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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到這,她微仰著臉,揚起的嘴角要笑不笑,喉底哽住:“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的逼死我爺爺......他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那段時間,我一閉上眼都是他銀眉慈目,你說我怎麽可以再繼續愛你......”


    陸天辰聽到這,喉嚨明顯滾動了兩下,黑白分明的瞳眸爬滿了血絲。


    那張長年累月都是雲淡風輕的臉上快速掠過一抹極為複雜的情緒,他像是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抿緊唇,隻將頜骨咬得死緊,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他看了她好久,最終重新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沉涼地呢喃:“婉婉......”


    許若男覺察到他柔軟,索性讓他握著,也沒掙紮。


    男人俊容一怔,低下頭,“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許若男煩躁的說,“有些傷害,不是對不起三個字就能消除的。”


    而他卻突兀擠出一個句話:“我做的事從來沒有後悔過!包括和你結婚。”


    這男人簡直固執的可怕!


    許若男在心底絕望的低歎,她掙脫開自己的手腕,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心下微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她有必要跟他說那麽多話嗎?


    簡直對牛彈琴!


    許若男看向他,那一眼裏,全然的冷漠:“陸董事長,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說完,她轉身,朝門邊走去,隻是手剛好握著門把手,就聽見後邊暗啞的嗓音傳來。


    “婉婉!”陸天辰緊張的叫住她,一把拔了手背上的針頭,赤腳追上來。


    背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她被他環入懷中。


    許若男一驚,想掙紮,卻悲哀的發現,居然,還顧及著他的身體剛做完手術。


    陸天辰力道很輕,很輕,就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娃娃,他全身沒有力氣,很快就搖晃著站不住。


    許若男一咬牙,立刻轉身扶住他的手臂。


    將他扶迴床上,陸天辰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說:“別走好不好?”


    許若男怔然,垂眸看著他。


    陸天辰捂著胸口,輕咳幾聲,開口:“你......”


    一口氣沒提上來,他剩下的話斷在喉嚨裏。


    許若男看他明明疼得厲害,還咬牙忍著不叫出來,也不知道是在逞什麽強,莫名的嗤笑了一下。


    陸天辰很快緩過來後,臉色更加蒼白,沒什麽力氣地閉上眼睛,聲音沙沙啞啞的:“多陪我一下好不好?”


    他握緊了許若男的手,語氣幾乎哀求。


    許若男心口一顫,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努力壓下各種異樣,心底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明早即將帶著孩子離開,這會還是不要和他針鋒相對比較好,“你還想說什麽?”


    這話已經有了答應的意思。


    否則她會直接甩手就走。


    還好,他們之間還沒到上窮水路的地步。


    隻要他肯放下麵子,性子改一改,一定會重新獲得她的心意。


    想到這,男人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再次把她拉到懷裏:“婉婉,我......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還有希望。”


    許若男身子一怔。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雙臂抱著她的身體,兩人的體溫若隱若現地互相傳遞,他能聞到她身上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芳香。


    陸天辰又輕輕一歎:“那一年多我們在一起都經曆了什麽?這三年我們雖然分開,但你捫心自問,你一點都沒想過我嗎?你敢保證,這輩子你放得下我嗎?”


    許若男神思一晃,一刹那間想起了很多——毛裏求斯,靜蒙山莊……爭吵,甜蜜,囚禁,分開,離婚……愛過,恨過,一起經曆過生死……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早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


    許若男聲線平穩:“可那又怎麽樣呢,誰說相愛過就不能分開的,現在離婚的很多人之前都是很相愛的?”


    陸天辰笑著搖了搖頭,把手貼在她的心口,眼眸深黑,“許若男,你也說了我們相愛過!”


    許若男:“......”


    “你實際上是在乎我的對嗎,否則不會在意九萌住在淺水灣,你別說你一點都不在意?還有,如果不在意我,這麽晚了你也不會趕著迴市區看我。”


    許若男突然輕笑不語。


    心裏想,她迴來主要是為了明天能順利的送小寶迴澳洲。


    這麽晚過來,她也是想試探他的態度,他會不會派人監視他們。


    陸天辰看她分外冷靜的表情和眼睛,嘴角微裂,肅然道:“婉婉,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孩子。”


    許若男一怔愣。


    見時候不早了,不想和他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死循環地繞圈,可麵上她又不能表現的過於抵觸。


    半響,她按下性子說,“我累了,我想迴去好好休息,今天到此為止了可以嗎?”


