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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茵幾人進得包廂,甫一坐定,機靈的小二就上前賀喜,譚茵早就給李征準備了一些銅板,用朱砂紙包好,好賞給討口彩之人。


    這包廂也很有講究,菱花窗格,琉璃剔透,牆上掛有曆屆三甲的筆墨書畫,四周花架置有梅花、蘭草,室內焚香。


    小二伶俐,給各位斟好茶水後,就介紹起狀元樓的特色來了。


    這狀元樓有四道名菜,分別是烤鴨,燒臆子、酥鴨掌、烤花蘭鱖魚。


    這烤鴨剛來盧府就吃過,雖然味道有所差別,但吃法差不多。燒臆子則是用胸叉肉在火上烤,邊烤邊用刷子蘸花椒鹽水刷於肉上,使其滲透入味,烤好的肉色澤金黃,肉嫩醇厚,皮鬆肉香。酥鴨掌則是將鴨掌與海味燉煨數個時辰,鮮香酥爛有嚼勁。烤花蘭鱖魚則將鱖魚調好味,外麵裹以狗腸,再裹一層密封的麵餅,然後在烤箅上用木炭火烤熟,鱖魚色白而肉嫩,鮮香之味極濃。


    小二甚有口彩,這菜式讓他這麽一誇,光聽口水就要流下來了,彥庭讓他每個菜式都來一份,再點了些酒菜,又讓他泡了壺好茶,再上幾壇好酒。


    譚茵與盧晴兩人正在竊竊私語。


    盧晴小聲道:“怎麽今日沒看到許臨海,按理說他高中一甲三元,正是春風得意時,怎麽舍得放棄這麽出風頭的時候。”


    譚茵也低聲迴道:“不知道這人怎麽想的,早知道他不來,我就拖著阿雅和阿敏出來,大家都悶得慌。”


    本來譚茵要拖著彥雅彥敏出來,彥敏是個好熱鬧的,巴不得來,隻是彥雅怕遇到許臨海,彥敏也覺得看到此人高中會更生氣,索性都不出來。


    盧晴輕笑道:“你別急,杏榜揭榜三日,宮中貴人都會去大慈恩寺祈福,民間也都會去,到時我們一起。之前天冷不得出去,接下來天氣暖和起來,宴會、踏青的時候很多。”


    眾人都向趙旭與李征敬酒,李征雖然沉穩,但到底掩飾不住高興,架不住各位敬酒,不一會兒臉就紅了。


    譚茵的目光都在李征身上,趙旭看到了然一笑,到底沒訂親,譚茵不好意思地撇開了頭,後來又想,反正在座的都是熟人,都知道她與李征的情意,也就放開了。


    顧子俊與張子清一直給幾位敬酒,不一會兒就熱火朝天,氣氛熱烈,有些人酒也喝得有點高了。


    張子清舉著酒杯大著舌頭說:“我敬……敬兩位同進士,苟富貴勿相忘!”說完一飲而盡。


    李征拉著張子清道:“子清,你喝多了!”


    張子清揮開李征的手道:“我……我……沒喝多,你忘記兄弟我沒……沒問題,可你……你不能負了阿茵,你若負了她,我可不饒……饒你。”


    譚茵看他越說越多,趕緊過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扶著張子清在一旁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喝下解解酒。


    張子清眼角紅暈,嘴裏唿著酒氣,說話也斷斷續續,拉著譚茵道:“阿茵!我從小……從小就把你和阿秀一樣,當成親妹妹,這次去金陵……來上京,阿秀這個傻丫頭,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看好李征,你……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


    譚茵聽到阿秀如此關心自己,遠離家鄉還不忘讓堂兄盯著,想到已一年沒見她,鼻子一酸。


    李征搖搖頭道:“你不放心我什麽!”


    張子清斜睨著李征道:“你小子自然不錯,可太招蜂引蝶。”


    李征連忙夾了一塊肉塞住他的嘴,“你酒喝多了,吃點東西墊墊。”


    譚茵看著李征,李征急道:“子清,你可不能亂說話,冤枉好人,參加宴會我可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趕快澄清。”


    上京宴會多有歌舞伎作伴,像李征這種清俊少年才子自然備受美人青睞。


    張子清半晌迴過神來,“哦,對對,你小子還是一本正經的,阿茵,這我們不能冤枉他……”說完,一頭栽倒桌子上,任譚茵怎麽喚也不醒,搞得譚茵哭笑不得。


    譚茵狠狠地剜了李征一眼,李征隻得訕訕陪笑。


    上京公子哥盧胤說道:“男人參加宴會,有些舞姬陪酒再正常不過,逢場作戲也是男兒風流本色。就說戶部李璀家那個母老虎,出名的善妒,雖然不讓他納妾,可也不能阻止李大人參加宴會不是,女兒家切不可妒忌小家子氣。”


    盧晴聽到自家哥哥這樣說,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盧胤年少英俊,與一些官家子弟是青樓常客,還經常自命風流,說什麽贏得青樓薄幸名。


    權貴之家一般都蓄養家伎,年輕貌美,能歌善舞,官家子弟有時還會互贈家伎。靖寧侯府就養了幾十家伎,靖寧侯整天與他的美妾和家伎嬉戲玩樂,足以排一台戲。盧胤與鄭熙交好,自然對這熟門熟路。


