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心情沒有持續太久。


    南棲是個會及時調整自己心情的人,現在的一切至少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她沒有繼續哭下去的理由了。


    她記得時嶼的電話,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時嶼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但她有些擔心時嶼,想要撥通他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下了手機。


    算了,不要打擾他了。


    她給時嶼發了幾條短信,雖然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得到迴複,但她這幾條消息發得認真。


    [時嶼,你還好嗎?你那邊怎麽樣?]


    [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是我連累你了。]


    [我一切都好,滕佳給我拿了罐頭吃,她說是你叫她買的,謝謝你~很甜。]


    這條消息發出去後,南棲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時嶼不要再對他說謝謝了,但是短信是無法撤迴的,她又找補了一句。


    [不謝了,不謝了。]


    等了半個小時,時嶼沒有迴複,南棲輕輕的歎了口氣,縮迴了被子裏。


    南棲剛剛退燒不久,實在沒有什麽精神,很快就閉上了雙眼,今夜她睡得很熟,也沒有再做什麽亂七八糟的噩夢。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南棲的心裏有些淡淡的期許。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滕佳告訴自己,時嶼絕對不會出任何事情,但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想要迫切的見到時嶼。


    這種感覺像小時候盼著過年,可以吃到平時不能吃的糖果和美食的期待,每年過年的前幾天,南棲都會開始期待,在日曆上畫著圈倒數著時間,越臨近過年,她心裏的喜悅就越濃。


    對於現在的南棲來說,時嶼就是那顆“糖果。”


    她坐起了身體,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四點半。


    南棲歎氣,就算時嶼早上迴來,也做不到這麽早。


    窗簾拉開,外麵的天還蒙蒙亮不見太陽,隻有遠處的地平線泛著些月亮落下後的青光。


    南棲很少在這種時候清醒,她現在醒了就有些睡不著,披了一件衣服坐在窗邊眺望著外麵。


    讓她有些開心的是,她得到了時嶼的迴複,時嶼迴複的時間在淩晨三點左右...也就是一個多小時之前。


    [我沒事,天亮見。]


    或許是覺得迴複消息會吵醒南棲,時嶼隻發了這條報平安的消息就沒有再說話。


    南棲看著上麵簡潔的六個字,有股莫名的心安,她蔥白的手指輕輕摩擦著手機的屏幕,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還要多久才會天亮呢。


    天亮見這三個字太過籠統,早上七點左右是天亮,中午十二點也是天亮,下午的時候也是天亮。


    南棲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著,沒過多久,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時嶼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他沒有戴圍巾,裸露處的脖頸處泛著些冷白。


    南棲原本以為來的或許是滕佳,但轉過頭卻發現時嶼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她有些詫異,“天還沒亮。”


    南棲的瞳孔裏漾著笑意,天還沒亮,時嶼就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好比自己期盼已久的糖果提前吃到了。


    她站起身,走到時嶼身邊,時嶼的身上裹挾著外麵的冷氣,他後退一步,“先別過來,我身上...”涼。


    南棲才不管時嶼身上冷不冷,她衝上去抱住了時嶼。


    她撲上去的力道不小,時嶼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後穩穩的接住了她。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身前是軟軟的,帶著熱意的一團,他完全沒有想到南棲會抱住自己,因此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垂下頭看著南棲的發頂。


    應該是被嚇到了。


    他想要揉一揉南棲的發頂,又因為自己的手冰涼歇了這個心思,“滕佳說你做噩夢了。”


    “嗯,我夢到你死了。”南棲的手攥著時嶼身上還泛著冷氣的大衣,有些悶悶的道:“你死了,我很難過。”


    時嶼唿吸一滯,此刻也顧不得讓南棲起來了,“對不起,我昨天嚇到你了。”


    南棲知道時嶼說的對不起,隻是在對她做的噩夢表達歉意,並不是因為產生殺了趙勝的念頭而後悔。


    如今事態已經不再緊急,南棲站起身,拉著時嶼到了病床邊,她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嘴裏念叨著,“冷死了,冷死了,你身上好涼。”


    時嶼脫下大衣,“我剛才明明都說了,你還要撲到我身上,肚子疼不疼了?”


    南棲搖頭,“不疼了。”


    她把被子披在身上看著時嶼,“我昨天...不是害怕你的行為,怎麽說呢...”


    她在心裏想著措辭,“我怕你手上染上人命,我也怕你坐牢,說得自私一點...我怕你離開,沒有人再陪著我了,我曾經在心裏設想過,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有勇氣迴到這裏嗎?”


    他們現在還在槐城,這片土地讓南棲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想起,這裏是她曾經的家,也是她如今逃避的地方。


    對家人的愧疚讓她懦弱,南棲無比慶幸時嶼能來槐城陪著自己。


    時嶼靜靜的聽著,他神色莫辨,最後隻是淡淡的一句,“抱歉,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可屈起的手指暴露了他心裏並不如表麵那樣平靜。


    昨晚他處理了很多事情,關於趙勝的,還有關於南棲的舅舅舅媽,因此沒有拿起手機,錯過了南棲給自己發的短信。


    警察對他的態度很正常,並沒有因為看到趙勝躺在地上就將他扣押,想必是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情,私下動用了一些關係。


    南棲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關於南棲舅舅舅媽詐騙的這件事情他都說了出來,當地的警方都已經知曉,半夜就去犯人的家裏抓人了,可是南棲的舅舅舅媽已經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家裏值錢的物件也被帶走了,估計是聽到了風聲逃走了。


    和趙勝一樣同為投資合夥人的那個姓魏的女人也已經消失,她的家屬沒有離開,麵對警察半夜的上門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不過這些事情時嶼沒有告訴南棲,告訴她也隻是讓她著急而已,槐城就那麽大,找幾個人而已,不是難事,他們一旦想坐飛機或乘車離開,下一秒就會被警方鎖定。


    這些事情解決完後,時嶼就想去找南棲,雖然已經是淩晨,但他毫無睡意。


    冬日的冷風寒意刺骨,他上了滕佳的車,接了屬於爺爺的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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