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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廣的茶樓裏十分熱鬧，濃濃的煙火氣，香氣撲鼻，令人心情愉悅。
“噗嗤！既然沒別人，那我就打攪啦！”福采薇忍俊不禁，在楊衛成旁邊坐下。
楊衛成有點茫然地看著她：“你笑什麽？”
“你一個人，可以吃掉我們三個人的份量。”
“就這呀？遠遠不夠。”楊衛成很闊綽地一擺手，叫服務員過來，又拿了幾籠點心和一壺茶，美美地在點心卡上蓋章。
福采薇吃驚地瞪大眼：“還要點？”
“當然啊，你都說了，剛才是三個人的份量，可那隻是我預備自己的份量。我們三個吃，得再加點才行。”楊衛成認真道。
福采薇狡黠地眨眨眼：“這麽說，楊生要請客咯？”
“沒錯，我大方著呢。”楊衛成一拍胸脯，豪情萬丈道，“福老伯還沒來呢？”
“沒事啦，他馬上就到。”福采薇以手托腮，打量楊衛成，迴想今天早上陪老爸散步時說過的話。
今天她給楊衛成的感覺，比在火車上活潑開朗多了，似乎也沒再記恨自己騙她去聞臭氣的事。
“看我幹嘛？臉上有花？”楊衛成摸著自己的臉蛋兒，“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不是，我想問你個問題。”福采薇道，“你說我爸明知道那幅畫是假的，還要買迴來，是不是有點……”
“有點傻？”楊衛成哈哈一笑。
福采薇挺尷尬，她故意沒說出那個字。
“我認為福老爺子可不傻。”楊衛成收起笑容，認真道，“那叫人文關懷。”
“關懷？關懷誰？”福采薇忙問。
楊衛成道：“作畫者，那個操了一輩子畫筆，可能還朝不保夕、寂寂無名的畫家。我不懂欣賞藝術作品，但是那幅畫給我的感覺很妙，福老爺子是識寶之人，都對其讚不絕口，說明人家水準不差。”
“嗯……”福采薇緩緩點頭。
楊衛成又道：“有一定的水準，那就是沒時運，福老爺子以三千元的巨款，也是告慰了那畫家泉下之靈。”
“告慰泉下之靈，嘻嘻，你說的好玄乎啊。”福采薇深思之後，俏皮一笑，“不過你知道嗎？你和我爸，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楊衛成挺意外：“是嗎？我猜中了。”
“原來是猜的……”福采薇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楊衛成打個哈哈，而這時福老頭來了，一眼就看到女兒和楊衛成，樂嗬嗬跑來坐下。
楊衛成表示要請客，福老頭居然很開心能吃白食。
三個在酒樓又吃又喝，消磨了一個上午的光陰。
楊衛成和福老頭越聊越投機，福采薇也開始對這年輕人漸漸另眼相看。
楊衛成在酒店睡飽之後，3點鍾出門，往會展中心走去。
做事之前先踩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會展中心雖然位於郊區，但是這一帶已經日益成熟，居住十分便利。
楊衛成行走在街道上，熱烘烘的氣浪撲麵而來，他感覺自己像是高速奔跑的列車，況且況且格外有勁。
未來是美好的！
展覽館有十多年曆史，八九層的大樓，即便是在當下也顯得十分雄偉壯觀。
遠遠的，楊衛成看到展館門口，停著一台小貨車，幾個人在忙著搬東西。
他們著裝十分正式，胸前掛著牌牌。
看到那些出入證的時候，楊衛成愣了一下，隱隱感覺不妙。
“瞧我這豬腦子，光想著興衝衝地跑來參加交易會，完全忽略了準入門檻這迴事啊！”楊衛成一拍腦門兒，無比懊悔。
說來說去，一是年輕經驗淺，不懂交易會門道；二是臨行前，被李泉那小子給忙昏了頭。
他想了想，走上前去，問一位年輕人：“同誌您好啊，我想請問一下，私企能參加交易會嗎？”
那小夥子正彎腰吭哧吭哧往起搬箱子，箱子裏全是罐頭，沉甸甸的，是為展銷會預備的。
他滿頭大汗地抬眼看看楊衛成，問：“你哪個省的？”
“江南省。”楊衛成恰到好處地笑著。
