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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侯。”


    “顧相。”


    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見了麵,自然是一番虛假的客套與應承。隨後,兩人各自落座,一左一右,四目相對,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則如往昔那般冷漠淡然。


    “昨日顧相大喜,老夫卻忙於政務,沒能親自到府祝賀,還請顧相見諒。”


    “宣侯嚴重了,隻是成親而已。”


    “顧相謙虛了,能蒙皇上賜婚的女子,必定不是一般的女子。顧相得此佳人,豈能用【而已】二字概括。”宣侯撫了撫胡須:“來呀,將本侯為顧相準備的賀禮送上。”


    宣侯揮揮手,站在他身後的小廝立馬捧著一個雕飾精美的木盒子過來。打開,是一柄長劍,通體烏黑,卻透著一股沁人的寒意,一眼望去就知絕非凡物。


    “這把玄鐵劍是我意外得的,顧相也知道,我呢,是個文官,莫說上陣打仗,就是騎個馬,這腿肚子都打哆嗦。俗話說的好啊,鮮花贈美人,寶劍贈英雄。顧相大喜,我左思右想,唯有覺得這個才能拿出手。”


    “此等寶物,必定是宣侯您的心頭摯愛,言卿不敢奪愛。”


    “顧相此言差矣,此劍雖是寶物,然擱在我的府中,也不過是供人觀賞的俗物。既生而為劍,就要找到適合它,也是善於用它的人手中。縱觀我大魏,也隻有顧相一人能配的上它。”


    “來啊,將劍贈上。”


    宣侯一句話,那個原本捧劍之人,手指輕挑,玄鐵劍竟破盒而出,直接落在了顧長風的手裏。不等他拿穩,那個小廝,竟又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接朝著顧長風刺了過來。


    宣侯慢悠悠走到一處可觀望的最佳地點,撫弄著胡須道:“顧相勿怪,我這小廝,是個劍癡,也是個武癡。他一直想要試試這把劍,可憑著他的身份,哪配。顧相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今日就用這劍與他筆畫兩下,也好讓他知道,這什麽東西是能覬覦的,什麽東西是不能覬覦的。”


    能被宣侯養在身邊的,自然不是尋常的小廝。宣侯贈劍是假,試探倒是真的。好在,昨夜那一劍並未傷及心脈,又得他家夫人精心醫治,此時動手倒也無礙。


    反手握劍,隻兩下,就將小廝手中的軟劍給挑落在地。小廝看了顧長風一眼,竟空手上前,試圖去抓顧長風的衣服。


    “放肆!”顧雲飛拔出劍來,橫在了那名小廝的脖頸上:“在我相府的地盤上,豈容你如此無禮。”


    “雲飛。”顧長風喝止顧雲飛,然後將手中的玄鐵劍也遞給了他:“好生收著,若有機會,帶它同去戰場。”


    “多謝宣侯!”


    “顧相客氣!倒是我這小廝,的確不懂規矩,待迴了侯府,我定當罰他。”


    “既是劍癡、武癡,難免求勝心切,侯爺亦不必放在心上。來呀,偏廳備宴,宣侯請。”


    “顧相請。”


    起步時,顧長風又對顧雲飛道:“讓夫人再準備套幹淨的衣裳送過來,我這身上沾了土,不好與侯爺同桌共飲。”說著,動手將外頭給解了下來,並且故意拉鬆了內衣的領子,讓宣侯看到一絲內景:“宣侯,不介意吧?”


    “自是不介意的。”雖隻是一瞬,宣侯心裏已經有了數。


    兩隻老狐狸,推杯換盞,誰都沒有多飲一杯,誰也都沒有落了下風。待送走宣侯,顧雲飛趕緊迴到顧長風身邊,低聲問了句:“爺的傷可有礙?”


    “無妨,本就是皮外傷。”顧長風轉身,“吩咐侯府的人,讓他們密切注意宣侯的動向。”


    “是!”顧雲飛低頭:“爺,準備去哪兒?”


    “本相新婚,你覺得爺我應該去哪兒?”


    顧雲飛摸了摸鼻子,十分沒趣兒的離開了。


    新房之內,顏素問擰著眉將那張皮子從顧長風的傷口上揭了下來。皮子,算是厚實的,可表麵已經有了滲血的痕跡,底下相連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原本撒了藥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越發嚴重起來。


    “皮拿著。”顏素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傷究竟是怎麽迴事兒?不是與宣侯吃飯嗎?難不成,你們在相府吃飯也要先動動手?”


    “夫人說對了。”


    “說對了!你們真動手了?”


