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是李府的夫人派來送來的請帖,邀請您帶著咱們府的小姐後日去李府賞花。”周嬤嬤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燙金請帖走了進來。


    “哼,真以為我不知道她們打的什麽主意嗎?真是不自量力,就她那個兒子,就是一個繡花枕頭,真以為誰都巴不得去做她們李府的大少奶奶不成!”


    聽出了大夫人語氣中的不快,周嬤嬤連忙上前開解道:“可不是,她們這是看咱們大小姐以後定是不凡,才都急著想巴結您呢。這段時間這樣的帖子咱們收了都不下十份了。這個說邀您過去賞花,那個又請您去赴宴的,咱們李府可好長時間沒這麽熱鬧了。”


    周嬤嬤雖然順著大夫人的意思抱怨那幾家不自量力,可卻在暗中捧著大夫人,點明這些人這麽做還不是為了討好大夫人。


    果然聽到周嬤嬤這麽說,大夫人臉上的不忿就消散的大半,心裏也有些小小得意,宛晴這幾年可是得了平陽府王妃的青眼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這幫人才變著法的來巴結自己。


    想著平日裏和李府差不多地位的夫人甚至還有些比李臨官職還高一級別的齊府夫人,此刻都隱隱有為她馬首是瞻的味道,很是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但她可沒被這些衝昏頭腦,要知道宛晴的未來可不會是嫁入這些小門小戶,那是要蟾宮折桂的。她可不會輕易讓宛晴拋頭露麵,她在等一個時機,現在可不能亂了分寸。


    周嬤嬤看了看大夫人的臉色,就知道自己這話是說到大夫人心裏去了,這段時間大夫人可是被老夫人的強勢壓得透不過氣,沒想到大小姐一迴來,大夫人的處境就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大夫人,要老奴說啊,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家有女,百家求啊。隻可惜她們沒認清自己的份量,竟然敢肖想咱們大小姐給她們做兒媳。以她們的門戶也就配咱們府的其他幾位姑娘還差不多。”


    周嬤嬤其實也是在暗示大夫人,不要意氣用事,現在大小姐雖然不方便去赴宴,可這李府不是還有有幾位庶出的小姐嘛。


    大夫人現在可不像早些時候那般沒有思量,一轉眼就明白了周嬤嬤的意思,對啊,一直以來她確實不願帶著這幾個庶女出去應酬。


    沒見過大場麵的庶女做事難免會小家子氣,倒時候別家的夫人看到她們畏畏縮縮的樣子,哪家人家會求娶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女子做自家的兒媳的。


    她就是要她們什麽都不如宛晴,在這上麵做文章,就是因為她深知一門好親事對於一個女子來講有多重要,尤其是對於這些庶女來講可能意味著是改變自身命運的唯一途徑。


    她可不會讓她們如意,她就是要讓她們如同她們那些賤人生母一般,隻能給別人做妾,一輩子仰望宛晴。


    在她看來,李婉茹和李宛靈甚至是李宛雲,都隻是為她的宛晴鋪路的石子罷了,她憑什麽為她們打算,還妄圖自己為她們尋一門好親事,真是妄想。


    因此雖然按常理來講,李府的這幾個庶出女兒年紀早都已經可以隨大夫人出入其他府邸的邀約的,可大夫人這兩年似乎忘了李婉茹和李宛靈一樣,就是李宛雲也隻是偶爾才會帶其出入一些宴請。


    其實這是平城的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宴請的主要意義除了想要結好以外,各府的夫人其實是想借此來進行相看這些未出閣的女子,考察一下她們的德行容貌,其中的意味也是不明而喻。


    李婉茹對大夫人故意遺忘她們兩個的事情,倒是樂得清閑,她還真是不耐煩被人當做商品一樣打量來試探去的。再說她現在可還沒有找婆家的念頭,想也知道大夫人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怎麽會給她安排一門好親事?


