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郊野的夜色降臨,寂寥又沉靜。


    四周除了一些農作物,及膝的稻草,再也沒有其他。


    風吹過來,所有的植物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加上時不時傳出來的青蛙叫、蟬鳴聲,讓顧婉婉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太慘了。


    她難道就要死在這裏?


    求救墨君邪失敗之後,她花了大半天的精力,咒罵顧長歌和墨君邪,簡直就是一對賤人,怪不得能夠看對眼。


    等罵的口幹舌燥後,她意識到,她不能幹巴巴的等死。


    大仇未報,敵人未死,輕易狗帶,不是她顧婉婉的作風。


    顧婉婉開始大聲的唿叫,抱著試一試的心思,看能不能碰到人救救她。


    沒有人迴應。


    力氣開始流失,她頭腦還是發昏發脹,顧婉婉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個勁往下沉。


    之前墨君邪帶走顧長歌的時候,淤泥還在她的大腿根部。


    在這期間,她什麽都沒有做,現在她的胸部以下都已經淪陷了。


    再不過來個人救她,她真的要死在這裏。


    顧婉婉咬牙切齒,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湧來。


    她死了,絕對也不會放過顧長歌的。


    深深吸了口氣,顧婉婉再次朝著黑黢黢的四周喊出聲來,“有人嗎?”


    “有。”


    淡淡的聲響,帶著點點笑意,好聽又熟悉。


    顧婉婉立刻判斷出來,這道聲音就在不久之前,翻雲覆雨之間,還聽到過。


    “花爺?”黑暗裏她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蹙著眉,疑惑的反問道。


    “嗯。”花爺又笑了,聲調清冷,聽他再度開口,顧婉婉隱約察覺到,他們的距離近了點。


    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花爺救我!”顧婉婉立刻說道,恨不得用膩死人的強調開口,“花爺!救救人家!”


    對麵的人沒有迴答,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漸漸看到,在不遠處的岸邊,站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從身高體型來看,是花爺無疑。


    在她說完求救的話之後,花爺並沒有立刻答應,他黑暗之中立著,吹了口氣,半晌後,笑眯眯的發問,“你憑什麽讓我救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


    顧婉婉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她看不清花爺現在的表情,但和花爺相處這麽久,他是什麽樣的人,顧婉婉還是清楚的。


    既然開口,絕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


    “婉婉願意以身相許。”顧婉婉現在一無所有,沒有錢,沒有權,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自己的身體。


    況且,今天上午他不是還抱著她嗎?


    顧婉婉自認為,提出來的是個好建議。


    哪知道花爺卻哂笑著出聲,“如果沒有見到那個女人,你的身體我還能玩上一段日子,但今天下午見到她之後,你我已經玩膩了。”


    那個女人?


    顧婉婉懵逼了,就在一下午的功夫,花爺已經移情別戀了?


    他要是對自己移情別戀了,那怎麽幫她整容,她怎麽拿迴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更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怎麽讓花爺救自己出去?


    “哪個女人?”顧婉婉顫抖著聲音問道。


    花爺笑了,“你的那個,討厭的妹妹,如果沒記錯,好像是叫顧長歌吧?”


    “你見到了她?”


    “我跟你過來的。”花爺十分坦誠,想到顧長歌的那張臉,他口吻都輕佻了幾分,“那是個小美人,長大了一定禍國傾城,我對她很感興趣。”


    “是性趣吧!”顧婉婉知道花爺的德行,不留情麵的拆穿他。


    “都一樣。”花爺笑,“你幫我製造個機會,我想認識她,隻要你答應,我就救你出來。”


    顧婉婉現在沒有選擇,擺在她跟前的路,唯有一條。


    但她不想因此而斷送了自己的機會。


    “我幫你介紹她,我甚至還可以幫你出主意,製造很多次機會,幫你得到她,前提是你要繼續幫我完成我的臉。我可不想頂著一張隻有幾分像的臉。”顧婉婉再次提出條件。


    花爺沉默了下,半晌後道,“婉婉,你這麽貪心,可是一點都不乖哦?”


    “那您同意麽?”顧婉婉勾唇,緊張的等待著迴答。


    “成交。”花爺算得上是爽快人,冷嗤著道,“畢竟在搞到她之前,你還可以湊合湊合用著。”


    沉沉的夜色之中,顧婉婉的表情,陰鬱到了極點。


    到處都是顧長歌!


    有顧長歌的地方,她無論如何都隻能當配角,當替身!


    顧婉婉被人拖著往岸邊靠近的時候,對顧長歌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這些顧長歌自然不知道。


    此刻的她,已經到了墨君邪的府上。


    一迴到府上,墨君邪就吩咐人給她準備熱水,同時派人通知顧府,說顧長歌今晚不迴去。


    顧鴻信現在對他巴結都來不及,哪裏還敢有任何的異議,顧長歌不迴來最好,死死的抱住墨君邪的大腿,光耀門楣。


    女婢把熱水送進來,顧長歌要洗澡,見墨君邪還站著,絲毫沒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請的姿勢,“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要沐浴。”


    墨君邪點點頭,而後說道,“雖然這麽做不合適,不過小歌兒,本王府上忽然之間沒了熱水,隻能跟你一起洗洗了。”


    他說的很誠懇,但顧長歌一個字都不信。


    偌大的王府,忽然之間沒有丁點熱水了,當她智商是三歲小朋友嗎?


