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邪每說一句話,都能在她心中濺起漣漪。


    她一定是中毒了。


    不然的話,不會覺得,他聲音好聽,唿吸好聽,就連靠近時的味道,都好聞的讓她沉醉。


    她知道,墨君邪不是油嘴滑舌的男人。


    他對她說的每一句情話,都是真心實意。


    正因為如此清楚,才會在聽到時,從靈魂到身體,都被深深震撼。


    “小東西。”


    墨君邪笑著逗過她之後,得不到迴應,淺笑著罵道,“我猜你現在害羞了。”


    “……要你管。”


    她紅著臉,別扭的輕哼了聲,“這裏這麽多人,你注意點形象!”


    “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誰敢拿爺怎麽樣?”墨君邪不以為意的道。


    臭不要臉的德行。


    顧長歌還要再懟他,而比她更先一步響起的,是嘹亮的聲音,“放鞭炮!”


    於是,劈裏啪啦的爆竹聲驟然響起。


    墨君邪一把把她拉到懷裏,不由分說的抱著,他憑借著自己的感覺,將兩隻大手,左右放在她的耳朵旁邊,低醇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不怕不怕,有我在。”


    拜托!


    一個鞭炮,她還不至於嚇尿成麽?


    墨君邪不理會她,老老實實的按了大半天的耳朵,等爆竹聲完全停止,他換成了輕輕擁著她的姿態。


    這時,嘹亮的聲音再度響起,“接下來是拜堂儀式!”


    “一拜天地”!


    顧長歌現在視線被遮住,什麽都看不到。


    墨君邪擁著她,讓她往左轉,她就往左轉,讓她往右轉,她就往右轉。


    “拜!”


    她剛剛站定後,墨君邪言簡意賅的吩咐,而後輕輕按著她的肩頭,道,“拜完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顧長歌無言以對。


    “二拜高堂!”


    墨君邪的高堂都不在,顧長歌跟著墨君邪行禮。


    在他的幫忙下,她轉過身來,低頭行禮的時候,看到了正麵前的一雙鞋。


    那雙鞋上麵繡著龍紋,一下子就猜出來對方是誰。


    顧長歌微微驚訝。


    怎麽都沒有料到,墨君邪居然把良文帝請來做了高堂,這不僅僅對於他來說,甚至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十分具有意義的禮儀。


    外有上百賓客,上有真龍天子,替他們見證。


    傳言有真龍天子見證過的婚事,都會長長久久,圓圓滿滿。


    他果真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到位,哪怕是最美好的願望,他都用這種方式。


    顧長歌的心裏暖暖的。


    緩緩彎下身子,跟著行禮,隨後再度起身。


    “新人對拜!”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顧長歌深吸口氣,被墨君邪擺正了身子後,天知道她雖然若無其事的站著,可是雙腿卻不停的打顫發抖。


    緊張!


    分明剛才都不緊張的!


    她感覺到四周空氣的擁堵,感覺到來觀禮人數的眾多,顧長歌緊張的雙手握成拳頭,指甲扣進肉裏,似乎給了她勇氣。


    “小歌兒!”


    正個自己做思想建設期間,耳邊忽然傳來墨君邪的聲音,顧長歌疑惑的嗯了一聲。


    “哥好緊張,怎麽辦!”墨君邪的口吻,一點都不像是裝的,他十分坦白老實的跟她交代,“之前還好,一到二人對拜,忽然心跳都快了!”


    “……”她也是!


    顧長歌不知道說什麽的好,抿著唇,不吭聲。


    在這個間隙,墨君邪一個人念叨了很久。


    “小歌兒,要不你給我親一口,估計就不緊張了。”


    你倒是想得挺美的。


    顧長歌開始懷疑他是在套路她。


    “行禮!”嘹亮的聲音,今天時不時就要打斷她飛起來的思緒,顧長歌忙規規矩矩的彎下腰,哪知道兩個人之前是抱著的姿勢,距離太近,這麽一行禮,腦袋就撞到了一起。


    眾人哄堂大笑。


    顧長歌隻覺得囧囧的,她捂著快要掉下來的紅蓋頭,慌張的朝後退了一步。


    而這一步,似乎並沒有拉開多遠的距離。


    “再行禮”!


    毫無疑問,兩個人再度華麗麗的撞到一起去。


    這迴眾人的笑聲更甚,顧長歌揉著發疼的腦袋,把墨君邪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腦袋怕不是石頭做的吧?


    不管怎麽說,還有最後一禮。


    “三行禮!”


    顧長歌小心翼翼的彎腰,生怕又被撞到,哪知道這迴,沒撞到是沒撞到,她行禮過後,還沒來得站直腰身,忽然腦袋上的紅蓋頭被人輕輕勾了下。


    再之後,她眼前忽然闖進來一張俊臉。


    墨君邪衝她眨眨眼睛,鑽進來她的紅蓋頭之後,精準的鎖住她的眼睛,隨後他湊過來,在她嘴上輕輕的碾磨,異常溫柔,欲罷不能。


    周圍外麵的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


    他親夠了,鄭重其事的在她額頭上親下,笑著退出去。


    外麵又是一陣嘈雜聲,顧長歌隱約聽到良文帝無奈的笑罵,“這流氓!”


    可不就是流氓嗎!


