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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四處遮掩,刑部侍郎左宗全在家設宴,卻意外發現殘屍的事情還是在鄴城引起了震動,尤其這發現殘屍的還是當朝宰相顧長風。殘屍被分別掩埋,其中上肢被掩埋在庭院中,頭顱被裝入泥壇,貼符紙深埋於牆角,下肢於府中泥糖發現,而雙腳則藏在李家後院的佛堂之內。眼下,還缺一副軀幹。


    除了被裝在泥壇中的頭顱保存還算完好之外,剩餘殘肢均變成了白骨,經仵作初步勘驗,認定殘肢的主人為女性。這駭人的案情傳開,一時鄴城嘩然,京兆尹薛東來被上司嚴令限期破案,查得頭昏腦漲。


    作為被發現殘屍院子的現主人,刑部侍郎左宗全也被請去詢問了幾次,但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再問也沒什麽線索可挖。加上左宗全刑部侍郎的身份,薛東來也不敢難為他,調查重點全部鎖在了那個做中介的商行老板身上,同時派部下四處尋找原主人李鴻的家眷。


    這不查還好,一查之下,薛東來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這院子的現任主人是他惹不起的刑部侍郎,負責督辦此案的是當朝宰相,原本的主人是一個叫做李鴻的綢緞商,曾在鄴城擁有多家商鋪,為人低調,但財力和人脈都極為深厚。李鴻一年前因病去世,因膝下無子,產業被眾多妻妾瓜分,這院子也被李鴻的夫人拿出來售賣。


    原以為隻要找到了李鴻的妻妾,這院子藏屍的事情也就給弄清楚了,結果調查時才發現,這李鴻的妻子許氏以及兩名小妾均在半年之內突遭意外而亡,甚至連她們的親屬家眷也都不知所蹤。案子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就在薛東來急的想要拿繩子上吊時,顏素問卻在對麵的茶樓中對著幾張圖紙發呆。顧長風坐在她的對麵,偶爾抬頭,目光落在她額間的碎發上,眼中便多了一些情緒。


    “李鴻的妻子許氏既然選擇將房產典賣,就意味著她是不想要這處宅子的,可她又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地方?是著急出售忘記了,還是覺得這小院子不值錢,壓根兒就沒往心裏去。”


    顏素問戳著圖紙上的某個地方:“我仔細對照過,在李家原有的圖紙上,這個與李家主宅一街之隔的小園子也是李鴻的,但左大人買下的院子卻並未包括這個小園子。我總覺得這裏頭有什麽地方是不對的。”


    “想不想去這裏看看?”顧長風將食指按在那個小園子的位置:“興許沒有被我們找到的那具殘屍的軀幹就藏在這裏。”


    顏素問眼睛一亮,抬頭對顧長風道:“大人果然英明。”


    “大人?”顧長風品了一口茶:“不應該是夫君嗎?”


    “什麽?”


    “我都於人前稱你為夫人了,你卻還一口一個的叫著我大人。顏素問,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嗎?”


    “過分?我——”顏素問指著自己的鼻子:“您是大人,您當然可以隨意的叫我。可是大人,您與小女子畢竟尚未正式成親,若此時小女子便一口一個夫君的叫著您,您覺得外頭那些人不會罵我,不會拿爛菜葉子臭雞蛋丟我嗎?”


    “不是隨意。”顧長風放下茶杯:“你若著急成親,我們可以將日子再往前提提。”


    “我沒有著急成親,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什麽?”


    “我的意思是……意思是,像大人您這麽傑出,這麽優秀,這麽好看的人,成為您的夫人,壓力是很大的。所以大人,您可不可以再多給小女子我一些時間,讓我逐漸適應一下。那個,成親的事情,咱們能不能往後順延?”


    “你想順延多久?”


    “兩年?一年?半年,不能再少了。”


    “顏素問,本相是不與人做買賣的,尤其是不與自己的夫人做買賣。”顧長風起身:“半個月,本相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準備嫁妝。”


    “半個月!大人,半個月的時間,我連個繡帕都繡不出來。”


    “本相的夫人是不需要會這些的。”


    “可女子出嫁的東西不應該是由自己準備嗎?”


    “你會嗎?”顧長風很認真的問。


    “不會!”顏素問搖頭:“真不會!小時候,倒也想認真的學一學,結果發現這拿繡花針比拿銀針難多了,這給錦帕繡花比給生病者紮針還要痛苦。小女自知沒有做賢妻良母的天分,就主動放棄了。”


    “既你不會,本相又何必要求你親自準備。”


    “大人英明,可若是小女拿不出嫁妝……”


    “顏家會為你準備的。”顧長風走到顏素問跟前:“本相也會為你準備的。”


    “半個月的意思是?”


