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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楊澈軍務繁忙,但他盡量晚上早點迴房陪她。


    譚茵也忙著上手學習府中事務,還要接待前來拜訪的女眷們。


    這日瑞玉與李雲珠前來拜訪,譚茵在婚禮那日已經聽到兩人聲音,果然聲如其人,均是美人。


    瑞玉二十四五歲年紀,身段窈窕,說話細聲慢氣,身段窈窕,溫柔婉約,身著一件煙藍色裙袍,頭上戴著幾根金簪玉釵。


    李雲珠二十歲左右,身材高挑,頗為矯健豔麗,她妝容精致,身著一件翠色衣衫,頭上玉釵珍珠足有拇指蓋大,而手上一對玉鐲翠色欲滴,更是不同凡品。


    瑞玉良家出身,生有一子一女,頗得趙家上下喜愛,趙破虜尤其愛她,孩子與主母則留在上京。


    李雲珠出自河西李氏,她乃庶出二房的嫡女,去年才與鐵金權成親。


    鐵金權乃潁州人,出身寒微,從小就是馬夫,入得行伍,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兵士。


    本來大昭大夏邊界即使有些糾葛,沒有大戰也就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誰知大昭卻在兩年前大敗大夏,時勢造英雄,鐵金權在此戰中悍不畏死,戰功卓著,事後論功行賞,得以連升幾級。


    後來組建騎兵,楊澈得知他從小就當馬夫,訓練馬匹乃是一絕,便讓他訓練騎兵,更把他擢升為副將。


    他出身貧寒,家徒四壁,二十五六還沒成親,河西李氏遂把李雲珠許配於他。


    雖然其父乃庶出,但她卻是嫡女,生得又貌美,鐵金權從來想都不敢想能娶到如此美貌的高門之女,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


    兩人初次登門拜訪,譚茵精心招待二人。


    說了一些家常話後,幾人話越說越開。


    李雲珠笑得格外甜美,她本就生得美貌,這一笑更如嬌豔海棠,“這潁州城不知道多少人想見夫人呢!都想沾沾夫人的福氣與喜氣,能嫁得侯爺這樣的如意郎君。”


    瑞玉用扇掩口鼻,笑道:“是不是你那些姐妹又說什麽了?上次我聽聞有人說侯爺要是成婚,她就跳樓去,可曾真去了。”


    越娘站在譚茵身側,微笑道:“我們侯爺與夫人乃天作之合,侯爺老師方成大儒與夫人父親乃是多年好友,這才成就這天賜良緣。”


    楊澈叮囑過此事,若是有人問起二人淵源,隻說是師長所定。


    “夫人真是好福氣。”瑞玉附和道。


    “那可不,夫人出身書香門第,父親乃是書院山長,那也是桃李滿天下,與我們侯爺可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越娘順著瑞玉的話笑道。


    “夫人初來匝到,從江南蘇杭那繁華之所來到這西北風沙之地,估計不大習慣吧!蘇杭魚米之鄉,姑娘們也水靈靈的,這邊被這北風一吹,一塊緞子也能吹破。”瑞玉岔開話題問道。


    “這兒雖與江南不同,可也別有風情,我看這邊女子身姿健美,很擅騎射,我很羨慕。那些西域過來的胡姬也很美貌,聽說她們能歌善舞,我還挺想去看,一睹迴雪飄飄轉蓬舞的風采。”


    譚茵一邊說著,一邊露出神往的表情。


    李雲珠這時卻很激動,鼻子裏似有似無發出一聲輕哼,撇了撇嘴道:“夫人高貴,可千萬別被這些美貌胡姬給騙了。胡姬最善魅惑,像個狐狸精一般專門勾引人,不少人被迷得傾家蕩產。”


    “不少達官顯貴世家子弟就是在看她們跳胡旋舞時被誘惑的。這些女子不過為奴為妾,或是嫁與不入流之輩,一般人可不會娶她們,那可是要被人恥笑的。”


    譚茵見李雲珠如此鄙夷,詫異問道:“為什麽?”