“江南省？找你們省帶隊的人吧，怎麽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旁邊有人喊，小夥子答應一聲，趕緊抱起箱子往樓裏衝。
楊衛成眨巴眨巴眼，原來參加交易會，是需要全省統一行動的，哎，自己這單飛的鳥兒，有點傻眼啊。
咕咚！
車體另一側，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是慘叫。
楊衛成給嚇一跳，趕緊繞過去看。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蹲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箱散落的罐頭。
那小夥子抱著腳踝，眉頭緊鎖，很痛苦的樣子。
“你沒事吧？”楊衛成一邊幫他收拾到處亂滾的罐頭，一邊問。
那人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噝噝地倒吸冷氣。
“小李，怎麽搞的，快搬東西啊，這邊等著碼貨呢，一會兒又有火腿腸到貨了，照你這個速度，還不得搬到天黑？”
一中年人大步流星走下來，邊走邊吼。
楊衛成招手大喊：“他受傷了，不過沒關係，我來幫他搬！”
他把攏好的那一箱罐頭搬起來，吭哧吭哧往台階走。
那中年人哦一聲，等和楊衛成擦肩而過後，才迴過神來：“站住，你是誰啊？”
“哦，我就是一個路過的，看你們人手不夠，幫幫忙而已。”楊衛成咧嘴一笑，陽光燦爛。
或許是他的笑容很純潔，又或者真是很缺人手，那中年人也就沒再說什麽。安排手下去包紮傷口，而後自己也忙碌起來。
楊衛成在這一直忙到晚上七八點，搬過食品、桌椅等，還有很多文具，幫忙打掃會館，衣服就沒幹透過。
他跟別人聊天時得知，因為今年參加展會的單位特別多，人員更是少不了，這些物資儲備，都是展會幾天時間供應給展會內賓們的。
雖然這些東西放在幾十年後都隻能算是垃圾食品，但這年月，能吃上這些就算解饞了。
國家在踏步前行，並漸漸小跑起來。
幫忙的時候，楊衛成能夠感受到一股精神頭。他也說不上是什麽，隻覺得特別給力，閑下來才知道體力早已透支。
“小楊吧？來，這些吃的你拿上，今天讓你跟著累了大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那中年人拎著一塑料袋食品給他。
剛才楊衛成是怎麽幫忙的，他全看在眼裏，十分感動。
楊衛成說聲謝謝，沒客氣就接過來。
這人姓劉，是展會後勤供給小組的組長，官不大，事兒不少，脾氣也是有點暴。
但接觸下來就知道，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劉組長，打聽下，我該怎麽補辦入場證明呢？”楊衛成問。
劉組長道：“哎呀，沒別的好法子，隻能去找你們省帶隊的同誌。你是想要參加展銷會，還是隻想進來看看？如果隻想進來看看，我都可以幫你開一張證明。”
“那麻煩您先幫我開著，萬一辦不了參展證，至少我還能進來看個新鮮。”楊衛成心頭一喜，一下午的忙碌，總算是有了收獲。
“行，你稍等！”
劉組長雷厲風行，咚咚咚跑去給他拿了一張後勤小組的出入證，還有一張紙紙證明。
“給，如果這張證明不夠用，你就直接用出入證。”劉組長爽快地說。
“謝謝，太感謝了！”楊衛成接過證明，雙手合十，十分感動地說。
大家一起吃了簡餐，各自拖著疲憊的身軀下班。
楊衛成拎著幾瓶罐頭和一包火腿腸、方便麵，溜溜達達迴酒店。
“哎喲……”
前方一騎樓下，忽然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忽然出現的聲音把楊衛成嚇一跳。
