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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整個城市都陷入沉睡。
可今晚對楊誌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
先是被一個小屁崽子坑了汽水和糖果，接著又莫名其妙拉肚子。
從吃過午飯到現在，算算已經跑了二十多趟廁所，都快拉脫水了。
“哎，我真是倒黴透了，好像吃瀉藥的是我一樣。”他躺在床上，痛苦不堪地咒罵著。
距離這座賓館十多裏外的酒店內。
李東趴在床上笑的不行：“衛成，可真有你的！這損招你也想得出……”
“那是，萬一他把人孩子給拐賣了咋辦？”楊衛成道，“好了，快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得去中海啦！”
沈怡前兩天給他們來消息，說有個老板想見見楊衛成。
雖說楊衛成覺得，所謂的老板不太靠譜，但總該給沈怡一點麵子吧？畢竟這丫頭挺負責任的，在他不在的時候，把房子給修的漂漂亮亮的，儼然已經成為附近的一道風景線。
可預見的未來裏，這棟樓，將會給他帶來相當的財富。
李東一下火車，就跑去交易所看情況。
這段時間，他進步飛速，幾乎完全可以獨立運作國庫券，成為楊衛成最得力的助手。很難能可貴的是，對於錢，李東雖然喜歡，但卻不是無止境的貪婪。
而他越是這樣，楊衛成就越對他大方。兩個昔日的好兄弟，如今更成了互相信賴，可以把命交給對方的鐵搭檔。
將國庫券這一塊交給李東，楊衛成徹底放心，一個人跑去見沈怡。
約見的地點，在一家西餐廳。隻看門臉，就知道這裏消費很高。
哪怕是在80年代，甚至更早的時期，中海都少不了西餐廳。所謂十裏洋場，從來都沒變過，它永遠都是東方大地上，最繁華矚目的城市之一。
沈怡和那個大老板早就到了，兩人坐在陽光明媚處有說有笑地喝咖啡。
楊衛成一進門，就感覺這倆人有點缺心眼——這麽熱的天，非曬太陽麽？
沒辦法，他也隻好跟著一起缺心眼。
“哈羅，不好意思，來晚了。”楊衛成走上前，大大方方打招唿。
沈怡看到了，很開心地站起來：“老板你來啦，這位是李先生，佳運貿易公司的老板。”
“哦，李老板，久仰久仰！”楊衛成熱情地握住他的手。
李老板也很熱情，但審視楊衛成時，目光中帶著疑惑。
也不怪他疑惑，任何一個人在最初知道楊衛成身份時，都感到不可思議。
太年輕了。
“真沒想到啊！楊老板竟然這麽年輕，還沒有25歲吧？”
“哈哈，您真有眼力，的確不到25歲。”楊衛成笑道。
李老板招唿楊衛成坐下，又自作主張幫他點了杯咖啡。
為啥這麽做，這位李老板隻是想要看楊衛成的笑話而已。
今天楊衛成為了涼爽，穿著老頭衫、大褲衩和一雙涼鞋出門。
在南粵呆了一陣子，去年又在南島呆幾個月，他學會了愜意休閑的生活方式，喜歡這樣隨意的打扮。
當然，隨意不代表邋遢，尤其是夏天，楊衛成最起碼一天換一套衣服。
咖啡端上來，李老板迫不及待地邀請楊衛成品嚐。
他的小心思，楊衛成一下就看穿了，不動聲色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黑咖啡，無糖無奶，前世楊衛成就愛這麽喝。他喜歡品味咖啡豆的原味，或酸或苦，或濃或淡。他甚至練就了一門功夫，稍稍喝兩口，就能馬上說出咖啡豆產地。
這個豆子，品質極差，是越國的羅布斯塔豆。
但在這時代，好的咖啡豆豆被歐域日等國壟斷，在國內能喝到羅豆，已經是不錯了。
李老板很驚訝，這小子喝了一口咖啡，居然沒作出惡心的表情？居然沒吐？
“假的吧？”他暗道。
楊衛成放下咖啡杯，笑眯眯地看著他：“聽說李老板有項目要跟我談？”
“啊，對！”李老板晃過神來，點頭正色道，“是這樣，我手裏有個大項目，現在正在集資，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
“哦？！什麽項目？”楊衛成有點好奇，但基本上，他對此人的信任度為零。
“去燕京搞房地產開發，圓莊知道嗎？”李老板故作深沉地壓低聲音。