    盧胤看到盧晴一幅不以為然的樣子,斥道:“你這什麽表情,說的就是你,在眾人麵前一點規矩也沒有,女子四德學到哪去了。”


    盧晴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地沉默不語,走到譚茵邊上重新坐下。


    譚茵岔開話題道:“表哥,今日杏榜一甲三元最受關注,怎麽沒看到許臨海。”


    盧胤說道:“他應該一早就得知消息,現場姑娘又多,隻怕他一露麵,人都跑不出來。聽說上京士子正在讓月華樓嫵娘準備宴席,就等給他慶賀,那又是上京一大勝景。”


    彥庭最近在打聽月華樓消息,月華樓三大花魁,分別是綠腰、嫵娘和細娘,還有近來聲名鵲起的眉娘。


    嫵娘人如其名,嫵媚多姿,美貌多情,色藝雙絕,不知多少王孫公子想一親芳澤,可她對剛入京不久的許臨海一見鍾情。


    盧晴湊向譚茵耳邊,悄聲道:“我哥想做嫵娘的入幕之賓而不得,心裏酸著呢!”


    彥庭聽到月華樓嫵娘皺了皺眉,譚茵內心翻了個白眼,這個許臨海,一方麵前來盧府滿臉赤誠地說要迎娶彥雅,讓高家聽其言觀其行;另一方麵毫不耽誤他出入青樓,與花魁吟詩歌賦,杭州有芸仙,上京有嫵娘,說不定還有其他不知名的美人。


    顧子俊快人快語,轉向高彥庭道:“許子斐不是向你家二妹妹提親嗎?怎麽又與這些舞姬有瓜葛。”


    趙旭酒喝得不多,淡淡道:“許子斐風華蓋上京,與諸多文人舉子都有交往,那些青樓女子舞姬不過作陪罷了,二小姐想必不至於如此善妒吧!”


    顧子俊轉向趙旭道:“東升,此言差矣,女子因為愛夫君才妒,若不愛自然不妒。若許子斐想要娶二姑娘,那自然要顧及她的感受,怎能還和別人有所牽扯瓜葛?這對二姑娘也太不公平。”


    譚茵和盧晴都瞪大眼睛看著顧子俊,顧子俊被她二人這直勾勾的敬慕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半晌小聲道:“我也是聽姐姐們說的,小時候,姐夫惹姐姐生氣,她們就跑迴來,哭的稀裏嘩啦,我家那湖啊,不知道盛了多少她們的淚水。”


    哦,忘記他有五個姐姐了!


    趙旭被他這麽一說突然一怔,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盧胤聽了不以為然,對著彥庭道:“表哥,不是我說二表妹,也太矯情。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挑選夫君不就看能否給她鳳冠霞帔、金銀珠寶、奴婢成群嗎!”


    顧子俊連忙擺手道:“盧兄,的確很多女子像你說的這樣,可也有很多女子寧願不要鳳冠霞帔,隻要夫君愛她護她一人,就像那司馬相如卓文君一般,不可一概而論。”


    “男人哪能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一個茶壺還有幾個杯呢!這司馬相如後來不也納妾了?”盧胤不讚同道。


    這對曆史上有名的夫妻後來以卓文君的“聞君有兩意,古來相決絕”收場,雖然後來又複合,是不是很諷刺!


    彥庭夾起一塊烤鴨放進嘴裏,皮脆肉嫩多汁,果然一寶,味道比起在盧府初次吃的要美味許多,還記得當時陳姨娘說起自家烤鴨得意洋洋,幾位姑娘吃鴨子如鯁在喉,大姑母強自忍怒。


    盧胤輕拍桌子繼續道:“婦人當以柔順為美,七出之一就是善妒,難道還能不讓夫君與別的女子接觸?再說以許子斐的品貌才識,她難道還想一個人霸他一輩子不成,那嫵娘千嬌百媚,冰肌雪膚,整個心都撲在他身上。既然許臨海主動上門陳情,她就應該順著台階下,難道真以為自己是九天仙女下凡!”他似乎也有點喝醉了,話越來越多。


    譚茵撕了一塊烤鮭魚遞給盧胤,“表哥,你喝了許多酒,吃點魚飽飽腹。”


    盧胤吃完魚,打了個飽嗝,泛著酒氣,對著譚茵道:“阿茵表妹,李兄現在是同進士,這往後前程似錦,你可得好好珍惜,不能像彥雅一樣無理取鬧,一有點事就鬧小性子,這裏是上京,不是你吳江鄉下。你沒有兄弟姐妹,性子再不溫順點,到時哭都沒地方。”


    彥庭這時拍著盧胤的肩膀,“我說胤弟,你瞎操什麽心,阿茵也是我高家小姐,有我們這些個兄弟姐妹,還能讓別人欺負了去?高家姑娘自幼嬌生慣養,難免有些小性子,要是去到夫家整天伏低做小,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我這個做兄長的活著還有啥用。”


    李征聽到這話心裏苦笑,他怎麽舍得讓譚茵受委屈。


    彥庭繼續道:“彥雅自然不是九天仙女,隻是高家女兒如珠似玉長大,若被個不懂珍惜的混賬東西當成魚眼珠子糟蹋,那我高家滿門都是死人了。”


    譚茵覺得眼眶裏似有什麽在打轉,怕被人看見,連忙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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