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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還好有他,否則她都不知道怎麽能撐過去。


    那麽寵她的父親怎麽說走就走了!


    這邊陸天辰也猶如石像一樣靜靜的盯著墓碑,全身都似乎凝結不動,心隱隱的作痛。


    整個告別儀式緊湊有序,持續了一個小時。


    最後,陸天辰輕拍著楊子霄的脊背,柔聲道:“去和父親說說話吧。”


    楊子霄失神了片刻,點了點頭,走到墓碑前,眸底噙淚地蹲下、身,她最愛的父親走了,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就這樣走了,她的心就狠狠地痛……


    日後,誰會像父親那樣寵著她呢?


    心愛的男人有了心愛的女人,他們都有了孩子。


    此刻,她怎麽覺得生活沒有任何希望。


    一陣陣的沉默後,忽然聽到有痛苦聲夾雜在陰風裏。


    “爸......爸爸......”


    “爸!.......您為什麽要拋下我?!”


    楊子霄蹲在陸天辰麵前趴在墓碑上哭泣,身形瘦削得像是被風一刮就能吹走,抬起枯瘦的手,緩緩地摸著墓碑。


    風冷冷地卷過,吹熄了麵前的檀香。


    楊子霄慌忙抬手,去攏住那殘存的火星,可接連幾次失敗,差點灼傷了自己的手。


    陸天辰跨步上前,將她的手拉開,“我來吧,你起身......”


    他重新點燃檀香,煙幕繚繞中,他欲放開自己的手,卻被楊子霄反手一把握住,她抬眸,看著他,腮邊掛滿了眼淚,一雙淚眸充滿了絕望和楚楚可憐。


    “天辰哥.....”


    楊子霄哽咽,眼裏卻閃過一抹希望的微光。


    陸天辰不著痕跡地抽迴自己的手,“不急,我和若男在等你一會。”


    說罷,又退迴她身後,立在一米之外。


    目光不禁與許若男對上。


    後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其他人等在陸天辰的指示下紛紛退場,很快整個墓園就剩下站著了陸天辰和許若男,跟前便是跪在那泣不成聲的女孩。


    此刻唯有眼哭泣才是最好的釋放。


    陸天辰和許若男耐心的等著。


    半響,楊子霄卻突然轉身,一把抱住陸天辰的腰、身,跪在地上,淒哎的說:“天辰哥,爸爸不要我了,他走了,你說我怎麽辦?!你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頓,許若男一聽,秀眉微蹙,可這會楊子霄失去至親,她也不好有什麽任何隻言片語的指責她抱著她的丈夫。


    陸天辰與許若男對上一眼,便很快彎腰,緩緩掰開她的手臂,“子霄,我們怎麽會不要你,我永遠是你的哥哥,若男是你的嫂子,日後你有什麽困難,我們都會幫你。”


    可她隻想要他啊,她不想他是哥哥,更不要什麽大嫂,她隻要他。


    哪怕和他在一起一個月也好!


    楊子霄在心裏默念著,轉瞬,她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父親的墓碑前,再次哭出聲來。


    她哭得那樣悲慟,將自己身體裏的每一寸悲傷都化作眼淚,這裏的悲傷不僅是失去了父親,更是失去了陸天辰。


    如果沒有許若男,這會陸天辰是不是可以毫無顧忌的抱著她,一起跪在父親的墓碑前,分擔她的悲傷。


    她不甘啊。


    女孩抓住墓碑,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可,她卻始終沒有等到身後的那個男人,那個曾經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男人,上前來的抱住她,哄著她別哭。


    我會照顧你的!


    這句話,終是她奢望了。


    哭了許久,直到嗓子都哭啞了,她才轉過身,對身後的兩人說,“天辰哥,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你們想下去吧。”


    此刻雖是清晨,可天際處有鴉雀低低飛過,整個墓園開始泛出一股子蒼涼陰冷的氣息。


    “我們等你吧!”


    “我讓你們走!”楊子霄突然嘶吼出聲。


    陸天辰深吸口氣,輕輕頷首,“那好,那我們去山下等你。你好了,就下來。有事打我電話。”


    “好。”


    楊子霄靜靜點頭,沒有再說話。


    陸天辰遞了一個眼色給老管家,示意他好好看著她,這才牽著許若男的小手折身往石階下麵走去。


    “你去上麵陪著她吧,我在這裏等你!”


    他們剛下了完階梯,許若男主動提議。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待會陸天辰還得重新上去。


    陸天辰卻沒有立刻點頭,隻是摸了摸她的秀發,柔聲問,“冷不冷?”


    “不冷。”


    她迴握住他手掌,微微用力。


    “天辰,我看的出來,她現在需要你!”


    陸天辰身子一怔,知道她話裏有話,半響,便定住腳步,轉身看著她,“傻瓜,我有分寸的,你不要擔心!”