“圓莊？”楊衛成點點頭，“知道一點。”
他何止知道一點，還去參觀過呢。
圓莊內，有兩座樓。可以說是近20年來，國內第一的商品住宅樓。
價格更是華麗，180元一平米，那可是在燕京啊！華國的心髒！
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在南島搞房地產時聽柳若凡說的。柳若凡是燕京土著，不光知道圓莊，還在那裏買了兩套房子擱著。
“嗯，那裏要改造，我們可以花錢承包工程。”李老板道，“我司出一部分……”
“等會兒，你們不是貿易公司嗎？”楊衛成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
李老板傲然道：“我們是集團公司，不但有外貿業務，還有房地產業務。啊，關於地產這一塊，我就不能跟你多說了，畢竟這是新興行業……”
楊衛成看到他故作深沉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圓莊，改造，你還去承包？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聽這人的口音，的確是北方人，但絕對不是燕京人，那濃濃的口音說明一切。
別說圓莊近十年內不可能改造，就算真要改造，上有向鵬飛這樣的大佬，下麵還有柳若凡等狼崽子們盯著，輪得到他？
就衝這句話，這位李老板在楊衛成心裏，已經被判了死刑。
但楊衛成並沒有馬上拆穿他，一頓西餐依舊是在融洽的氛圍內進行，他還很貼心的多點了些好吃的。
“李老板別客氣啊，使勁吃。”楊衛成作出要買單的架勢。
李老板果然不客氣，什麽貴吃什麽。尤其是跟果木煙熏牛排杠上，活像幾百輩子沒吃過肉。
飯吃的差不多，楊衛成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好的，請便。”李老板優雅地點點頭。
楊衛成沒有自己去，他順便踢了一腳沈怡。
沈怡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看楊衛成，讀懂了他的暗示，便跟著一起走出來。
“正好，我也要去廁所。”她說。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隻是去廁所吧傻丫頭！”楊衛成道。
沈怡瞪大眼：“不然呢？”
“跑路啊姐姐！”楊衛成一腦門黑線，“今天這頓西餐至少50塊，難不成你要我出錢？”
“……”沈怡無語地看著他，“你想逃單，太沒禮貌了吧？”
“小姐，這可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楊衛成趁李老板不注意，果斷拉著她的手衝出門去。
服務生看他倆出去，下意識想攔。
楊衛成道：“我們去去就來，後麵那人會買單的，放心。”
服務生看了看正在吃肉的李老板，果然放下心來。
楊衛成拖著沈怡，一直走到街盡頭，才停下來。
沈怡被他拽著，像百米衝刺似地跑，俏臉緋紅，氣喘籲籲渾身是汗。一停下來，便甩開他的手：“撒手，你這個流氓。”
沈怡是個直性子姑娘，楊衛成早已習慣和她交流。
比方說，之前她曾對楊衛成有好感，但得到的反饋是對方沒這個意圖，便馬上偃旗息鼓。
她不像鄭瓊妹，會把感情埋藏起來，令人心痛。對她，楊衛成不會有負疚感，也就不會有負擔。
“哈哈，今天可是這個流氓救了你。”楊衛成笑道。
“你太過分了，怎麽能做這種事呢？”沈怡還是覺得李老板很可憐，“不願意跟人家合作，你早說呀！”
“他是個騙子……”楊衛成隻好跟沈怡解釋。
沈怡不信，楊衛成道：“走吧，我們找地方吃蟹黃包，邊吃邊給你分析。”
提起蟹黃包，沈怡口水拉拉。
他們來到老地方，叫了兩籠蟹黃包，楊衛成逐條給她做了剖析。
雖說沈怡還是不肯相信，卻也不得不信，並且對楊衛成的敏銳十分佩服。
蟹黃包吃一半時，店裏進來幾個人。