    她雖說要走,可態度卻沒有了之前的冷漠,或多或少是有鬆動的跡象。


    其實陸天辰也很累,但是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就想一次性說透。


    他再次捏緊了她的手腕,單手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與他對視,那雙幽深的眸子眼直勾勾的凝視著她,直逼她靈魂深處!


    許若男沒由來的開始心煩意亂,開始掙紮,“你放開我。”


    “林婉婉!”


    陸天辰忽然咬牙,冷喝一聲,“我陸天辰從來沒有這麽卑微的求過一個女人,可.....可今天我要讓你聽一聽我的真心話。”


    許若男心底莫名的煩躁,可同時想到了小寶,隨即壓了不好的情緒。


    她才不想聽他說什麽或有或無的苦衷。


    她醞釀了幾秒,便淡淡的問,“你......想說什麽?”


    “說什麽?”陸天辰咬牙,嗤笑了一聲,忽然大聲的說:“說我陸天辰愛你!隻愛你!從頭到尾都愛你,這四年多從沒間斷過!無論我怎麽跟自己說要放下你,可我就是做不到!”


    “什,什麽?”


    許若男心口一顫,神色僵住,徹徹底底的愣住了,不知如何反應。


    開始以為陸天辰會恨他,這段時間糾、纏也是因為他的麵子,誰知道他要說他愛她,一直都放不下她。


    陸天辰看到許若男有些迥然的小臉,笑了,卻是自嘲的笑:“怎麽,你是不是又在懷疑我開始算計你了?”


    “我……”


    許若男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雲裏霧裏的她不想揣測他的內心。


    男人蒼白的俊臉漸漸的逼近她,嗤笑道:“我難道沒有說過愛你嗎?我記得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你還這種表情幹什麽呢?”


    話到這,他又自嘲的一笑,“也是,你現在哪裏會再相信我,你一直都覺得我在利用你,算計你。”


    許若男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林婉婉!”


    剛才他的情緒有點激動,這會倒是冷靜了些,他繼續凝視著許若男,道:“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許若男搖頭,“沒有……”


    話落,他忽然的抱緊了她,將俊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處,就像三年前他們恩愛甜蜜時那樣,輕輕蹭著。


    許若男雖然看不到他的眼他的臉,可是感受他低迷的氣息。


    他應該很傷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許若男鬼使神差地想起曾經他對她的嗬護,這時她小手慢慢的抬了起來,想拍拍他的背脊….....


    不過好在理智很快迴籠,手掌剛貼上他的後背,她又重新放下。


    男人似乎覺察到了她這一細微的變化,情緒潮起潮落的,他一咬牙繼續在她耳邊自言自語:“你知道嗎?我向來不會哄人,更不會去求人,可是……你確實意外。”


    “林氏內部管理本就混亂,就算不出別墅違建那檔子事,他遲早也會破產,我將他收購其實就不想林氏落入其他人之手,而你卻始終認為我是為了壯大我自己的公司,怪我收購了他,從沒想過即使不被我收購,也會被其他人收購?況且我收購了也不是據為己有!”


    許若男怔了怔,轉瞬嘴角勾出譏諷的笑。


    若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聽到這番話,一定會釋懷了,甚至感動。


    這個男人多麽隱忍啊,是真心的為她好呢。


    也學,他對她有過真心可那又怎麽樣?


    他真愛過她又怎麽樣?


    可他的初衷是借她報仇啊!


    欺騙就是欺騙,傷害就是傷害,疤痕在那裏,永遠也修複不了。


    摻了雜質的愛情,也根本不配叫愛情。


    陸天辰的也好,其他的人也好,不幹淨的感情,她不會要。


    況且還有爺爺的命。


    她不聲不響,不爭不紮的任由他抱著,男人有了繼續說下去的信心,“都說女人的心腸是軟的。開始的時候,我在想,我確實有錯在先,可日後如果我對你好,愛著你寵著你,你肯定會心軟的,我對自己有信心。”


    “可是事實上證明,我錯了。無論我怎麽低聲下氣的哄你,讓著你,你都無動於衷。”


    陸天辰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一聲,轉瞬咬牙切齒的說:“卻和蘇曼、厲遠裏應外合的想逃離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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