他尋聲看去，一穿著白背心大褲衩的老頭正背靠柱子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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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廣的茶樓裏十分熱鬧，濃濃的煙火氣，香氣撲鼻，令人心情愉悅。
“噗嗤！既然沒別人，那我就打攪啦！”福采薇忍俊不禁，在楊衛成旁邊坐下。
楊衛成有點茫然地看著她：“你笑什麽？”
“你一個人，可以吃掉我們三個人的份量。”
“就這呀？遠遠不夠。”楊衛成很闊綽地一擺手，叫服務員過來，又拿了幾籠點心和一壺茶，美美地在點心卡上蓋章。
福采薇吃驚地瞪大眼：“還要點？”
“當然啊，你都說了，剛才是三個人的份量，可那隻是我預備自己的份量。我們三個吃，得再加點才行。”楊衛成認真道。
福采薇狡黠地眨眨眼：“這麽說，楊生要請客咯？”
“沒錯，我大方著呢。”楊衛成一拍胸脯，豪情萬丈道，“福老伯還沒來呢？”
“沒事啦，他馬上就到。”福采薇以手托腮，打量楊衛成，迴想今天早上陪老爸散步時說過的話。
今天她給楊衛成的感覺，比在火車上活潑開朗多了，似乎也沒再記恨自己騙她去聞臭氣的事。
“看我幹嘛？臉上有花？”楊衛成摸著自己的臉蛋兒，“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不是，我想問你個問題。”福采薇道，“你說我爸明知道那幅畫是假的，還要買迴來，是不是有點……”
“有點傻？”楊衛成哈哈一笑。
福采薇挺尷尬，她故意沒說出那個字。
“我認為福老爺子可不傻。”楊衛成收起笑容，認真道，“那叫人文關懷。”
“關懷？關懷誰？”福采薇忙問。
楊衛成道：“作畫者，那個操了一輩子畫筆，可能還朝不保夕、寂寂無名的畫家。我不懂欣賞藝術作品，但是那幅畫給我的感覺很妙，福老爺子是識寶之人，都對其讚不絕口，說明人家水準不差。”
“嗯……”福采薇緩緩點頭。
楊衛成又道：“有一定的水準，那就是沒時運，福老爺子以三千元的巨款，也是告慰了那畫家泉下之靈。”
“告慰泉下之靈，嘻嘻，你說的好玄乎啊。”福采薇深思之後，俏皮一笑，“不過你知道嗎？你和我爸，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楊衛成挺意外：“是嗎？我猜中了。”
“原來是猜的……”福采薇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楊衛成打個哈哈，而這時福老頭來了，一眼就看到女兒和楊衛成，樂嗬嗬跑來坐下。
楊衛成表示要請客，福老頭居然很開心能吃白食。
三個在酒樓又吃又喝，消磨了一個上午的光陰。
楊衛成和福老頭越聊越投機，福采薇也開始對這年輕人漸漸另眼相看。
楊衛成在酒店睡飽之後，3點鍾出門，往會展中心走去。
做事之前先踩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會展中心雖然位於郊區，但是這一帶已經日益成熟，居住十分便利。
楊衛成行走在街道上，熱烘烘的氣浪撲麵而來，他感覺自己像是高速奔跑的列車，況且況且格外有勁。
未來是美好的！
展覽館有十多年曆史，八九層的大樓，即便是在當下也顯得十分雄偉壯觀。
遠遠的，楊衛成看到展館門口，停著一台小貨車，幾個人在忙著搬東西。
他們著裝十分正式，胸前掛著牌牌。
看到那些出入證的時候，楊衛成愣了一下，隱隱感覺不妙。
“瞧我這豬腦子，光想著興衝衝地跑來參加交易會，完全忽略了準入門檻這迴事啊！”楊衛成一拍腦門兒，無比懊悔。
說來說去，一是年輕經驗淺，不懂交易會門道；二是臨行前，被李泉那小子給忙昏了頭。
他想了想，走上前去，問一位年輕人：“同誌您好啊，我想請問一下，私企能參加交易會嗎？”
那小夥子正彎腰吭哧吭哧往起搬箱子，箱子裏全是罐頭，沉甸甸的，是為展銷會預備的。
他滿頭大汗地抬眼看看楊衛成，問：“你哪個省的？”
“江南省。”楊衛成恰到好處地笑著。
