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的房間裏堆滿了詹姆的來信,她把它們都收在一個抽屜裏。


    這裏狹小的空間都快被他的信件填滿了,成了“波特專用信件收納匣”。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有人能這麽能“聒噪”,這麽能寫。


    每天早上打開窗戶,都能看到詹姆的貓頭鷹“星光”,以及他借來的各種貓頭鷹。


    克萊爾覺得他大概把整個戈德裏克的住客都借了個遍。


    此刻,她坐在床邊,手裏拿著詹姆最新的一封信。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信紙上,她能想象到詹姆寫信時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眼鏡歪在鼻子上,一邊寫一邊傻笑。


    那家夥總是這樣,藏不住情緒,就像個打翻的調味料罐子,把所有感情都毫無保留地傾倒出來。


    克萊爾的目光掠過信裏每個單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發現自己開始期待每天早上收信的時刻,雖然她永遠不會告訴詹姆這件事。


    波特家的貓頭鷹出現在窗外時,她的心跳會不自覺地加快,仿佛喝下了一大杯熱可可。


    有時候她會反複讀同一封信,想象詹姆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和表情。


    她能聽到他充滿活力的聲音,看到他說笑話時眼睛裏閃爍的狡黠光芒。


    終於,在第八十七封信到達的那天早晨,克萊爾意識到再不迴信,這個精力過剩的男孩可能真的會因為相思成疾而枯萎了。


    她搖搖頭,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意,借來了莉莉的貓頭鷹。


    她隻寫了兩個字:“已閱。”


    詹姆收到迴信的時候正在後院練習魁地奇。


    看到那個熟悉的署名,他差點從掃帚上摔下來。


    萊姆斯湊過來看:“就這兩個字?”


    但詹姆卻咧嘴笑得像個傻子:“你不懂,這可是克萊爾啊。她能迴信已經說明很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張寫著兩個字的羊皮紙折好,塞進貼身的口袋。


    那兩個字仿佛帶著克萊爾特有的清冷氣息,卻讓他的心口暖暖的。


    “某種意義上,你們兩個真是絕配,”萊姆斯笑著搖搖頭,“一個話多得像個被施了饒舌咒的人,一個能把話省到兩個字。”


    詹姆卻依舊笑著,他太了解克萊爾了。


    比起長篇大論,她更擅長用行動表達。


    而現在,她願意迴信,就是最好的迴應。


    “來吧,”他騎上掃帚,眼睛閃閃發亮,“我要再練習一下那個新動作。等到下一次和斯萊特林球隊比賽的時候,我要讓克萊爾知道,我雖然飛不過她,但至少也是賽場上最耀眼的明星。”


    當然,這個想法在三秒鍾後就被克萊爾寄來的第二封信打破了:“飛行注意安全。——克萊爾”


    “她果然一直在擔心我,”詹姆捧著信傻笑,“不是嗎?”


    ***


    又一隻貓頭鷹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克萊爾頭也沒抬,熟練地伸出手。


    以為又是詹姆那家夥,她下意識地就要把信塞進那個專屬的“波特信件收納匣”。


    然而,目光觸及署名時,她愣住了。


    不是詹姆潦草的簽名,而是一個飄逸雋秀的“西裏斯·布萊克”。


    克萊爾皺了皺眉,拆開信封。


    裏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字跡淩亂,像是倉促間寫下的:“想你了。”


    她拿著信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西裏斯·布萊克,那個總是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對誰都漫不經心的家夥,為什麽要給自己寫信?


    還寫了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說真的,克萊爾的第一反應是無視。


    她把信塞迴信封,丟進抽屜,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鬼使神差地,她又把信拿了出來。


    這次,她看得更仔細了。


    信紙上墨跡未幹,字跡潦草,甚至有些字母都擠在了一起,看得出寫信的人當時心情很煩躁。


    西裏斯為什麽煩躁?


    他可從來沒給自己寫過信,這封信絕對不簡單。


    他不是那種會輕易對自己表達情感的人,更不會無緣無故說“想你”。


    最怕一個正常的人突然開始做一件反常的事,這意味著有變故發生。


    克萊爾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突然想起詹姆的信裏似乎提到過西裏斯。


    克萊爾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翻找詹姆的那些信。


    說實話,這家夥的信實在太多了,她根本沒耐心一封封細讀。


    克萊爾快速翻閱著,終於,在第六十三封信裏找到了她要的信息。


    詹姆在信裏興奮地提到即將到來的魁地奇世界杯,但是布萊克夫人不允許西裏斯去?


    難道是因為這個?


    克萊爾拿著西裏斯的信,眉頭緊鎖。


    僅僅因為不能去看球賽就煩躁到給自己寫信?這說不通。


    西裏斯不是小孩子,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情緒崩潰,做出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可是,他為什麽會說“想你”?


    克萊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西裏斯的信就像一塊石頭,在她心裏激起層層漣漪。


    她必須弄清楚。


    西裏斯不會平白無故地示弱,他寫信來,絕對不僅僅是想表達思念那麽簡單。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而且是很大的麻煩。


    以西裏斯的性格,他可能和自己的媽媽大吵了一架,然後被關在房間裏了。


    如果是為了抗議,那他會做什麽?絕食!


    對!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為了和自己家人作對,都會選擇絕食。


    當然這是比較理想的情況下,對於一個和睦的家庭來說,絕食確實很有用。


    但如果是那種極端的純血家庭,可能還會涉及到家庭暴力?


    畢竟為了管教不聽話的子女,大家庭確實可能采用非一般的手段。


    不不不,克萊爾不敢想,最好不要碰到這種事情,那真是太可怕了。


    未成年巫師在校外可沒法使用魔法,西裏斯那小胳膊小腿又沒自己能打。


    克萊爾立刻起身,從書桌裏翻出信紙和羽毛筆。


    她需要幫助,而她知道該找誰。


    筆尖在羊皮紙上飛舞,克萊爾迅速寫好了一封信,語氣急促:“奧菲莉婭,我需要你的幫助。立刻迴信。”


    她吹幹墨跡,把信綁在莉莉的貓頭鷹腿上,打開窗戶,讓它飛向夜空。


    奧菲莉婭·格林格拉斯,和西裏斯同是純血家族出身,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克萊爾關上窗戶,重新拿起西裏斯的信。


    那潦草的字跡,仿佛帶著他此刻焦躁不安的情緒,讓她無法平靜。


    她走到窗邊,望著星空,心裏充滿了擔憂。


    西裏斯,你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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