    “我拒絕。”顧長歌忙擺手,“我渾身都是泥濘,跟你一起洗,隻怕你會越洗越髒。”


    “不要緊。”墨君邪十分大度的道,“我們洗久一點,就會洗的幹淨了。”


    “……那也不行。”顧長歌道,“我們還沒成親,這樣不好。”


    “隻是一起洗澡而已,又不是沒有洗過,你怕什麽?”墨君邪說完,不再給顧長歌繼續退縮的理由,笑著傾身靠過來。


    顧長歌想到一些不和諧的畫麵。


    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顧長歌尷尬了。


    她揉了揉頭發,正要開口,試圖再一次義正言辭的拒絕墨君邪,竟然感到自己忽然身輕如燕。


    低頭一看,她被墨君邪卡著腰身,輕輕舉了起來,雙腳離地。


    ???


    顧長歌正想質問他這是做什麽,把她高高舉起練習臂力嗎?


    然後就發現自己身子正在不停的傾倒,直到撲通一聲掉進水裏,與此同時,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身上的束縛似乎一瞬之間不見了,感覺自己像是一隻歡快的魚兒。


    歡快的魚兒進了浴桶,後知後覺的看見,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給脫掉了。


    脫衣聖手墨君邪?


    她嘴角抽搐,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男人,在她的注視之中,緩緩的去掉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惡心。


    脫衣服就脫衣服,脫得那麽妖嬈,簡直辣眼睛。


    顧長歌嗬嗬兩聲,跳開了視線。


    這迴輪到墨君邪懵逼了。


    他故意脫得那麽慢,不就是為了讓她看嗎?


    現在的反應是鬧哪樣?


    墨君邪真擔心他還沒進浴桶,顧長歌就洗好了,趕緊三下五除二的一起擠進了不大不小的浴桶裏麵。


    不少水漫出來,在地板上灘成一片濕漉。


    顧長歌強烈的感覺到,墨君邪進入時候的擁擠,她幾乎手腳都伸展不開了,“你太大了,一進來都快把我擠沒了。”


    “我太大了?”墨君邪意味深長的琢磨著這句話。


    他的重複,讓顧長歌頓時明白過來,另一層深意。


    臉頰滾燙,她深吸一口氣,做足了思想建設才轉過頭來看他,哪知竟然對上了最偉岸的地方。


    媽!救命!


    他他他…進來了怎麽不坐下!


    光禿禿的在浴桶裏麵站崗,很他媽光榮嗎!


    顧長歌生怕眼睛長針眼,捂住以後還不停的嗷嗷叫,“你!你趕快坐下來啊!”


    幸好剛才二人距離遠,要不然……


    呸!


    惡心!


    太惡心了!


    想想就惡心的不行!


    顧長歌蹙眉,眉宇間的嫌棄再明顯不過,墨君邪低頭看了眼,他剛才把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男性部分,展現給她看,讓她看到底大不大,她居然這副反應?


    心裏頭悶悶的,還是聽話的坐下來。


    他攔腰把顧長歌抱在懷裏,顧長歌再度嚇得花容失色,掙紮著要跳下來,墨君邪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再不聽話就打屁股!”


    這一巴掌可真結實,顧長歌頓時偃旗息鼓,不敢亂動。


    墨君邪由此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由得少不了一頓教訓,“以後那麽危險的事情,不要去做,一個顧婉婉,用得著你親自涉險?你什麽人,她什麽人,你出了事情,我殺她十次都不解氣。”


    顧長歌被他訓得連連點頭,“跟蹤跟蹤,就跟蹤到了那裏去,況且當時你在我身邊,我才敢那麽做,知道你會救我的。”


    “幸好那是淤泥,那要是個大火山,你跳下去,不等我救就已經燒成灰了。到時候我找誰說理去?”墨君邪氣鼓鼓的道。


    其實顧長歌這迴嚇得不輕,聽他這麽訓,就乖乖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悄悄抬眼打量他的神色。


    別說,墨君邪生氣起來,的確十分唬人。


    唬的顧長歌,主動勾住他的脖子。


    墨君邪雖麵上一本正經,身體卻已經誠實的燃燒起來,隻是顧長歌在想顧婉婉的事情,嘴裏甚至念念有詞,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同。


    “你說她模仿我,是不是想找個機會取代我呢?如果是,她會用什麽辦法呢?”沒人迴答並不重要,顧長歌自顧自的道,“我要不要派個人跟蹤她?看她搞什麽鬼?我可不想再被她坑了。”


    “好啊。”墨君邪很支持,“迴頭我給你撥幾個人過去,讓他們替你做事。”


    “墨君邪你真好!”顧長歌誠心誠意的道。


    誇他好,就不用了,總是口頭上說說沒什麽意思,墨君邪喜歡實際行動。


    迴過神的顧長歌總算發覺不對勁,她漸漸睜大了眼睛。


    墨君邪噙著狐狸一樣的笑,露出白白的牙齒看她。


    跑!


    顧長歌怕那種事,純粹的害怕,當即拔腿就往外麵跳,哪想她扭身,墨君邪抓住她的胳膊,往迴一扯。


    “再跑也打你屁股!”


    落跑計劃破產,她慌的大叫,身子動了動,立刻重新迴到他懷裏,隻是下一秒鍾,仿佛有什麽東西貫穿了身體,她啊的失聲尖叫出來。


    痛啊!


    痛的眼淚都飆出來了。


    墨君邪也傻眼了。


    臥槽?醞釀了多次沒成功的壞事,這就……成…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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