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在訂婚宴上,她差點讓顧婉婉得逞,想來就心有餘悸。


    雖然後來顧府上下,壓根沒人知道,她差點失去清白這件事。


    可顧婉婉,始終就像是橫亙在她喉嚨的一個刺,讓她寢食難安。


    眼下三房重新得寵,隻怕這寧靜的日子,是沒幾日了。


    想到這裏,顧長歌一天都蔫蔫的。


    她倒是想找顧婉婉的麻煩。


    最好讓她在柴房裏麵關上一兩年才好呢,可根本無從下手。


    以往都是顧婉婉上躥下跳,她將計就計。


    如今顧婉婉被關起來了,要讓顧長歌主動去陰她,還真做不出來。


    作為典型的防守型宅鬥選手,顧長歌表示很絕望。


    既然想不出來,怎麽下手挖坑,她決定先靜觀其變。


    這天很快到了晚飯的點。


    顧長歌到的時候,意外看到了顧鴻信。


    前些日子,顧鴻信總是各種腰疼,連帶著三房都不來大廳吃飯。


    難得今天舍得從房間裏出來了。


    顧長歌麵無表情的行了禮,坐到座位上。


    顧鴻信和三房,兩個人十分有閑情逸致,你一下我一下的互喂水果,時不時發出笑聲。


    “……”


    顧長歌臉更加木了。


    顧鴻信人前嚴肅端正,哪想人後這麽不正經。


    她癟癟嘴,轉念想通了,顧鴻信要是正經人,哪裏能夠看上三房這種貨色的女人。


    不過說起來,三房這迴倒是能夠沉得住氣。


    搭上顧鴻信都四五天,愣是沒提顧婉婉的事。


    驀地,顧長歌眼睛一亮。


    她勾了勾唇,抬起頭來。


    見顧鴻信單手摟著三房,三房則歪在他肩頭發笑,顧長歌輕咳著道,“阿爹。”


    “嗯?”美人在側,顧鴻信臉色柔和些許,說道,“長歌有什麽事?”


    “沒。”她搖搖頭,“這兩日乍暖還寒,小雨淅淅瀝瀝下著,實在是惱人的很。下午睡覺的時候,醒來竟覺得有些許寒意。”


    顧鴻信很少和兒女們談論這些瑣碎的事,眼下聽顧長歌這麽說,有些意外。


    他順著話音往下說,“長歌可是有哪裏不舒服?等下你阿哥過來,讓他給你診個脈。”


    顧鴻信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慈愛的問,“還有別的事嗎?”


    “謝謝阿爹。”顧長歌抿了抿唇,“女兒在想,這種天氣,好生養著還會出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三姐一個人被關在孤零零的柴房,不知道怎麽樣了……”


    這話說完,在座的人都朝她看過來。


    之前顧婉婉明裏暗裏的針對她,沒親眼見過,也各種聽說過。


    顧長歌居然在替顧婉婉說話?


    是不是腦子又壞了?


    顧鴻信聽罷,板起臉來,眯著眼看她,“你在替老三求情?”


    “是的。”顧長歌坦然承認,“三姐所犯的錯誤,已經受到了懲罰。古語有雲,發乎於情,三姐也是情難自控,才會做出了那等的愚蠢之事,想必經過……”


    “夠了!”


    顧鴻信沉聲打斷她,不悅的道,“她是我堂堂護國公府上的千金小姐,就算再怎麽發乎於情,情難自控,一不應該看上一個不起眼的侍衛,二更不應該做出那種愚蠢之事!依我看,讓她長長記性最好!”


    “可……”顧長歌被嗬斥了,仍想繼續開口。


    “開飯吧!”顧鴻信說,“老三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是。”顧長歌見達到了目的,忙見好就收,乖巧的應道。


