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嬤嬤此刻有些不甘心的輕哼了一聲,上了大夫人所在的馬車。


    李婉茹抬眼往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所在馬車角落裏的李宛雲,仿佛心靈感應一般,李宛雲的眼光正好與李婉茹撞在了一起,李宛雲眸中閃著複雜的光芒,還沒等李婉茹看仔細,轎簾就被放了下來。


    迴府的路上,李婉茹還是與三姨娘一輛馬車。三姨娘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擔心,可也知道在馬車上說話多有不變,因此也沒有追問李婉茹。


    見此,李婉茹也是鬆了一口氣,如果三姨娘追問,她卻是有好多東西說不清,少不得又要費些經曆敷衍此事。


    馬車一路搖晃,讓本來隻想著閉目養神的李婉茹不知怎的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李婉茹的神誌卻還是清明的,她心覺詫異,想要強迫自己醒來,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睜開雙眼。


    最終,李婉茹的眼前一黑,真的睡了過去。


    在李婉茹終於恢複神誌的時候,才發現,她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夢中,因為她又看到了上一世李宛如所經曆的那些畫麵,與上次她看到不同的是,此刻在眼前不斷出現的畫麵竟然不是連續的,而好像是被按了快進鍵一般,飛速的流轉。


    李宛如心中微驚,這次的夢怎麽這般古怪,為什麽她的身體竟然會不受控製的陷入沉睡?


    正當她滿腹疑問的時候,突然眼前這些畫麵都消失了。


    李宛如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這種情形太過詭異,即便李婉茹已經經曆過太多的光怪陸離,此刻也難免有些心慌,李婉茹下意識的摸著胸口,手心觸碰到一處硬物,李婉茹先是一驚,之後反應過來,手心觸碰到的硬物正是她一直佩戴的七清古木令牌。


    這塊令牌她和李昊平一人一塊,在這個令人有些窒息的黑暗中,這塊古木卻是真實的告訴她曾經經曆的那些並不是夢境,至此她也想開了,重生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曆過了,還擔心什麽?


    想到這裏,李婉茹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許多。隻是右手卻一直覆在令牌上,在黑暗中她的感官異常靈敏,甚至能感受到令牌上傳來的微微熱力。


    李婉茹此刻卻是越加肯定,這塊令牌果然有著神奇的功效,隻是在這個環境中她倒是沒有精力去研究這塊古木令牌的神奇之處。


    冷靜下來,李婉茹開始分析,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現在在馬車裏她的肉身怎麽樣了?是生還是死?


    奈何線索太少,這些疑問卻是無從解答。李婉茹這時候反倒越加的冷靜,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李婉茹的阿q精神又適時的出現了,正當李婉茹打算在這黑暗中好好的小憩一會兒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響。


    在這掉針可察的黑暗中,這聲響尤為的清晰。


    李婉茹剛放下的心,此刻頓時提了起來,在這寂靜的空間裏,李婉茹甚至可以聽到她響如擂鼓的心跳聲。


    難不成有鬼?這個念頭在李婉茹腦中一閃而過,隨即她不禁哂笑,她現在不也是不人不鬼的,這麽一想,她總算是鎮靜了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婉茹索性閉上了眼睛,反正就算她睜著眼睛在這黑暗中也是無濟於事的,倒不如閉上眼睛,用其他的感官來感受更為靈敏一些。


    果然,閉上眼睛後,李婉茹的耳朵變得異常敏銳,也正是這樣,讓李婉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是一緊。


    因為李婉茹居然隻聽到來人衣料因為走路摩擦發出的聲音,卻是根本沒有一絲腳步聲傳來。


    這怎麽可能?即便是小孩子落地行走也定會發出聲響,眼下這種情況,就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來人竟然沒有在地上行走,饒是李婉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正待李婉茹糾結要不要睜開雙眼一探究竟的時候,周圍卻是恢複了一片寧靜。


    不在多想,李婉茹猛然睜開眼睛,卻是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怎麽這麽刺眼?


    明明剛才還是漆黑一片?


    過了一會兒,眼睛終於適應了光線,李婉茹拿開了遮在眼前的雙手。


    還沒等她打量周圍的景象,一道陰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怎麽,舍得睜開眼睛了?”


    啊——李婉茹被嚇得往後倒去。


    隻見一身玄衣的男子,輕輕一揮衣袖,馬上就要倒地的李婉茹竟然生生的定住了。


    啊——李婉茹驚訝的張口看著眼前的男子。


    “怎麽?你嘴巴長這麽大幹什麽?難道是為了證明你的牙白?”男子顯然對李婉茹看到他後流出這種驚慌的表情表示不滿。


    哼,他可是地府的第一公子!怎麽這個女人看到他不是滿眼花癡,反倒是驚嚇不已的表情?