    這個擔心含糊其辭,是勸她不要擔心他和楊子霄之間的關係,還是讓她不要擔心楊子霄現在的情緒。


    許若男不想繼續深究。


    現在她隻能順其自然。


    他們正準備抬腳朝車旁邊走去,便看到管家邁著小腳步,急匆匆地趕來了。


    “怎麽了?小姐呢?”


    丁管家看了陸天辰一眼,“小姐說她要喝水,讓我來車裏拿。”科源


    喝水?


    陸天辰心裏咯噔了一下,忙牽著許若男的手轉身,“不要去拿了!”


    許若男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半句話都沒有時間多說,忙跟上男人的腳步,三個人奔到山頂,便看到楊子霄伏在喻琇的墓碑前,整個人已經昏迷了過去,身邊的血跡觸目驚心.....


    定睛一看,她的手腕處有幾道明顯的傷口,鮮血還在汩汩的往外流。


    “快去醫院。”


    陸天辰知道大事不妙,快步上前,一把將楊她從地上抱起來,掐住她的人中,


    “子霄,你醒醒!”陸天辰將楊子霄一把抱起,顛簸中她終於恢複了點意識,


    胡亂而虛弱地扯住了衣袖,“天辰,你果然是放不下我的,真好.....”


    陸天辰將她抱緊,“你先別說話!”


    男人匆匆跨過台階,三步並做兩步的往山下跑。


    許若男緊抿唇瓣,連忙跟在他們身後。


    楊子霄嘴角綻出一抹苦澀的笑,“天辰….”


    剛才,她在堵!


    她堵他會過來救她,所以她注定死不了!


    心裏已經完全滅掉的希望,又如那死灰一樣,開始一點一點地複燃…..


    她也不會輕易放棄,如論如何也要爭取一番,哪怕不擇手段!


    “天辰......”


    “別說話!”


    陸天辰低吼著開口。


    她是他的妹妹,他不能讓她死。


    車子裏,兩個人抱得很緊,她的氣息逐漸微弱,臉色已經蒼白如白紙。


    陸天辰朝小徐厲聲道,“開快點!。”


    “好!.....”


    許若男雙手抱胸坐在副駕駛,雙眸盯著前麵,偶爾從後視鏡裏看到後麵的兩人。


    看著他們兩個人,自成一個世界。


    她似乎無法介入。


    可此刻,她沒有心思再想其他。


    這個女孩,必須救!


    誰讓她是他最敬重男人的遺孤呢?


    “天辰哥.....”,楊子霄喘了微弱的氣息,在他懷裏拱了拱,幾秒之後,艱難的吐字:“如果能死在你懷裏,我死而無憾.....”


    她笑得淒涼,悲愴。


    偷來的時光,所有的心力支撐,不過是想再擁有他一次。


    他之前也是很寵她的,帶她上山摘野果,抓蛐蛐。


    帶她飆車,直到許若男的出現,他的心終究是遠離了她。


    “你不會有事的,你放心!”陸天辰抱緊了她,肅然道,“車子很快就要到醫院了!”


    “我不在意的,隻要能在你懷裏死去,我.....”楊子霄搖了搖頭,低低開口,“我就知足了,我正好可以陪......陪著爸爸.....”


    “閉嘴!”,陸天辰身子一怔,嘶吼出聲,“你不能有事,聽見沒有!”


    “我不!”


    楊子霄卻難得地倔強,“我不!有些話我想問清楚,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她喘著氣,努力的將腦袋貼在他的胸口,“天辰….,如果沒有許若男,你......你會選擇我嗎?”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可你有了許若男,我隻能選擇退出,可我不甘心,我......我現在就想問清楚,如.......如果沒有許若男,你會選擇我嗎?”


    陸天辰:“......”


    他會嗎?


    也許會吧?


    如果沒有遇到讓他心動的人,他也許會為了報恩選擇和她在一起,反正和誰在一起都一樣沒有心動的生活。


    “天辰哥,你......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我......我想知道。”


    楊子霄艱難的再次問了一聲


    血從傷口處汩汩地冒出,即使用手帕包紮了,還是控製不住,而她的唇色已經暗淡蒼白.....,她的手,緩緩垂落下去。


    跟在副駕駛許若男心口突地一堵。


    透過後視鏡,她看著陸天辰僵硬的俊臉,身子也是微微顫抖。


    不可否認,此時她想要知道他的迴答,卻又害怕知道他的迴答…..


    而他也隻是一直抿唇,並不說話。


    氣氛,無比凝重。


    血腥味,卻依舊在整個車廂裏擴散開來,狠狠撞、擊著他們的每一寸神經。


    車子很快到達醫院。


    管家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打開車門讓陸天辰把人抱出去。


    楊子霄第一時間被抬上了救護車。


    已經奄奄一息,似乎一點意識都沒有。


    一路上,他緊跟著推車,手握著她的小手,到達搶救室時終於說出了兩個女人都期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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