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寂的人群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火把的燈光籠罩在四周的石壁。


    那些士兵麵孔如修羅,從陰影處鑽出來 。


    所有人下意識的屏住唿吸。


    領頭的瘦弱男人指著這裏的一行人,諂媚的道:“就是這裏了。”


    “小的是不是可以走了。”


    副將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點了點頭:“你走吧。


    聞言,瘦弱男人鬆了一口氣,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途經一個士兵的時候,那士兵的刀陡然出鞘。


    像是切西瓜似的,輕而易舉的把瘦弱男人的頭顱切了下來。


    血濺當場。


    眾人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麵色慘白,拚命的往裏縮,薑聆月被擠的唿吸不暢。


    那腦袋咕嚕咕嚕滾在一個小孩的麵前。小孩被嚇傻了,肩膀一聳,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打在石壁裏,在密道裏麵迴蕩,格外的刺耳響亮。


    “小王八犢子,讓你哭了嗎?信不信我弄死你。”


    士兵嫌棄小孩聒噪,動作提起小孩的衣領,染血的刀劍貼上小孩的麵頰。


    那小孩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在士兵的恐嚇下,哭的更兇了。


    麵對一群老幼婦孺,這些士兵一個個都暴露本性。


    有士兵看著當場,去抓那些漂亮的黃花閨女,粗暴的撕開少女們的衣服。


    那孩子的母親哭的滿臉絕望,她瘋了似的衝向前,想要護住那個孩子,卻被那士兵一把掀開。


    士兵伸出腳惡狠狠的踹在婦人的心窩子上。


    這一腳的力道可不小,那婦人被踹的捂住心窩子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半天都爬不起來。


    士兵們獰笑一聲,繼續去提那男孩:“找死。”


    眼看著這些士兵的屠刀就要落下來,砍斷麵前孩子的頭顱。


    密室裏小孩和婦女此起彼伏的哭聲尖叫聲迴蕩拍打在石壁上,這發生的一切盡收入薑聆月的眼底。


    薑聆月的心尖微顫,整個人克製不住的發抖。


    她眼睫輕顫,出聲打斷:“等等。”


    角落裏的宋枝年一驚,在無人注意的底下拉住薑聆月的手腕,壓低聲音囑咐道:


    “別出去。”


    宋枝年看的心疼,期間好幾次不忍心的別過頭。


    但是她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宋枝年可不希望薑聆月在這個時候去出風頭,惹禍上身。


    再者,薑聆月的身份特殊。


    一旦出了這個風頭,必定是不能全身而退的。


    薑聆月沒看宋枝年,她掙脫了宋枝年緊握住她的手。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她反正都要死了,那就發揮一點最後的作用。


    薑聆月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單擔任救世主一樣的職位。


    別說,那種感覺真的挺不一樣的。


    也難怪,會有人願意當英雄。


    薑聆月走到副將的麵前,擁擠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為薑聆月讓出一條道路來。


    士兵們大驚。


    他們啐了依一口唾沫星子,把對著孩子的刀劍對著薑聆月,厲聲嗬斥道:


    “站在那裏,別動。”


    薑聆月的麵色很平靜,看到士兵的刀劍從小孩的移開,薑聆月甚至還有鬆了口氣。


    她的麵上沒有任何的慌亂,平鋪直敘道:“你們就算把他們殺光了都沒用。”


    副將擰眉,打量著麵前的人,隻覺得麵前的人萬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但又實在是想不起來。


    薑聆月平複了一番心情,直直的對上副將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裏,也知道怎樣的話術,才能讓副將停下手上的殺戮,暫時留下這群人的性命。


    薑聆月道:“你們的主子,現在正和宣珩欽沈知州戰鬥在一起,麵臨著一場惡戰,自身難保。 ”


    薑聆月不知道謝立庭的情況到底如何。


    但她對宣珩欽和沈知州有信心。


    薑聆月的目光掃過這一行人,她不知道麵前的統帥對謝立庭的忠心度如何。


    聽到謝立庭腹背受敵,副將的眉頭皺起來,麵色凝重起來。


    “沈知州關心玄月國的百姓,可能會放棄抵抗,但宣珩欽就不一定了。”


    宣珩欽的名聲大家都知曉,他可不在乎玄月國的百姓是死是活。


    麵前的女子分析的條條是道,副將依舊麵露警惕:“說這些有什麽用?”