“江南省？找你們省帶隊的人吧，怎麽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旁邊有人喊，小夥子答應一聲，趕緊抱起箱子往樓裏衝。
楊衛成眨巴眨巴眼，原來參加交易會，是需要全省統一行動的，哎，自己這單飛的鳥兒，有點傻眼啊。
咕咚！
車體另一側，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是慘叫。
楊衛成給嚇一跳，趕緊繞過去看。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蹲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箱散落的罐頭。
那小夥子抱著腳踝，眉頭緊鎖，很痛苦的樣子。
“你沒事吧？”楊衛成一邊幫他收拾到處亂滾的罐頭，一邊問。
那人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噝噝地倒吸冷氣。
“小李，怎麽搞的，快搬東西啊，這邊等著碼貨呢，一會兒又有火腿腸到貨了，照你這個速度，還不得搬到天黑？”
一中年人大步流星走下來，邊走邊吼。
楊衛成招手大喊：“他受傷了，不過沒關係，我來幫他搬！”
他把攏好的那一箱罐頭搬起來，吭哧吭哧往台階走。
那中年人哦一聲，等和楊衛成擦肩而過後，才迴過神來：“站住，你是誰啊？”
“哦，我就是一個路過的，看你們人手不夠，幫幫忙而已。”楊衛成咧嘴一笑，陽光燦爛。
或許是他的笑容很純潔，又或者真是很缺人手，那中年人也就沒再說什麽。安排手下去包紮傷口，而後自己也忙碌起來。
楊衛成在這一直忙到晚上七八點，搬過食品、桌椅等，還有很多文具，幫忙打掃會館，衣服就沒幹透過。
他跟別人聊天時得知，因為今年參加展會的單位特別多，人員更是少不了，這些物資儲備，都是展會幾天時間供應給展會內賓們的。
雖然這些東西放在幾十年後都隻能算是垃圾食品，但這年月，能吃上這些就算解饞了。
國家在踏步前行，並漸漸小跑起來。
幫忙的時候，楊衛成能夠感受到一股精神頭。他也說不上是什麽，隻覺得特別給力，閑下來才知道體力早已透支。
“小楊吧？來，這些吃的你拿上，今天讓你跟著累了大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那中年人拎著一塑料袋食品給他。
剛才楊衛成是怎麽幫忙的，他全看在眼裏，十分感動。
楊衛成說聲謝謝，沒客氣就接過來。
這人姓劉，是展會後勤供給小組的組長，官不大，事兒不少，脾氣也是有點暴。
但接觸下來就知道，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劉組長，打聽下，我該怎麽補辦入場證明呢？”楊衛成問。
劉組長道：“哎呀，沒別的好法子，隻能去找你們省帶隊的同誌。你是想要參加展銷會，還是隻想進來看看？如果隻想進來看看，我都可以幫你開一張證明。”
“那麻煩您先幫我開著，萬一辦不了參展證，至少我還能進來看個新鮮。”楊衛成心頭一喜，一下午的忙碌，總算是有了收獲。
“行，你稍等！”
劉組長雷厲風行，咚咚咚跑去給他拿了一張後勤小組的出入證，還有一張紙紙證明。
“給，如果這張證明不夠用，你就直接用出入證。”劉組長爽快地說。
“謝謝，太感謝了！”楊衛成接過證明，雙手合十，十分感動地說。
大家一起吃了簡餐，各自拖著疲憊的身軀下班。
楊衛成拎著幾瓶罐頭和一包火腿腸、方便麵，溜溜達達迴酒店。
“哎喲……”
前方一騎樓下，忽然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在這寂靜的夜晚，忽然出現的聲音把楊衛成嚇一跳。
他尋聲看去，一穿著白背心大褲衩的老頭正背靠柱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