧長歌沒說話,打量著她。


    女婢個子沒她高,而且身形瘦弱,看她那細胳膊細腿兒的,應該不會功夫。


    相比較起來,她好歹跟著墨君邪練過幾招三腳貓,製服一個女婢,應該不成問題。


    顧長歌悄然有了計劃。


    她胡亂的擺擺手,對女婢說,“沒事,準備沐浴吧。”


    女婢應聲後開始忙著準備,她吩咐外麵的侍衛把浴桶抬進來,顧長歌坐的端正,靜靜的看著。


    奇怪的是,來送浴桶的兩個侍衛中,有一個麵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落。


    “怎麽迴事?”顧長歌疑惑的問,她一出聲,大家都注意到了那個侍衛。


    侍衛表情十分痛苦,小聲的喘氣迴答,“估計是吃壞了肚子。”


    “哦……”顧長歌說,“那趕快把木桶放下,你們都出去吧。”


    出去了她好把女婢打暈。


    侍衛以為顧長歌關心他,好一頓的感激不盡。


    二人離開時,顧長歌看著另一個侍衛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


    她搖搖頭,人有相似,先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把房門關上。


    女婢還在專心的試著水溫,顧長歌從門口拿起木棍,悄然來到女婢身後。


    她深吸口氣,立刻出手,從後麵箍住女婢的脖子,死死捂住她的嘴巴,謹防她出聲,同時,舉起木棍,在她腦袋上猛敲一下,女婢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唿——


    顧長歌鬆口氣,看著完全睡成豬一樣的女婢,麻溜的開始換衣服。


    她打算先混到牢裏,不管如何讓顧長生先跑掉,那樣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至於事情敗露,墨明煦一定會氣得跳腳,但既然要利用她,他哪怕再生氣,也絕對不會把她給殺了。


    她勝券在握的賭,賭她的命。


    沒準運氣好的話,她能跟著一起跑掉。


    美好的幻想,讓顧長歌幹勁十足。


    她趴在女婢身上扒拉衣服,然而才剛扯下一半,房門再度被敲響。


    心弦瞬間繃緊。


    顧長歌迴頭看了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房門繼續響。


    她趕緊把衣服披在身上,煩躁的問,“什麽事?”


    “迴夫人,玫瑰花瓣已經給您送過來了。”是男人的聲音!


    顧長歌聲音裏帶上不滿,“不用了,已經有人送過來了,沒什麽事不要來煩我!”


    她正扭著身子,使勁把胳膊往裏麵塞,誰知道外麵安靜了一會後,居然直接推開了門。


    糟糕!


    顧長歌趕緊抓起木棍,藏到屏風後,隨時等著戰鬥。


    她心裏暗道倒黴,恐怕逃跑要泡湯了,然而還是不甘心的想繼續再試一試。


    有人進來,隨後把門給關上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長歌握著木棍的手上,青筋暴起,她像是蟄伏著的野獸,等待著敵人出現,然後跳起來給予他致命一擊。


    近了!


    近在耳畔!


    顧長歌咬緊牙關,高高舉起木棍,飛快的衝出去,照著來人精準的揮過去。


    那人的反應更快,朝後退了一步,避過這一棍,然後屈膝上前,將她翻轉,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拖到跟前。


    木棍被他奪下,顧長歌身不能動,嘴不能說,扭來扭去,還是沒法掙脫。


    “別動!”那人低聲嗬斥道,“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顧長歌一怔,顯然不信,發出唔唔的聲音。


    那人隻好妥協的說,“我鬆開你,你不要發出聲響,不然的話,誰也走不了。聽懂的話,就眨眨眼睛。”


    不管怎麽說,先離他遠點再說。


    顧長歌使勁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那人沉默片刻,鬆開她後,她立即看過去,竟然發現對方是之前,讓她感到熟悉的侍衛!


    兩個人視線相對,侍衛其貌不揚,淡淡的說,“有人讓我救你,你想出去,就配合我。”


    “好!”顧長歌爽快答應,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侍衛打量著她,吩咐顧長歌把衣服穿好,“還要把發髻梳成和她一樣的。”


    顧長歌以為他有什麽妙招,到頭來還是和她的想法一致,忍不住說,“就算是都換成一樣的,臉也不一樣,你有辦法讓我的臉也跟著瞞天過海嗎?”


    侍衛看著她,忽然從袖子裏麵掏出來個東西,在她麵前緩緩展開。


    是兩張人皮麵具!