    “不是動手,是宣侯故意安排了人來試探我。”


    “他來試探,你就要迴應他的試探嗎?這裏可是相府,是咱們家的地盤,我就不信他宣侯還能把你怎麽著了。”


    “夫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假不明白。”顏素問故意多抓了一把藥按在顧長風的傷口上。“我知道,你也是故意迴應的。依著宣侯的脾氣,此次試探不成,必定還有下次,在你這傷口愈合之前,你也不能日日防著他,時時防著他,倒不如趁著他來,故意將這地方露給他看,好打消了他心裏的疑慮,讓你能放開手繼續謀劃後麵的事情。可我,就是氣不過。哪有做丈夫的,剛剛成親,就帶一身傷迴來的。”


    “旁人沒有帶一身傷,那是因為旁人的夫人不是大夫,更不是如你這般出色的女大夫。”顧長風按住顏素問的手,“夫人輕點兒,疼。”


    “你不是鋼筋鐵骨,皮糙肉厚嗎?之前受那麽重的傷都不見你吭一聲的,這會兒反倒叫起來疼了。”


    “都是肉體凡胎,哪有不怕疼的。之前不怕,是因為再疼,也得忍著,是因為再疼,也沒有心會心疼。”顧長風凝著顏素問的眼睛:“現在不同了,我成了親,有了夫人,即便是再小的傷,夫人看了都會心疼。夫人心疼,我就心疼,這傷口也就越發的疼了。”


    “還能說這麽多的廢話,證明還不疼。”顏素問雖嘴上這麽說,可心裏還是軟了,手下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抱歉!昨夜本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我卻獨自撇下你……”


    “胡說,你哪有撇下我,我分明也跟著你去了。”顏素問重新清理傷口,“洞房花燭夜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每對兒夫妻都會有自己的相處模式,我既嫁了一個做宰相的丈夫,自然也會擁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新婚之夜。再說,跟你出去打架,總比你跟我都待在這臥房內大眼對小眼的強吧。”


    顧長風突然起身,用力的抱了顏素問一下:“夫人,你快點長到十八歲吧。”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想這些,趕緊給我躺迴去,我這些藥貴著呢,都讓你給蹭沒了。”


    顧長風忽然笑了,像個偷著糖吃的孩子。


    顏素問卻一下子看呆了,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長風。她手裏拿著藥,呆呆的看著他問:“原來,你也是會笑的。”


    “我不曾對你笑過嗎?”


    “笑過,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顏素問看著他上揚的唇角:“做宰相,是不是很辛苦,比我能夠想象的還要辛苦?”


    “不辛苦。”顧雲飛依舊揚著唇:“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像你方才說的,我自做了宰相,享了這做宰相的榮寵,自然也要背負做宰相的辛苦。”


    “也是,算了,我還是好好研究一下食譜,改天做些藥膳給你補補。”敷藥,包紮,又幫著顧長風穿好了衣裳,顏素問這才轉身,收拾起自己的小藥箱來。


    顧長風一邊穿衣,一邊對著忙碌的顏素問說:“等這件事情了了,我陪你迴趟顏家莊。”


    “迴顏家莊?”


    “嶽父、嶽母既沒有辦法進京,我總要帶著你迴去見見他們。”顧長風走到顏素問身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我總得讓他們知道,他們當初的選擇沒錯,我會是他們心目中想要擁有的那種女婿。”


    “見過自信的,沒見過像你這樣自信的。”顏素問搖頭:“剛敷了藥,藥效還得有一會兒才能起。你若不想這傷口永遠跟著你,就乖乖躺著,不要亂跑亂動。”


    “皮外傷,不礙事的。”


    “誰告訴你不礙事的?”顏素問雙手叉腰:“你告訴我,你這身上,還剩下幾塊好肉啊。我雖不是那種特別看重男人外表的普通女人,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從頭到腳,除了這張臉,沒有一塊兒完好的地方。說句不好聽的,等我長大了,要跟你那啥的時候,我都擔心會被你咯著。”


    顏素問說著,俏臉兒一紅。顧長風倒是微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說的那啥是啥。於是,默不出聲的迴到床上,乖乖躺好了。


    顏素問收拾好了東西,站在桌前想了那麽一會兒。上一世,她沒成過親,不知道這新婚第二天,新郎和新娘都應該做些什麽。這一世,她倒是成親了,可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迴,沒經驗,也沒人傳授經驗,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該說些什麽。


    “怎麽了?”


    顧長風見顏素問一直背對著他,既不說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心中好奇,便問了出來。


    “沒什麽。”顏素問迴頭眯眼一笑:“在想自己小藥箱裏的藥是不是該補充了。”


    “需要什麽,就讓雲飛幫你去買。”


    “嗯!”顏素問拖了一張凳子坐到床前,用手肘支撐著床板,就那麽看著顧長風:“你說,旁人成親,這個時候,都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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