    “你要的適應期。半個月後,本相要聽到你叫本相夫君。”


    嗬嗬,顏素問有些頭疼。


    李家的小園子,似荒廢了很久,連門上懸掛的那枚銅鎖都鏽成了一團。不用顧長風吩咐,顧雲飛直接用劍砍斷了銅鎖,然後一腳將門踹開。入目,是滿園的荒涼。


    “我們就這麽進去合適嗎?這算不算是私闖民宅?”顏素問拽住顧長風的衣袖,輕輕搖了搖:“若是被人看見你堂堂的宰相大人踹別人家門,你會不會遭人彈劾,遭人非議啊?”


    “踹門的是他。”顧長風伸手指著顧雲飛:“本相,是來查案的。”


    被指證踹門的顧雲飛嘿嘿一笑,“屬下也是奉命查案的。”


    進了門,才看到園子的全貌。斑駁的白牆,破損的粉簷,牆麵上爬滿了毫無章法的瘋長的爬山虎與野薔薇的殘肢枯莖。園子正中,依稀可見一個弧形花圃的輪廓,隻是圃中早已沒有花朵,隻餘下蔓蔓野草,焦黃一片地向外延伸。


    “這是石斛,這應該是薄荷,這是紫蘇,這個是百裏香。”顏素問像是發現寶貝了一樣在園子裏走一處念一處,然後揚起臉來,對著顧長風道:“除了我家,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在自家園子裏種這些中草藥的。雖說都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可瞧著,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這些都是中草藥?”


    “嗯,都是。不光這邊有,那邊也有。這麽大的園子,種植的草藥居然比花卉還多。”顏素問伸手指了指:“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奇怪。”


    “哪裏奇怪?”


    “雲飛給我的資料,還有左大人找來的那些我都看過。這李鴻是綢緞商人,對於中草藥並無興趣,資料中沒有記載他有種植中草藥的癖好。李鴻的夫人許氏,與李鴻一樣都是商賈出身,雖不經常出門,可現有的證據顯示,這位許氏性格暴虐,時常毆打身邊的婢女。像這種性子的女人,也不會侍弄這些東西。他的那兩個小妾,雖記錄的文字不多,卻也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記載。那這滿園的中草藥都是誰種的?”


    正說著,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聲音裏帶著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憤怒。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隨隨便便就闖到別人家園子裏來了!”


    問話的是個年輕的婦人,二十四五上下,穿著一身極其普通的粗衣,手上還挎著一個竹籃,籃子裏裝著剛剛采買迴來的蔬菜。蔬菜,也都是極其普通和常見的那種綠葉蔬菜,但眼尖的顏素問還是從中發現了一些不同來。這些蔬菜當中,有些是適合做藥膳的。


    “你又是什麽人?”顧雲飛用一柄長劍抵住了那人的喉嚨。


    “我夫家姓於,你們可以叫我於娘。你們又是什麽人?”


    “官家的人。”顧雲飛說著,亮了一下身份名牌,那婦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顏素問悄悄走到顧長風身旁,輕聲的問了句:“雲飛是什麽身份,什麽品階啊,怎麽那婦人的臉色都變了。”


    “正四品。”


    “正四品,那官兒好像也不是很大嘛。”顏素問自言自語的說著,卻聽見旁邊的顧長風道:“那是因為你見過比他更大的官兒。”


    顏素問嗬嗬一笑,趕緊往後退了半步:“大人說的是,大人您起碼也是正一品。”


    “害怕嗎?”


    “害怕大人的官階,還是害怕大人您?”


    “聽你這麽問,就知道你不怕。可她不是你,她隻是一個尋常的老百姓,日常見過的大官不是騎馬的,就是坐轎的。眼前猛地站了一個手持長劍對著自己喉嚨,且還是朝廷正四品將軍的人,你覺得她會不怕嗎?她眼下還能站著,還能冷靜的與雲飛對話,說明她雖害怕當官兒的,卻也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麵的。這個於娘,知道內情。”


    “於娘見過大人,不知大人與這二位到這廢園裏做什麽?”


    “你與這園子又有什麽關係?”


    “於娘與這園子並無關係,隻是曾受人之托,代為打理過。”


    “受人之托?受誰之托?”


    “李夫人。”


    “李鴻的夫人許氏?”


    婦人點點頭:“是李夫人!”


    “許氏為何將這園子交給你打理?”


    “迴大人的話,於娘曾是李家的廚娘,未嫁人前,一直在李府的廚房裏幫忙。因為於娘的爹是個種草藥的,所以於娘自小就熟悉這些。做了廚娘之後,為討主家的歡心,便嚐試著將藥材摻入飯食之中,以藥養胃,以藥養身。


    李老爺忙於生意,很少照顧自己,夫人心疼老爺,便時常讓於娘給她做些調理的藥膳。這小園子便是那個時候夫人交給於娘代為打理的,園子中的那些草藥也都是於娘親手種植的。後來,老爺病死了,李家散了,這園子也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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