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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下鼓鼓囊囊的,埋得該不是那些賑災銀子吧?”


    “這裏埋的不是賑災銀子,而是人。”顏素問說完看向顧長風:“是假和尚口中那些寺廟裏丟失的人,以及外頭傳言那些不見了的民夫。”


    “都是人!”就算是曆經沙場的小將軍顧雲飛在聽見顏素問說的這句話後也禁不住心裏一顫:“這麽大的一塊兒地方,這下麵得埋多少人啊。”


    “隻怕那些無緣無故消失的人全都被埋在這下麵。若我們之前的推斷城裏,朝廷丟失的賑災因是被高邑縣縣令,霧柳鎮鎮長以及心悅客棧的老板宗禮合謀私吞,那設計的路線應該是這樣的。”


    顏素問伸手在牆麵上畫起來。


    “這是魏河,這裏是沉船的地方,這裏是霧柳鎮鎮長的家。作為本地賑災的主要負責人,高邑縣縣令一定會掌握朝廷賑災銀被運送抵達霧柳鎮的準確時間,他隻需要通知霧柳鎮鎮長,在事先準備好的地方置下漁網。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


    顏素問在牆上圈畫出漁網的大概形狀。


    當運送賑災銀的官船抵達霧柳鎮時,事先被高邑縣縣令收買的那些人就開始運作。因為沒有看到那艘沉沒的官船,所以我們不知道具體他們都在船上做了什麽,可以知道的是,官船的確沉了,船上的銀子,也的確是沉到了水底,然後消失了。”


    “夫人的意思是,那些銀子其實是被這些漁網給網住了。”


    “沒錯,是被漁網給網住了,這也就解釋了箱子上為何會留有水草的痕跡,而這個地方又有破損的漁網。因為這些官銀都是在很緊急的狀況下被打撈上來,然後又被匆忙的運送到這個地方。至於這個密室,應該是早就有的,隻是後來被人為的又增加了一堵牆。根據那假和尚所說,這觀音寺破敗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是水患發生之後,才由官府的人出麵,征集了一些假和尚到寺院裏學念經。這官府,隻有兩個,廣平縣或者是高邑縣。這賑災事宜是高邑縣縣令負責的,這些假和尚,怕也是高邑縣縣令給弄過來的。”


    “是為了讓這些假和尚幫他看守這些官銀?這不對啊。如果是為了貪汙銀兩,沒有人不是更好。”


    “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的。可一個破落寺廟裏,老是有一群人抬著箱子進進出出的,引人注意不?如果將這群人換成了一批又一批穿著僧袍的人,加上這是破落寺院重新翻修,是不是就正常多了?”


    “好像是正常多了。”顧雲飛點著頭:“那這官銀去了哪裏?是不是已經被這三個人給分掉了?”


    “如果你問的是我,我會說,還沒有。這批銀子,怕是還握在高邑縣縣令的手裏,就算分,分出去的也是小頭兒,不是大頭兒。霧柳鎮鎮長和心悅客棧老板被殺,極有可能就跟這批還沒有被分掉的賑災銀有關。”


    “就算咱們知道這事兒是高邑縣縣令做的,現在也沒有證據啊。”


    “現在沒有證據,不代表著將來也沒有證據。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這地底下的屍體給刨出來。觀音寺裏發現了屍體,這事兒可大可小,有了由頭,才好借著這個由頭往下查。此處既屬於廣平縣管轄,正好那個廣平縣縣令也在霧柳鎮,不如就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吧。”


    “這廣平縣令,怕是管不著高邑縣縣令吧。”


    “廣平縣縣令是管不著,可你顧小將軍不是還在這裏站著嗎?”


    “我?嚇唬像廣平縣令這樣的還行,真遇到個那種開水不怕死豬湯的,我也沒招。倒不是怕他,而是你幹著急,看著他的腦袋沒法取。依著我說,就不用墨跡,直接讓咱們的江姑娘動手,然後讓沈九去偽造個現場,直接把這個高邑縣縣令給抹脖子拉倒。”


    “現場沈九倒是可以做,隻是顧小將軍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且還是當著相爺的麵,您覺得好嗎?”沈九攏著手,看向顧雲飛。


    “不好嗎?”顧雲飛摸著自個兒的鼻子:“對付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也沒什麽不好吧。反正天知地知,你們知,鬼知,皇上跟外頭的百姓又不知。如果他們知道了,就一定是你姓沈的告密。”


    “我?”沈九指著自己:“我告什麽?告我自己偽造現場嗎?”單身


    “夫君,咱們出去吧,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幼稚了。”


