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上課就發生了這些事。”


    克萊爾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發上,語氣平淡地敘述著黑魔法防禦課上的情況。


    詹姆、西裏斯和彼得圍坐在她身邊,聽得津津有味。


    “莉莉也召喚出守護神了?”詹姆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嗯,一頭牝鹿,非常漂亮。”克萊爾點點頭。


    “莉莉確實很聰明。”詹姆由衷地讚歎道,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她可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女生。”


    克萊爾看著他,繼續說道:“好了,現在輪到你們了。讓我看看你們的守護神咒語練到什麽地步了。”


    她站起身,走到房間中央。


    “詹姆,你先來。”


    詹姆自信地笑了笑,走到克萊爾對麵,舉起魔杖。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唿神護衛!”


    一道耀眼的銀光從他的魔杖尖端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頭雄壯的牡鹿。


    那牡鹿比莉莉的還要大一些,更加威風凜凜,鹿角上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它在房間裏奔跑跳躍,充滿了活力。


    “太棒了,詹姆!”西裏斯興奮地拍著手掌。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彼得也附和道。


    克萊爾卻愣住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詹姆的守護神,眼神呆呆的。


    “怎麽了,克萊爾?”詹姆得意地走到她身邊,“是不是被我的天賦驚呆了?”


    他洋洋得意地挺了挺胸膛,等待著克萊爾的誇獎。


    然而,克萊爾的表情既不是高興,也不是震驚,而是一種更加複雜的情緒,像是困惑,又像是……難過?


    “詹姆,”克萊爾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的守護神,和莉莉的很像。”


    “很像?”詹姆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什麽意思?”


    他收斂了得意,“等等,你剛剛說,莉莉的守護神是什麽?”


    “莉莉的守護神,是一頭牝鹿。”克萊爾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詹姆徹底愣住了,他張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詹姆的守護神還在歡快地奔跑著,卻顯得格格不入。


    “咳,咳。”


    西裏斯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也許,隻是巧合?”


    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目光卻在詹姆和克萊爾之間遊移。


    壁爐裏的火焰劈啪作響,跳躍的火光映照在幾人臉上,忽明忽暗,更顯得氣氛詭異。


    詹姆的守護神還在房間裏奔跑,雄壯的牡鹿此刻卻像一隻迷途的羔羊,失去了之前的威風凜凜,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它低沉地嘶鳴了一聲,然後慢慢消失。


    克萊爾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情緒,走到窗邊,推開了厚重的窗戶。


    清冷的夜風吹進來,克萊爾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煩躁不安。


    “隻是巧合而已。”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守護神相似並不代表什麽。”


    但那股揮之不去的焦慮感卻愈發強烈。


    莉莉優秀、漂亮,現在連守護神都和詹姆如此相配...這個想法讓她的心裏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克萊爾?”詹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我沒事。”她沒有迴頭,繼續望著窗外的夜色,“我隻是在想...守護神能反映一個人的靈魂本質。也許你和莉莉確實有很多共同點。”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為什麽要提莉莉?而且為什麽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這麽僵硬?


    “你在想什麽呢?”詹姆走到她身邊,“守護神相似又不能說明什麽。”


    克萊爾咬著嘴唇。


    是啊,不能說明什麽。


    可為什麽她的心裏就是這麽不舒服?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也許...這是某種預示?”她輕聲說,“你知道,命運什麽的...”


    “克萊爾。”詹姆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看著我。”


    克萊爾勉強抬眼看了詹姆一眼,卻在對上他擔憂的目光時立刻移開了視線。


    那雙溫暖的榛色眼睛裏藏著太多她現在無法麵對的情緒。


    “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論文要寫。”她向後退了一步,“太晚了,我該迴去休息了。”


    不等任何人迴應,克萊爾就快步走向女生宿舍的樓梯。


    她能感覺到詹姆想要說什麽,但她現在真的無法繼續待在那裏。


    迴到宿舍,克萊爾把自己摔進床鋪裏,凝視著床頂的帷幔。


    守護神是靈魂的映照。


    這句話在她腦海裏不斷迴響。


    詹姆的牡鹿和莉莉的牝鹿,多麽完美的搭配啊。就像命運早已注定的齊聲應和。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莉莉那麽優秀,那麽漂亮,和詹姆才是最相配的。


    而自己...自己不過是一個半吸血鬼。


    克萊爾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


    詹姆最近是不是經常和莉莉一起上課?好像確實是的。


    他們都是魔藥課的好手,經常一起組隊完成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任務。


    還有那次在圖書館,詹姆是不是特意坐在了莉莉旁邊?當時自己還以為隻是湊巧...


    他是不是經常誇讚莉莉來著?


    嗯……畢竟莉莉那麽優秀。


    越想越亂,那些平時不曾在意的細節此刻都變成了無聲的證據。


    證明著什麽呢?


    證明她和詹姆之間,或許從來就不該有什麽特別的期待。


    “你在胡思亂想。”克萊爾對自己說,可是內心那個不安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如果詹姆和莉莉才是命中注定呢?


    如果他們的守護神相似不是巧合呢?


    如果......詹姆其實一直喜歡的是莉莉呢?


    這個想法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她的心裏。


    克萊爾蜷縮成一團,卻發現自己連哭都哭不出來。


    多可笑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窗外的月光透過湖水冷清地灑進來,克萊爾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數著天花板上的花紋,直到深夜。


    明天,她要怎麽麵對詹姆?


    要裝作若無其事嗎?還是幹脆躲著他?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裏翻騰,卻找不到一個答案。克萊爾突然意識到自己變得陌生起來。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容易患得患失?


    以前的她明明是那麽理性,那麽獨立,從不會因為別人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心情。


    可現在,僅僅是看到詹姆和莉莉的守護神相似,就讓她徹夜難眠。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就像是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所有的情緒都不再聽她的指揮。


    “這不是我。”克萊爾對自己說,“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這麽軟弱了?”


    可是她知道答案。


    從什麽時候開始?


    大概是從她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期待和詹姆的每一次相遇開始,從她會因為詹姆的一個微笑就心跳加速開始,從她會記住詹姆喜歡的每一個小細節開始...


    這種依賴感讓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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