    一張上麵是她的臉,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而另一張則是上麵則是那個女婢的臉,同樣分毫不差,栩栩如生。


    顧長歌訝異不已,“你……”


    “沒時間解釋了,趕緊照我說的做!”


    顧長歌當然不是拎不清的人,至於過程和原因,她暫時可以不問,隻要能夠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不到半刻鍾,兩個人都收拾妥當,顧長歌現在成了女婢的模樣,從身段到衣衫到外貌,而女婢則在她和侍衛的合力下,貼上了她的人皮麵具,被丟進了浴桶裏。


    顧長歌被侍衛光明正大的帶出了房間,隨後他們到了後院裏,侍衛丟給她一套土灰土灰的小廝服,“換上這個!”


    話畢,又丟過來一張麵具。


    顧長歌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試圖從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看出什麽,侍衛隻是雙手環胸背過身去,“抓緊時間!不要被人發現!”


    “好。”


    穿著小廝的衣服,更加沒有人注意,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側門離開,侍衛在前麵引路,到達一個賣棺材花圈的地方,侍衛直接把她拽了過去。


    “老板!我們之前說好的,把她送出城去。”侍衛推了推顧長歌,他力氣大,倒是讓她踉蹌不已。


    顧長歌穩住身形,道,“什麽意思?”


    棺材店的老板開始忙碌,招唿了幾個夥計,一起把一口黑木棺材抬到後院正中央,侍衛雙手背在身後,解釋道,“你躺到棺材裏,現在即刻離開京城,出了城先去邢家村等著,到了晚上,長生會過去和你匯合。”


    顧長歌的眼神漸漸眯起來,她看著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甚至完全陌生的侍衛,忽然笑出聲,“我是該叫你封禹,還是叫你花爺?”


    知道邢家村,並且是她所熟悉的,了解顧長生對於她的重要性,又使得一手易容術,麵具惟妙惟肖都是個中極品,她想到了兩個人,花爺晏行,以及封禹。


    之前始終想不通,這兩個人能有什麽聯係,直到剛才,她有了大膽的猜測。


    或許,就連封禹的身份都是假的。


    侍衛不鹹不淡的迴看她,笑了笑,“長歌願意稱唿哪個都可以,你是美人,叫我什麽,我都開心。”


    “果然是這樣。”顧長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情緒反而很平靜,“我知道了。”


    “今晚如果長生還沒到,你就先一步離開,之後我會帶上他,再同去找你。”晏行和她並肩來到院子裏,看著她躺倒在棺材裏時,出聲說道。


    顧長歌示意蓋棺,“他不來我不走,你們最好早點過來!”


    店老板指揮著夥計們把棺材抬起來,號子吹起來,嘀哩嘀嗒的,悲痛哀婉,高高拋灑的紙錢,隨風飄揚,一行人扛著棺材,晃晃悠悠的朝著城門口而去。


    晏行目送他們離開,直到什麽都看不見,才果斷轉身,大闊步重新迴到王府。


    在大覺寺,因為顧長歌的原因,他被墨明煦放了,他知道墨明煦一定會把顧長歌帶迴京城,所以從那天起,就已經開始思考營救計劃。


    他去拜托大覺寺的掌門,暫時收養圓圓,之後,找到一個時機,殺死了墨明煦的一個侍衛。


    擅長易容的他,假扮一個人並不難。


    在墨明煦率軍迴京的時候,他跟著一起迴來,之前一直在尋找機會,營救顧長歌,但都不夠成熟。


    晏行並不是冒險的人,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他不會出手。


    本以為還要再等待,沒想到墨明煦急的團團轉,亂了陣腳。


    這是絕佳的時機!


    晏行迴到王府,府上沒有人發現顧長歌不見,他特意去墨明煦的書房附近走動,打聽到因為調兵遣將的事情,墨明煦已經發了好一頓火。


    不少這次跟著要一起出征的將領,都被罵的狗血淋頭。


    晏行咬著唇笑,悄悄的溜到府上大牢。


    這迴他手段更為粗暴直接,用毒迷暈了所有的人,直入大牢,撬開牢門,將顧長生帶了出去。


    提前準備好了衣服和麵具,因為手法慣用,所以毫無破綻。


    兩個人溜到側門時,整個王府忽然慌亂不已,伺候顧長歌的那個婢女醒來後,大唿夫人不見了,結果士兵看著她的臉,卻猶疑不決。


    動靜鬧得太大,驚擾了本就怒火衝衝的墨明煦。


    他匆匆忙忙來到別院,當看見那張假麵具時,氣得用腳踩了個稀巴爛,“去牢房!顧長生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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