    離開觀音寺時,顧雲飛將那個假和尚也帶迴了霧柳鎮,就安置在心悅客棧裏。隨後,廣平縣縣令從廣平縣那邊調來了人,連夜將密室的地麵挖開。就如同顏素問猜測的那樣,這地下全是屍體,有些已經腐爛,有些卻還是半腐爛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是俊兒,那是我家俊兒啊。”當這些屍體被擺到地麵上時,那些聞訊而來的人裏頭,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哭聲。“是我家俊兒,我家俊兒腦筋不好,我怕他走丟了,就在他衣服角上縫了個記號。你們,那圓圓的像不像是我家俊兒最喜歡吃的燒餅。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為我家俊兒……天殺的,是誰害死了我家俊兒啊。”


    “那個是我相公,我認得他腳上穿的鞋。那是我們新婚之後,我給他做的第一雙鞋子。鞋子做的有些大了,相公卻不一點兒都不嫌棄,還說讓我在後麵縫兩針就行。我覺得醜,就在鞋根兒裏頭墊了東西。那東西都還在呢。”


    “他旁邊那個是我哥哥。小時候我淘氣,爬到了樹上,是我哥把我救下來的。我倒是沒事兒,可我哥受傷了,被樹枝劃破了腿,後來趕上下雨,家裏沒藥,那腿上就落了疤。那個疤,我到死都會記得。那年,家裏水患,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哥哥怕我餓死,就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塞了給我,說是跟人上山當和尚。後來,水患過去了,我帶著東西來觀音寺裏找我哥哥,他們卻說……卻說我哥哥受不了在山上的苦,早跟人跑了。我當時就不信,我哥哥那麽能吃苦的人,怎麽會受不了這山上的苦?就算他受不住,也可以迴家找我啊。哥哥,我可憐的哥哥,究竟是誰害了你啊。”


    隨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認出來,現場也哭成了一片。當然,能夠被辨認出來的都是少數屍體腐爛不是很嚴重的,更多的是認不出來的。那些人,因為被掩埋的位置不同,早已經變成了白骨,他們的親人,就算來了,也無法通過那些白骨將他們給辨認出來。


    廣平縣縣令站在太陽底下,卻仍覺得脊背上一陣陣發涼。


    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死人,且全是被殺的,這案子,不管破與不破,都會引起上頭的注意。他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對旁邊的人說:“我怎麽覺得,我這縣令是當到頭兒了呢。”


    這俗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在廣平縣縣令,對著一地屍體發愁的時候,有兩個衙役拿著東西匆匆跑過來。


    “大人,大人,咱們在掩埋屍體的地方發現了一把佩刀,這佩刀是咱們衙門專用的,刀上刻了字。”


    “高邑?”


    “沒錯大人,這佩刀正是高邑縣府衙的統一佩刀。大人您再看,這佩刀上的是不是血?還有這佩刀的刃都卷了起來,而且這卷起的刃,您看著像不像是能製造出來那些傷口的?”


    “我的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廣平縣縣令嚇得嘴都要哆嗦了:“你該不是想要告訴我,這麽多的人……這麽多的人,都是被高邑縣的衙役給殺的吧?這些人,難不成都是死囚,這地方其實是個行刑的地方。”


    “大人,您見過那個行刑的會把地兒選在密室裏。”


    “還有一樣是什麽?”


    “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另外一名捕快遞上個還沾著泥土的銀子:“在屍體堆兒裏發現的。大人您看,這銀子下麵寫的是什麽?”


    “官銀,這是朝廷的官銀啊。天啊天啊,這事情越來越大了,本官要丟的可能不是官兒,是命,是命啊。”廣平縣令說著,腿一軟,差點兒坐到了地上。


    屍體都被挖出來了,通過那些已經辨認出死者的家屬們證實,這些被害者都是在水患過後被征集上山的假和尚。另外,家屬們也都證實,當時發布布告的正是現在的高邑縣縣令。人證有了,物證佩刀也有了,甚至連朝廷丟失的官銀都被找到了,可麵對著大量的證據,高邑縣縣令隻是拱手一笑,說了句:“是本官失察了。”


    “失察了?大人就隻是失察了?”


    “這官銀的事情,本官的確知道一些,但因為兇手在逃,這丟失的官銀也一直沒有被找到,本官沒有辦法,這才將事情暫時壓了下來。”高邑縣縣令歎了口氣:“府衙中有一擅長浮水的衙役名喚高嵐,也就是這把佩刀的主人。這個高嵐,利用自己會水的關係,協同刁民將官府沉船裏的銀子都給撈了上來。事後,又因為分贓不均,將這些刁民給殺了。當然,那麽多的屍體,不可能都是參與這件事情的刁民,有些是知情者。高嵐這個人,手段毒辣,許是擔心他做的事情被人給知道了,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將人全給殺了。諸位放心,此事,本官一定會追查到底,並且會盡早將這個無惡不作的高嵐給捉拿歸案。”


    高邑縣縣令,當真是個曠世奇才,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了一個佩刀上,一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高嵐身上,進而將自己的嫌疑撇得是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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