    “胡人可不像我們重視禮節,女子離婚改嫁乃稀疏平常。穿的衣裳也是袒胸露背,哎呦,我都不好意思看。還有他們國王過世,妻妾竟然都要嫁給繼任君王,簡直是禽獸之舉。”


    譚茵看了看越娘,越娘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譚茵招唿大家喝茶。她與兩位出身背景愛好都不同,本身也不是一個熱絡之人,真不知道能和兩位說些什麽,幸虧有越娘在。


    ......


    兩人走後,越娘說道:“這李雲珠出身李家,有些話傳得特別快,一起頭就得把它按住。”


    譚茵懵懵懂懂地看著她。


    越娘歎了一口氣,“夫人有時聰明得出乎人意料,有時卻有點犯糊塗,打侯爺主意的人難道還會少嗎?”


    譚茵一愣,明白楊澈的苦心。


    “越娘,河西李氏可曾打過侯爺的主意?”譚茵突然問道。


    “夫人何出此言。”越娘有點踟躕道。


    “我在想,李家既然都能看中一位副將,難道不會看中侯爺嗎?”


    “打侯爺主意的人多了,可侯爺的心思在誰身上還用我說嗎?”越娘打趣道。


    譚茵不好意思,又問道:“李雲珠為何對胡姬如此激動?”


    “夫人有所不知,李雲珠胞兄因為戀上一名胡姬,執意要娶她為妻,差點被家族除名,她對此自然是恨之入骨。”


    “那胡姬真像李雲珠所言最喜歡勾引人嗎?”譚茵好奇問道。


    “胡姬多在酒館瓦肆之中,確有不少人納了胡姬,風月場的事情也說不清楚。”


    “哦,原來如此,看來還得問楊澈。”譚茵恍然大悟道。


    “夫人,這與侯爺有什麽關係。”


    “他不是風月場的常客嗎?問他準沒錯。”譚茵肯定道。


    越娘一聽急了,連忙道:“我不知道侯爺以前是否真的流連青樓,但我進府後,發現他很少去那些場合。”


    看她樣子,恨不得對天發誓。


    譚茵露出不相信的眼神,笑道:“越娘說的侯爺怎麽和外麵傳得不一樣,我怎麽聽說他醉臥美人膝,與好幾個絕色美姬都來往匪淺,還寫了一些詩送她們。”


    越娘見她並沒有真的生氣,看著那雙如杏仁般的漆黑眼眸,“怎麽,夫人難道還不相信侯爺?”


    “夫人不必多想,以侯爺的才貌與身份地位,對他有心思的不要說這河西李家,就算在上京也多得是。可侯爺從來不假以辭色,對夫人一心一意。”越娘以手扶額,覺得自己會不會死得很慘。


    “我自然信他,隻是我怕……”譚茵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怕什麽?”


    “沒什麽。”譚茵搖了搖頭。


    ……


    瑞玉與李雲珠出得將軍府。


    李雲珠悄聲道:“瑞玉姐姐,覺得侯爺的這位新夫人如何。”


    瑞玉微笑道:“妹妹何出此言,侯爺與夫人乃父師之命,天作之合。”


    “姐姐這句話可是出自真心實意?”瑞玉稍稍歪了歪頭,看著她道。


    瑞玉輕輕歎了口氣,李雲珠與她頗為交好,趙破虜主管糧草,李家貢獻不少。


    “雲珠,她雖出身不高,相貌也不出眾,可你難道就沒想過,以侯爺為人,他為何會答應這門婚事?”瑞玉循循善誘道。


    “可看她模樣,實在想不出侯爺會看得上她!再說身世差得也太多了。”


    瑞玉沒有看李雲珠,輕笑一句,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男子!”


    李雲珠見她自言自語,輕咬嘴唇,直到下唇發白才放開。


    瑞玉抬頭看她如此模樣,心裏也為她暗歎。


    族中長輩打的如意算盤,她出身庶支,父母懦弱,兄長不爭氣,倒要她一個出嫁女兒來為自己這一房謀劃。


    “如今侯爺已經成婚,你們心思就歇了吧,不然反而不美。”


    李雲珠露出不情不願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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