楊衛成看到其中一個黑瘦的男人，禁不住露出苦笑：“還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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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整個城市都陷入沉睡。
可今晚對楊誌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
先是被一個小屁崽子坑了汽水和糖果，接著又莫名其妙拉肚子。
從吃過午飯到現在，算算已經跑了二十多趟廁所，都快拉脫水了。
“哎，我真是倒黴透了，好像吃瀉藥的是我一樣。”他躺在床上，痛苦不堪地咒罵著。
距離這座賓館十多裏外的酒店內。
李東趴在床上笑的不行：“衛成，可真有你的！這損招你也想得出……”
“那是，萬一他把人孩子給拐賣了咋辦？”楊衛成道，“好了，快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得去中海啦！”
沈怡前兩天給他們來消息，說有個老板想見見楊衛成。
雖說楊衛成覺得，所謂的老板不太靠譜，但總該給沈怡一點麵子吧？畢竟這丫頭挺負責任的，在他不在的時候，把房子給修的漂漂亮亮的，儼然已經成為附近的一道風景線。
可預見的未來裏，這棟樓，將會給他帶來相當的財富。
李東一下火車，就跑去交易所看情況。
這段時間，他進步飛速，幾乎完全可以獨立運作國庫券，成為楊衛成最得力的助手。很難能可貴的是，對於錢，李東雖然喜歡，但卻不是無止境的貪婪。
而他越是這樣，楊衛成就越對他大方。兩個昔日的好兄弟，如今更成了互相信賴，可以把命交給對方的鐵搭檔。
將國庫券這一塊交給李東，楊衛成徹底放心，一個人跑去見沈怡。
約見的地點，在一家西餐廳。隻看門臉，就知道這裏消費很高。
哪怕是在80年代，甚至更早的時期，中海都少不了西餐廳。所謂十裏洋場，從來都沒變過，它永遠都是東方大地上，最繁華矚目的城市之一。
沈怡和那個大老板早就到了，兩人坐在陽光明媚處有說有笑地喝咖啡。
楊衛成一進門，就感覺這倆人有點缺心眼——這麽熱的天，非曬太陽麽？
沒辦法，他也隻好跟著一起缺心眼。
“哈羅，不好意思，來晚了。”楊衛成走上前，大大方方打招唿。
沈怡看到了，很開心地站起來：“老板你來啦，這位是李先生，佳運貿易公司的老板。”
“哦，李老板，久仰久仰！”楊衛成熱情地握住他的手。
李老板也很熱情，但審視楊衛成時，目光中帶著疑惑。
也不怪他疑惑，任何一個人在最初知道楊衛成身份時，都感到不可思議。
太年輕了。
“真沒想到啊！楊老板竟然這麽年輕，還沒有25歲吧？”
“哈哈，您真有眼力，的確不到25歲。”楊衛成笑道。
李老板招唿楊衛成坐下，又自作主張幫他點了杯咖啡。
為啥這麽做，這位李老板隻是想要看楊衛成的笑話而已。
今天楊衛成為了涼爽，穿著老頭衫、大褲衩和一雙涼鞋出門。
在南粵呆了一陣子，去年又在南島呆幾個月，他學會了愜意休閑的生活方式，喜歡這樣隨意的打扮。
當然，隨意不代表邋遢，尤其是夏天，楊衛成最起碼一天換一套衣服。
咖啡端上來，李老板迫不及待地邀請楊衛成品嚐。
他的小心思，楊衛成一下就看穿了，不動聲色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黑咖啡，無糖無奶，前世楊衛成就愛這麽喝。他喜歡品味咖啡豆的原味，或酸或苦，或濃或淡。他甚至練就了一門功夫，稍稍喝兩口，就能馬上說出咖啡豆產地。
這個豆子，品質極差，是越國的羅布斯塔豆。
但在這時代，好的咖啡豆豆被歐域日等國壟斷，在國內能喝到羅豆，已經是不錯了。
李老板很驚訝，這小子喝了一口咖啡，居然沒作出惡心的表情？居然沒吐？
“假的吧？”他暗道。
楊衛成放下咖啡杯，笑眯眯地看著他：“聽說李老板有項目要跟我談？”
“啊，對！”李老板晃過神來，點頭正色道，“是這樣，我手裏有個大項目，現在正在集資，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
“哦？！什麽項目？”楊衛成有點好奇，但基本上，他對此人的信任度為零。
“去燕京搞房地產開發，圓莊知道嗎？”李老板故作深沉地壓低聲音。