    顧長歌噘噘嘴,想到他剛才的動作,她下意識輕輕的擦了擦,是甜味的,是帶著他氣息的味道。


    一切繁複的禮儀,總算結束。


    在眾人的簇擁下,顧長歌被送進了洞房,她剛在床上坐下來,緊跟著房門被人用力推開,墨君邪的聲音響起,他對著房間裏的所有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王爺,還沒有喝合巹酒!”其中一個姨婆說道。


    墨君邪微怔,他特意是來和顧長歌親熱的。


    想到這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一場成親儀式,該做足的,他都想讓她滿意。


    別人有的,他想辦法讓她也有,別人沒有的,隻要她想要,他拚了命都會給她。


    “好!”墨君邪心情好,特別好說話,就連一向冷峻的臉,今日都鍍上幾分柔和。


    他闊步走到床旁,大刀金馬的坐下來,對她們說,“都有什麽禮儀步驟,一個一個來。完事了你們趕緊出去,別耽誤我和王妃的好時光!”


    那幾個人哪裏敢反對?


    他坐下後,立刻有女婢來祝他們早生貴子之類的。


    顧長歌聽著紅了臉,倒是墨君邪大言不慚的在她耳邊道,“本王會好好耕地的!”


    大哥你是認真的嗎?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之後又是合巹酒,又是交杯酒的。


    在喝交杯酒的時候,墨君邪直接把她抱在腿上,兩個人交互著飲酒,哪知道墨君邪不按常理出牌,噙著酒,捏起她的下巴,直接用唇渡給了她。


    顧長歌滿臉通紅,雙目含情。


    男人笑的春風得意,神清氣爽。


    兩個人之間膩膩歪歪的,就連丫鬟們都覺得自己實在是礙事,例行的步驟結束之後,房間很快讓給他們兩個人。


    墨君邪衝她眨眨眼睛,“小歌兒,你好美。”


    “……”


    他說過這番話,忽然把她抱著站在地上。


    “站好。”他眼睛猩紅,眸底是翻卷著的浪,那浪滔天,幾乎要將她溺死在其中。


    顧長歌不解的看著他,還是聽話的站穩,墨君邪便伸手在她的喜服上遊走,過了會,他大手來到她的身後。


    “……做什麽?”


    “先來一下。”他啞聲說道,“你美的讓哥難以自持。”


    話音剛落,他大手微頓,隨即用力一扯,隻見她的下半身裙子,壯烈犧牲…


    原來在設計這喜服的時候,墨君邪早就動了心思——下半身故意留有缺口,稍微用力,便會如數打開。


    布帛裂開的聲音,讓人臉紅至極。


    她難以置信的站著,盯著男人的動作,他三下五除二的解開自己。


    顧長歌背對著他,墨君邪輕佻的笑著附身壓上去。


    他猝不及防發起攻勢,顧長歌沒忍住,不經意之中,哎呀的叫出聲。


    沒有喝的醉醺醺的新郎,沒有鬧得不可開交的洞房,有的隻是粘濕的汗水,還有相互交織的彼此。


    如此不同的成親,一直烙印在顧長歌心裏。


    哪怕她後來,失去一切,她都記得這場聲勢浩大的、別開生麵的成親,記得他賣力的付出,記得他狂野的撻伐,記得他曾經酣暢、不顧一切的愛她。


    成親後的兩三天,二人賴在床上,沒起來過。


    除了解決必要的生理需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墨君邪閉門謝客,不上朝不批示,整天抱著顧長歌在床上廝混,各種研究新姿勢。


    他的頹敗,讓顧長歌一度以為,自己是魅惑君心的蘇妲己。


    正胡思亂想之際,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墨君邪拍她,“這種時候你還走神?好好看看,是誰在你身上賣力。”


    “你好好說話!”顧長歌蹙眉,“長著張嘴,就會說混蛋話嗎?”


    男人穿上衣服時候,人模狗樣的,說話倒也像是那麽迴事。


    脫下來衣服,徹底變成臭兵痞子臭流氓,一句句不要臉至極,出口野的很。


    “老子好好伺候你就行了。”他忽而又笑了,意味深長的道,“我的嘴巴除了說混蛋話,還有什麽用處,你不清楚嗎?還是說,伺候的你不舒服?”


    “……”


    她忽然不想和他說話。


    墨君邪見她害羞了,得意洋洋,他盯著顧長歌麵上的表情。


    見她閉著眼睛,墨君邪卻忽然離開。


    “……”


    顧長歌睜開眼睛,那慌張不解的小眼神,讓他心情舒暢,“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


    “……有病吧。”她被他擺了這麽一道,一腳把他往床下踹。


    幸好墨君邪早有防備,抓住她的兩隻腳,很快再度占領領地。


    渾渾噩噩度日,終於到了迴門這天。


    墨君邪陪同著她,顧長歌一大清早,上了馬車。


    邪王府和護國公府距離不遠,沒多大會就到了,顧鴻信為首的一群人,恭敬的在門外候著。


    車子停穩後,還沒下車,就聽見外麵恭敬的聲音響起,“恭迎邪王,邪王妃!”


    墨君邪率先下車,將顧長歌抱下。


    她看著行禮的眾人,視線一一掃過,忽然看見了一個人,驚訝之餘,忍不住出聲問道,“顧婉婉?你失蹤之後,又迴來了?”


    站在第二排最右側的女子,緩緩抬頭。


    她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目光卻陰鷙狡黠。


    顧長歌看著那張臉,那張完全是顧婉婉的、和顧長歌沒有絲毫相像的臉,唇線緩緩的繃直。


    給讀者的話:


    很快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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