    她低頭夾菜,無聲笑了。


    幾天過去,顧鴻信已經淡忘了顧婉婉的罪行,就等三房一開口,他鐵定會鬆口,把顧婉婉放出來。


    結果這個當口,顧長歌又當著全家人的麵,重申了一下顧婉婉的錯。


    她說的是反話,看起來似乎是毫無攻擊力,落在顧鴻信耳朵裏,卻成了最大的嘲諷。


    顧鴻信心頭的那把火,嗖的一聲又被她點燃了。


    雖然知道,這把火遲早要燒沒了,但能讓顧婉婉多待一天是一天。


    吃完了飯,顧雲溪給顧長歌把脈,三房熱情的湊過來,找她聊天。


    談話內容無非就是各種噓寒問暖,感謝她關心顧婉婉之類的。


    顧長歌相信,三房肯定能看出來,她是故意惹怒顧鴻信的。


    那說這番話的意味就很耐人尋味。


    不管怎麽說,她微笑著和她周旋了大半天,最後三房被顧鴻信不耐煩的叫走了。


    看著三房一扭一扭的身姿,顧長歌陷入沉思。


    三房不好對付,這是最大的收獲。


    大房和二房,那都是有錢有背景的,在顧鴻信跟前混得開,自然有道理。


    三房一沒背景二沒錢三沒兒子,能夠在顧府待上二十多年,怎麽會沒點手段。


    顧長歌把三房那邊都給得罪完了。


    看來以後必須得更加小心才是。


    好在大房和二房,自詡有逼格,從來不把這些你爭我鬥放在眼裏。


    他們不插手,顧長歌的處境好了許多。


    迴了別院,簡單洗漱過後,她仰麵躺好,不自覺想到了墨君邪。


    算起來,又有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


    白天裏,顧長生依舊照例去墨君邪府上,她沒有合適的緣由跟過去,隻能在家待著。


    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忙什麽,怎麽連個信都沒有。


    大概她怨氣深重,才睡著沒多大會,就被人晃醒了。


    迷糊睜開眼,就見眼前一個黑色的人影。


    她嚇了跳,唔的低唿出聲,被墨君邪迅速捂住嘴巴。


    “叫什麽?”他微涼的嗓音,帶著笑意,“幾天沒爬床,不認識了?”


    不說還好,他主動提起來這件事,顧長歌立刻順驢下坡。


    她推開他的手,砸吧砸吧嘴,“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們每天不見人影的邪王殿下嗎!”


    “喲嗬?”墨君邪聽她故意揶揄他,勾著唇笑道,“想我就直說,陰陽怪氣的。”


    被他說了句,她跳得更高,作勢拿枕頭丟他。


    墨君邪哈哈大笑,四仰八叉的倒下來。


    顧長歌悶著聲音推他。


    他偏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伸手把她拎起來,讓她壓在自個身上。


    “近幾天沒在京城,跑獵場呆了幾天。”他箍著她,吹了口氣解釋道。


    顧長歌抿著唇聽著,心裏頭的氣消了些,“你沒事跑獵場做什麽?”


    “春獵。”他說,“之前和你提過,就這兩日,皇上讓我過去檢查下安全,走的太著急,沒來得及跟你說。”


    頓了頓他又問,“長生沒跟你說嗎?”


    問完又覺得自己蠢,看顧長歌一見他,恨不得拿話戳死他,就知道這小女人鬧別扭上了。


    他低下頭,笑著去親她額頭。


    顧長歌躲開。


    墨君邪吸氣,大手壓在她腰身,佯裝惡狠狠地道,“不給你點顏色,還上臉了不是?”


    說著驟然翻身,把她給壓在身下,溫熱的唇,由上而下的往下親。


    攫取住她柔軟的唇,墨君邪早已激動起來。


    他深吸口氣,額頭和她相抵,“小歌兒,我想……”


    !!!


    拒絕!


    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麽辣耳朵的話!


    隻是稍微想想,顧長歌立馬臉漲得通紅。


    兩個人距離近,即便黑暗之中,墨君邪也感受到了她溫熱的唿吸。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這麽容易害羞?”


    他還有臉說?


    哪一迴她害羞不是因為他?


    顧長歌下意識的張嘴去咬他手,沒想墨君邪沒躲,她吧唧含住了他的指頭。


    男人的手微涼,帶著寒意,舌尖擦過,心尖也跟著顫。


    墨君邪更是一瞬之間,頭皮發麻,血氣下竄,更加難受了。


    死東西。


    他從牙齒縫裏蹦出來這句話,恨不得要了她。


    見他說話,顧長歌忙抽出手,嫌棄的在他身上擦了擦,翻身要睡。


    “點了火就想跑?”墨君邪哪肯讓她逃竄,單隻手把她掰過來,“我抱著緩緩,你乖點。”


    怕他衝動起來,她老實巴交的睜圓了眼,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長歌唿吸都下意識放輕的時候,墨君邪開口,“膽小鬼,我能吃了你?”


    她朝著他瞪眼睛。


    擔心她又跳起來,墨君邪自顧自的換了話題,“這迴春獵,女眷們也要求有比賽,你會騎馬射獵嗎?”


    “我會個屁。”顧長歌脫口而出。


    墨君邪哈哈笑,捏住她下巴,“不會我教你,明晚出來,帶你騎馬。”


    她之前被墨君邪帶著騎了幾次,顛簸的屁股都腫了,一聽這話,連連搖頭,“我能不學嗎?每次騎馬都好累。”


    “騎我不累。”他忽然開口,直接把她抱起來,在他身上坐直了,“騎馬不如騎我,我們先來練習下。你這樣……”


    說著他卡住她腰身,帶著她上下的動。


    沒幾下顧長歌就拿腳踹他。


    一不小心踹他俊臉上,她賊兮兮的跑開,“你…你不要臉!是你先不正經,我才踩你臉的!”


    “……”看她躲到床角,墨君邪揉了揉眉心,“不就是踩了個臉,你至於跑那麽遠?過來。”


    “不過去,你肯定要跟我計較。”


    “……”墨君邪覺得,她可能對他有點誤解。


    再不多說,低頭抓過她的腳,往臉上放了下,“給你踩。你矜貴,這臉爺不要了。”


    顧長歌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墨君邪趁機撲過來,啞著聲音道,“來我們繼續練習騎馬。”


    狗屁的騎馬!


    他趁機秀下限才是真的!


    顧長歌不肯讓他得逞,挑釁的道,“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就想著占我便宜,有本事跪下給我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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