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卡·安德斯收起了這幅自畫像,卷好後找了根細繩,捆綁在自己的腳踝處。


    這樣一來,如果變成蝙蝠,自畫像剛好就抓在爪子上。


    他瞧了眼一旁的窗戶,是封閉的,於是走過去推開一角。


    做完這些,梅卡輕聲念誦咒語,心跳忽然加快,砰砰亂動。


    整個人像是染墨一般,飛快生出黑色皮毛來,渾身一縮,地上的影子已經變成了一隻蝙蝠的模樣。


    這時,隔牆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女性的聲音說道:“這間教室進人了,但人已經走了。”


    蒼老的聲音迴道:“看來是這樣了,收拾下迴去吧,麥格教授。”


    “好的。”女性的聲音迴應。


    梅卡扇動雙翅,爪子上抓著一幅畫,從窗戶正要擠出去。


    “隔壁有人!”女性的聲音一下警覺。


    梅卡一驚,加快了動作。


    腳步聲匆匆來到了門外,門把手已經擰動,發出哢噠的聲音。


    梅卡冷汗直冒,撲棱一下,終於飛出了窗戶。


    蝙蝠的眼珠子一轉,找了個掩體就飛了過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一隻蒼老的手將半開的窗戶徹底拉開。


    潔白的月光落在半月形的眼鏡上,老人扶了扶眼鏡,看著遠處已經消失的身影,笑了笑:


    “看來還有別的朋友光顧我們學校呢。”


    “這下應該沒人了,走吧,麥格教授。”


    ……


    格蘭芬多寢室外,湖麵波光粼粼。


    一隻蝙蝠扇動翅膀,略過水麵,輕巧地躍上了窗台。


    它放慢了速度,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寢室的角落裏。


    牆上微弱的燭火撲朔了下,像是被風吹的將要熄滅。


    另一麵牆上,被燭火投映的蝙蝠影子一下瘋狂蠕動,居然從不起眼的一點陰影膨脹成了一個人形。


    梅卡·安德斯整理了下帶血的著裝,迴頭看了眼室友的床,仍然鼾聲四起。


    他深吸口氣,擂鼓般的心跳總算安靜了下來。


    梅卡蹲下來,將腳上的細繩解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幅自畫像,放進了床邊的抽屜裏。


    他聞了聞身上的味道,腥味很重,不得不到盥洗室裏簡單擦洗身體,將換洗的衣服丟進了不透明的袋子裏,丟在角落裏,打算明天再洗。


    做完這些,梅卡躺迴床上。


    “總算結束了。”


    他感受著被子的柔軟,側著身體看向窗外,一陣風恰好吹來,湖麵月影蕩漾。


    正心神鬆弛,忽然手上一刺,像是被火燙了下。


    梅卡抬起手查看,那右手的手腕上,血色花瓣的圖案尤其腥紅。


    他皺了皺眉,很快想到了在廢棄教室發生的一幕幕,才舒開了眉頭。


    “應該是被三頭犬淋了一身口水的緣故。”


    “但好像哪裏不對勁。”


    梅卡看到第二片模糊的花瓣似乎有些發紫。


    但他實在沒有心思多想了,心神困頓,很快被風一吹,就陷入了夢鄉中。


    ……


    接下來的兩天,梅卡都花費時間在學習“鎮定藥劑”上,他找來了相關的書籍,除了吃飯睡覺上課,基本都是在讀書。


    梅卡本來打算進入腦海中的空間,觸發自畫像上的遺願,但右手腕的花瓣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麽變化,居然一到晚上,就會疼痛發作,仿佛火燒。


    這種火燒的感覺還會在入眠後,侵入到頭顱中,讓梅卡的唿吸都仿佛變成了火爐。


    這使得他根本沒機會進入深度的睡眠,也就無法觸發腦海中的空間,讓他感覺很是困擾。


    好在,疼痛也僅在晚上發發作,白日裏就恢複了正常。


    周五。


    梅卡坐在寢室的桌前讀書,外邊正是早晨,空氣正好,清風徐徐。


    手裏正是“鎮定藥劑”相關的書。


    他總算明白了斯內普教授為什麽要讓他學“鎮定藥劑”。


    這種藥劑常用來檢驗一個學生在魔藥上的天賦。


    藥劑不難學,但涉及了魔藥的方方麵麵,包含了魔藥器具的掌握,許多魔藥材料的藥效學習,對材料好壞的辨知等。


    一頁看完,梅卡正要翻頁,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看著右手手腕一動不動。


    白皙瘦長的手臂上,血色花瓣的圖案鮮紅欲滴。


    “嗯?”


    “變化停止了嗎?”


    梅卡打量著圖案上的第二枚花瓣。


    它已經徹底成型,顏色鮮紅,並沒有延續未成型前的紫色。


    花瓣上仿佛有鮮花的芬芳散發。


    梅卡挑了挑眉,關於這次變化的信息,就已經來到了腦海中。


    “吸收未知血液與‘地獄三頭犬’唾液的混合液體,產生未知變化。 ”


    “獲得‘生機嗅覺’。”


    “沒了?”梅卡有些詫異,這次變化的介紹也太含糊了。


    “未知血液,恐怕是奇洛那次轉移三頭犬注意力的手段。”


    “不過為什麽會發生未知變化?”


    “另外,生機嗅覺有什麽用?”


    梅卡忽然聯想到腦海的空間,思緒一轉,金色的文字呈現了出來。


    “梅卡·安德斯。”


    “魔藥製作天賦:高等。”


    “魔藥器具掌握水平:20年。”


    “精神力水平:18級。”


    “阿尼馬格斯:蝙蝠。”


    “魔法:無。”


    “噢?”梅卡露出驚訝的神情,很快又轉為思索。


    “魔藥學天賦居然成了高等。”


    “也就是說,生機嗅覺跟魔藥學有關?”


    咚。


    鍾聲悠揚。


    梅卡看了眼牆上的時鍾:“該去找斯內普教授了。”


    ……


    半小時後。


    梅卡·安德斯站在斯內普辦公室門口,瞧了瞧門上的牌匾,確認無誤後敲了敲門。


    “請進。”門內傳出斯內普教授的聲音。


    吱呀,梅卡推開門。


    光線昏暗的辦公室內,斯內普教授穿著一絲不苟,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教授。”


    “嗯,跟我進來。”


    辦公室內還有個房間,斯內普教授打開門,梅卡往裏頭打量。


    大概十多個平方的小房間內,隻擺著兩張又寬又長的魔藥工作台。


    燈盞掛在正中央,發出白色的光。


    裏頭有個人正忙碌著製作藥劑。


    怎麽還有個人?


    梅卡詫異地看了眼斯內普教授。


    “不用理會,他也是來我這學習魔藥的。”


    斯內普教授指著工作台上擺好的魔藥材料,神色平淡的看著梅卡:


    “鎮定藥劑的材料都在這了。”


    “你就在這裏嚐試製作出鎮定藥劑。”


    梅卡看向工作台上的魔藥材料,忽然神色一愣。


    他聞到了各種魔藥材料的氣味,清晰分明。


    這些氣味居然在他腦海中形成了特殊的信息:草藥的年份,不知名的血液存放了多久,生物肢體和毛發離開宿主多長時間。


    他能夠通過這些簡單信息,進一步分辨出各種魔藥材料的藥效藥力。


    更甚者,


    兩種或者多種材料融合後能激發出多少藥效,居然也能隱約感覺到。


    “這就是生機嗅覺。”


    梅卡眯起了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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