    薑聆月垂眸:


    “而我是玄月國的息和公主,是宣珩欽的妻。”


    “亦是最好的……”


    薑聆月的聲音頓了頓,提吐出兩個字來:“人質。”


    士兵們對視一眼,心中拿不定主意。紛紛將目光轉向副將,等待著副將的抉擇。


    他們那時在蓉城跟著行軍,雖然隸屬宣珩欽的麾下,可也三三兩兩的聽到一些關於這位息和公主的謠言。


    謝立庭對這位息和公主出手,被宣珩欽知曉後,為了薑聆月不惜和他們的皇子撕破臉皮。


    大戰了一場,最後這場戰爭草草收尾。


    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軍中人盡皆知,不少人將其當做飯後談資討論。


    後來,他們被勒令不許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一旦違反律法者,格殺勿論,這才堵住了悠悠眾口。


    可想而知,薑聆月在宣珩欽心裏分量有多麽的重。


    謝立庭的副將盯著薑聆月的麵孔。


    他馳騁戰場多年,做了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多年。自然知道殺人要傷要害,捉人要捉命脈。


    薑聆月就是宣珩欽最好的命脈。


    一群老弱婦孺睜著眼睛,一臉複雜的看著薑聆月。


    他們小聲啜泣起來,為的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亦是為了薑聆月的挺身而出。


    薑聆月趁機提出要求:“我要你們撤出來密道,不許對這裏任何的一個百姓下手。”


    副將揮了揮手,對一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押走。”


    薑聆月如今不過是一個階下囚,還癡心妄想的跟他談條件。


    她實在是沒有分清楚自己麵臨的處境。


    副將覺得薑聆月是在飛蛾撲火,他冷笑一聲:“你沒得選。”


    薑聆月從懷中掏出匕首,這把匕首是她下層樓的時候向一旁的士兵要的,如今派上了用場。


    也算是物盡其用。


    薑聆月將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說了,按照我說的做。”


    這樣的變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一驚。


    薑聆月緊張的掌心沁出一層薄薄的汗,她知道以死相逼是一個蠢方法。


    薑聆月就是在賭,賭謝立庭的的副將看中他她條命。


    賭她的命活著才有價值。


    果然,副將的臉沉了下來。


    真該死,他沒想到薑聆月的手中竟然有一把匕首。


    副將目光落在薑聆月的麵孔上半晌,終於還是妥協道:“你們撤出來。”


    士兵們一窩蜂的撤出了密道,隻剩下副將和一個士兵。


    薑聆月被押住,為了防止她自殺,卸掉了手中的匕首。


    臨走前,薑聆月突然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薑宋枝年。


    宋枝年對上薑聆月的目光,腦海中閃現薑聆月曾對她說的話。


    她瞬間明白過來薑聆月心中的算計。


    ——薑聆月根本就沒有想著繼續活下去。


    宋枝年心中悲慟不已,她忍住眼淚,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忍的移開目光,按住一旁的三番五次想要起身的霜序。


    她低聲道:“好好藏著,若是讓他們知道殿下還有個孩子。否則,孩子也會成為他們威脅的工具。”


    霜序呆在原地,眼含熱淚,癡癡的盯著薑聆月的麵孔。


    她不由得抱緊了懷中的小主子。


    老天保佑,她家殿下一定要平安歸來。


    *


    正如薑聆月所說,謝立庭正和宣珩欽他們激烈的戰鬥在一起。


    原本關閉的城門因為看守不周,再次打開,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


    謝立庭想要突圍,卻被圍的水泄不通。


    想要前進自然是不可能了,隻能撤退,再從長計議。


    宣珩欽本就存了徹底,雙方暗自較著勁,誰也不讓誰。


    謝立庭當真是恨毒了宣珩欽,宣珩欽次次都擺他一道。


    就在局麵僵持的時候,士兵們押著薑聆月闖入眾人的視線當中。


    謝立庭的副將押著薑聆月,出現在眾人麵前。看著謝立庭腹背受敵,他當即高聲道:


    “住手!”


    宣珩欽聞聲轉過頭去,就看到了被鉗製住的薑聆月。


    宣珩欽的瞳孔猛的一縮。


    他像是被踩著尾巴炸毛的貓兒,一瞬間狂躁起來。


    薑聆月對上宣珩欽的眸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薑聆月索性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她愧對宣珩欽。


    宣珩欽移開目光,穩住心神。看向謝立庭的目光冰冷無比,充滿了深深的憎惡。


    他咬牙切齒的道:“放了她。”


    手中捏住了底牌,目睹了宣珩欽的氣急敗壞,謝立庭心中出了一口惡氣。


    他得意的笑起來,從副將的手中奪過薑聆月,冰涼的刀劍貼在薑聆月的脖子上。


    謝立庭死抓著薑聆月不放,心中稍稍有了些底氣。


    他自然知道薑聆月在宣珩欽心中的代表著什麽。


    隻有他穩穩抓住薑聆月作為人質,他才能有資格跟宣珩欽進行談判。


    刀劍刺盡頸部皮肉,絲絲血跡淌下:“讓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


    寶貝們,今天依舊是5000+更新送上,明天就是跳樓的劇情了,有時間我卡在淩晨更新,盡量讓你們早點看。


    啊啊啊好激動,寫了這麽久終於寫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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