    這讓他很是不爽,又想到平白被抓來辦這等苦差事,他的臉更是冷了幾分。


    這個男人長得倒是人魔狗樣的,怎麽偏偏這般毒舌?


    李婉茹心中不禁腹誹,她坐正了身形,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


    眼前這個男子的裝扮倒是她前世她生活世界中人的模樣,難道她這是又穿了迴來?


    想到這個可能性,李婉茹卻有些迷茫了。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敢無視他的存在,自顧自的在那低頭沉思,玄衣男子冰冷的臉孔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這個女人——真是豈有此理!


    “我在和你說話,你難道沒有聽到嗎?你到底有沒有帶腦子出門?難道你脖子上掛著一個腦袋隻是為了顯的高嗎?”


    李婉茹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嘴巴再度張的大大的,甚至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公子,你這麽毒舌,你家人知道嗎?”


    “啊——”聽到李婉茹的話,玄衣男子倒是被問住了,滿臉的愕然。


    待反應過來,玄衣男子有些漂亮的過分的俊臉,終於黑了。


    李婉茹看到他的表情,也是一愣,同時她也是新生警惕,看這廝的意思,這是要憋大招了不成。


    果然不出所料,隻見玄衣男子,深唿一口氣,開口說道:“哼,你才毒舌,你全家都毒舌。”


    李婉茹在古代呆的久了,甚至都已經忘了與人鬥嘴的感覺,此刻看著伸到她麵前的俊臉,她竟然覺得親切莫名,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上了眼前白皙俊秀的臉孔。


    甚至還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之後,李婉茹就和對麵的男子,大眼瞪著小眼,兩個人一時間都忘了要先撤離開來。


    終於,還是玄衣男子,先反應過來,直起身來,後退了好幾步,直到確定李婉茹絕對沾不到他的身,這才穩下身形,修長的手指指向李婉茹,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你,你竟敢——”


    玄衣男子,卻是不知道該怎樣聲討李婉茹,隻能指著李婉茹“你”了半天。


    “哈哈哈——”


    看到剛才還氣焰囂張,毒舌的男子,竟然因為剛才她的動作竟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李婉茹一掃之前的恐慌,反倒是覺得心神愉快,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哼,你這等凡人,居然這般無禮,膽敢對我行此不軌的舉動,我定然——”玄衣男子眼見李婉茹居然膽敢嘲笑他,自覺失了麵子,心中不禁懊惱,忙冷了臉孔,清冷的指責李婉茹,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李婉茹更加放肆的大笑聲傳來。


    “哈哈哈——”李婉茹實在是被眼前這個男子一副仿佛被流氓調戲了小媳婦模樣給逗的不行。


    “有個蟲子。”


    正當李婉茹笑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就聽到男子冷冷的聲音傳來,聽到男子的話,李婉茹終於止住了笑意,卻是有些想不明白玄衣男子說的是什麽意思。


    玄衣男子見李婉茹終於安靜了,臉色稍緩,顯然很滿意於自己可以一句話就讓她停下來。


    “什麽蟲子?”李婉茹見男子沒有解釋的意思,忍不住開口詢問。


    “哦,沒什麽。應該是有個蟲子一直在你牙裏安家吧,剛才你把牙笑掉了,所以蟲子從你嘴裏探出頭來了。”


    “啊?不可能,怎麽可能有蟲子在我牙齒裏安家,再說了蟲子探出頭來幹什麽?難不成也要和牙齒頭同歸於盡不成?”好久沒有與人鬥嘴,李婉茹此刻倒是有了興致和玄衣男子打起了嘴架。


    “你把它的家給笑掉了,它能不緊張嗎,之後它要想結婚怕是隻能裸婚了。”玄衣男子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


    李婉茹頓時有種被雷轟過的感覺,長得這麽高大上,卻說著逗比的話,真的好嗎?


    還有,這蟲子結婚是怎麽迴事?是說,她嘴裏這蟲子還不止一條的意思?她又不是開動物園的。


    當她嘴巴是什麽地方了?


    不就酷愛甜食,壞了幾顆牙齒嗎!


    看著眼前的女子氣鼓鼓的嘟著嘴巴,玄衣男子嘴角上揚,露出了一股得意的笑容.


    就不信你不把嘴巴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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