“圓莊？”楊衛成點點頭，“知道一點。”
他何止知道一點，還去參觀過呢。
圓莊內，有兩座樓。可以說是近20年來，國內第一的商品住宅樓。
價格更是華麗，180元一平米，那可是在燕京啊！華國的心髒！
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在南島搞房地產時聽柳若凡說的。柳若凡是燕京土著，不光知道圓莊，還在那裏買了兩套房子擱著。
“嗯，那裏要改造，我們可以花錢承包工程。”李老板道，“我司出一部分……”
“等會兒，你們不是貿易公司嗎？”楊衛成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
李老板傲然道：“我們是集團公司，不但有外貿業務，還有房地產業務。啊，關於地產這一塊，我就不能跟你多說了，畢竟這是新興行業……”
楊衛成看到他故作深沉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圓莊，改造，你還去承包？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聽這人的口音，的確是北方人，但絕對不是燕京人，那濃濃的口音說明一切。
別說圓莊近十年內不可能改造，就算真要改造，上有向鵬飛這樣的大佬，下麵還有柳若凡等狼崽子們盯著，輪得到他？
就衝這句話，這位李老板在楊衛成心裏，已經被判了死刑。
但楊衛成並沒有馬上拆穿他，一頓西餐依舊是在融洽的氛圍內進行，他還很貼心的多點了些好吃的。
“李老板別客氣啊，使勁吃。”楊衛成作出要買單的架勢。
李老板果然不客氣，什麽貴吃什麽。尤其是跟果木煙熏牛排杠上，活像幾百輩子沒吃過肉。
飯吃的差不多，楊衛成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好的，請便。”李老板優雅地點點頭。
楊衛成沒有自己去，他順便踢了一腳沈怡。
沈怡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看楊衛成，讀懂了他的暗示，便跟著一起走出來。
“正好，我也要去廁所。”她說。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隻是去廁所吧傻丫頭！”楊衛成道。
沈怡瞪大眼：“不然呢？”
“跑路啊姐姐！”楊衛成一腦門黑線，“今天這頓西餐至少50塊，難不成你要我出錢？”
“……”沈怡無語地看著他，“你想逃單，太沒禮貌了吧？”
“小姐，這可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楊衛成趁李老板不注意，果斷拉著她的手衝出門去。
服務生看他倆出去，下意識想攔。
楊衛成道：“我們去去就來，後麵那人會買單的，放心。”
服務生看了看正在吃肉的李老板，果然放下心來。
楊衛成拖著沈怡，一直走到街盡頭，才停下來。
沈怡被他拽著，像百米衝刺似地跑，俏臉緋紅，氣喘籲籲渾身是汗。一停下來，便甩開他的手：“撒手，你這個流氓。”
沈怡是個直性子姑娘，楊衛成早已習慣和她交流。
比方說，之前她曾對楊衛成有好感，但得到的反饋是對方沒這個意圖，便馬上偃旗息鼓。
她不像鄭瓊妹，會把感情埋藏起來，令人心痛。對她，楊衛成不會有負疚感，也就不會有負擔。
“哈哈，今天可是這個流氓救了你。”楊衛成笑道。
“你太過分了，怎麽能做這種事呢？”沈怡還是覺得李老板很可憐，“不願意跟人家合作，你早說呀！”
“他是個騙子……”楊衛成隻好跟沈怡解釋。
沈怡不信，楊衛成道：“走吧，我們找地方吃蟹黃包，邊吃邊給你分析。”
提起蟹黃包，沈怡口水拉拉。
他們來到老地方，叫了兩籠蟹黃包，楊衛成逐條給她做了剖析。
雖說沈怡還是不肯相信，卻也不得不信，並且對楊衛成的敏銳十分佩服。
蟹黃包吃一半時，店裏進來幾個人。
楊衛成看到其中一個黑瘦的男人，禁不住露出苦笑：“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