    但現在大小姐李宛晴現在迴來了,大夫人的想法有了些改變。要知道宛晴可是嫡長女,而且再過兩年也要笈升了,這段時間已經有好些與她交好的夫人來打探宛晴的消息了,她們打的什麽主意大夫人豈會不知。


    雖然麵上應的痛快,心裏卻滿是鄙夷,憑她們也敢覬覦她的宛晴,想要求娶她的女兒也得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以宛晴的容貌才情,再加上平陽郡主伴讀的身份,就是配給平陽王世子,她還得考慮一下呢,她的女兒定要成為這世間最最貴的女人,所以這段時間來雖然很多人給李府下帖,都被大夫人以各種理由婉拒了。


    今天周嬤嬤的話倒是提醒了她,這麽一味拒絕它府的宴請著實有些失禮,先下卻是有了更好的法子,這幾個庶女也是到了迴報李府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大夫人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看向周嬤嬤後卻仿佛變了一個人,眼睛裏滿是熠熠的光芒:“嬤嬤,你去迴了李府,就說感謝李夫人的邀約,我對此很感興趣,定會準時赴宴。”


    周嬤嬤聽到這裏就知道,大夫人這是真的想通了,遂連忙稱是,行了禮退了出去,就親自前往李府迴信。


    大夫人這時候心情很是愉悅,站起身來,視線被百閣櫃上的一個掐絲花瓶吸引,就走了過去,青色的掐絲花瓶做工非常精致,但是大夫人的視線卻落在了青色花瓶中的梅花上。


    這幾枝梅花是今早丫鬟當著她的麵新插進去的,當時她還沒有太在意,想起李夫人要邀她過去賞花,此刻看到這幾枝梅花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可以看得出來,這幾枝梅花,正是開的最豔的時候被采摘了下來,金鍾似的小花在花枝間恣意的點綴著,讓人忍不住被其吸引。


    大夫人稍稍向花瓶中的梅花湊近了一點,就聞到了淡淡的馨香,不禁令人心曠神怡,但不知怎的,大夫人卻輕輕的皺起了秀眉,不知道怎的就突然想起了李婉茹來。


    聽說這個二丫頭是極愛梅花的,三丫頭還投其所好給她繡了傲雪欺梅的荷包來著,這還是有一次李宛雲過來告狀的時候順帶說的,不知怎的,她突然就看眼前這幾枝梅花不太順眼。


    頓了一下,大夫人突然伸手將花瓶中的梅花都拿了出來,伸出保養的極好的如玉手指,輕輕撫摸了幾下還帶著點點露珠的花瓣,臉上滿是喜愛之色,可轉瞬之間,卻狠狠將手中的梅花摔在地上,花瓣很是嬌弱,這一摔很多花瓣就離開了枝條,散落在地上。


    看著剛剛還散發著芬芳的鮮豔梅花此時正狼狽的躺在地上,大夫人的臉上升起一抹狠戾的笑容,隻見她緩步上前,款款的抬起精致的繡鞋,卻是在地上的幾枝梅花上狠狠的碾壓了好幾下。


    直到看到所有花瓣都已經再不見剛才豔麗的模樣,而是爛了一地。她這才滿意的抬起腳,轉身走迴了軟榻上。臉上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狠戾,而是一派慵懶之色,她的心情因為這件事情舒爽了不少,懶懶的倚在軟榻上,聞著屋內淡淡的梅香,輕啟朱唇歎息道:“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嗬嗬,還真是可惜了。”


    大夫人微微的閉上眼睛,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才輕聲開口喚道:“玉容,你進來。”


    玉容一直在外間伺候著,聽到大夫人的召喚,馬上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一抬眼就看到大夫人慵懶的躺在軟榻上,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本來應該是極為養眼的畫麵,卻不知怎的玉容偏偏感覺到一種無端的違和感。


    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她就趕緊低下頭,深怕大夫人發現剛才她打量的眼神,連忙行禮開口迴到:“大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恩,你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纖纖素手指了指低下。


    玉容這才注意到,在百閣櫃子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地爛梅花,心中一緊,剛才這屋裏隻有大夫人在,那這是……


    玉容不敢妄自揣度大夫人的心思,連忙稱是,輕手輕腳的收拾好後看大夫人沒有別的吩咐,才退了出去。


    看來大夫人不喜歡梅花啊,不知道是誰這麽倒黴惹的大夫人如此不快,這件事她可得和玉和說一聲,以免不小心惹惱夫人。


    芙蓉苑內,陽光明媚,一片祥和,仿佛從來沒發生過什麽。隻是,百閣櫃上的青色掐絲花瓶中,再不見那幾枝開的正豔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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