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火力壓製下,馬匪人數再多也是枉然。


    等塵埃落定,斐曦看到大開的山門外隻剩一地死屍。


    剩餘的馬匪早在看清形勢不妙後跑得無影無蹤。


    士兵領頭之人走到花憐夫人身邊,請示是否繼續追殺剩餘馬匪。


    鏗鏘如鐵的聲音冷冷地吐出一句,“窮寇莫追”。


    花憐夫人說完轉過身看向斐曦一行人,廊下上了燈籠,斐曦這才看清這人的樣貌。


    帶著異域風情深邃的眼睛下,鼻梁如刀削般高挺尖銳。對上斐曦的目光,對方堅毅的唇線似笑非笑般彎起一抹嘲笑般的弧度。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出現在斐曦心頭,她還來不及想清楚。


    隻見對方抬起右手指向她們,下一秒,無數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斐曦一行人。


    不對!不是對準她,是她身前的黑衣老者!


    “絕命老人?陛下有令,絕命老人罪不容誅,凡見到此人者,皆可將其緝拿歸案,生死不論。”


    花憐夫人手勢隨著話音一同落下,無數槍彈瞬間射向斐曦一行人。


    “想要老夫的命,憑你一個罪奴也配!”


    彈雨瞬間而至,絕命老人雙掌翻飛,掌氣唿嘯,寬大的衣袖在渾厚的內氣翻湧下如振翅的猛禽,竟直接將對準他的密集彈火全收進雙袖之中。


    雙袖合掌,萬元歸一,無數彈火被內氣控製在雙掌之中,如翻滾的開水,沸騰得即將炸裂。


    絕命老人再提內元,大吼一聲,長嘯驚雷動,凜然震九川!


    歸元合一,一合即分,一氣化三千,氣勁如狂,如星隕流石,反向射向手持火銃的士兵。


    從彈火出膛到絕命老人反擊,不過一彈指的功夫。


    對方實力恐怖如斯,花憐夫人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恐和怒意,她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勢在必得的從容。


    一見絕命老人收攏彈火,花憐夫人立即閃到士兵身後,重新發號施令。


    手持火銃的士兵迅速收起火銃,從身後拿出半米高的盾牌。


    刹那,一座由盾牌堆起的護牆將花憐夫人一行人保護起來。


    不知這盾牌是什麽材料所製,夾著彈火威力的強大掌氣反射到盾牌上,竟隻將花憐夫人一行人衝擊移動半尺左右,沒有對盾牌身後的人造成絲毫傷害。


    彈雨來臨時,不止衝向絕命老人,連斐曦一行人也在彈雨射程範圍之中。


    彈火瞬發而至,其他幾人輕功再厲害此刻也來不及趕到斐曦身邊,為她攔下彈火。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一陣小孩“啦啦啦”的歡快笑聲過後,斐曦在彈雨中安然無恙。


    原來是穆隱前輩直接將小花扔到她身前。


    傀儡小花身體舞成殘影在場中閃了幾下,伴著他開心的“啦啦啦”聲,所有飛向斐曦一行人的彈火全被他用身體擋了下來。


    “姐姐,姐姐,小花是不是很厲害~~~”危機一過,小傀儡捧著腦袋,興高采烈地走到斐曦身前討要誇獎。


    “很厲害,很棒!”


    “啊,又來?”


    斐曦彎腰正準備摸摸小花的頭,聽到小花的唿聲,她抬頭一看。


    盾牌之後,一排火銃又對準他們一行人。


    人力終有窮,當火銃第四次朝絕命老人開火時,絕命老人不想等到力竭坐以待斃。


    他攔下彈火,往身後一閃,出掌擊退穆隱和紀仲宣,一把將後麵的斐曦掐脖拖到身前,


    “住手!花蠻子,這是壽光翁主,你要連她一起殺了嗎?!”


    盾牌之後,傳來一聲輕蔑的“嗬”聲,


    “今日為抓捕你絕命老人,壽光翁主不幸為國捐軀。本將軍的夫君自會為她奏請陛下討要追封,將她風光大葬,就不勞您老費心了。”


    火銃重新架好,花憐夫人冷峻的麵容隨著盾牌下降重新出現在斐曦一行人麵前,


    “絕命老人,您黃泉路上,一路走好!開火!”


    被迫要“為國捐軀”的斐曦心裏香蕉個芭樂來迴滾動。


    硬茬子要是自己人還好,出現在敵對麵時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的存在。


    這種人除非能以絕對武力壓製,不然一般陰謀詭計和心理攻勢都起不了什麽作用,而麵前的花憐夫人明顯就是硬茬子。


    對方要絕命老人的命她能理解,對她們一行人出手是順帶還是另有原因,現在不是質問的好時機。


    彈火無情,在場是她的師門至親,稍有閃失的後果,她不能賭!


    被絕命老人丟迴到紀仲宣懷裏的斐曦,再也顧不得隱瞞,從脖子下掏出一塊紅繩係著的玉牌朝對麵大喊,


    “將軍請慢,瑞王令在此!”


    “瑞王令?”


    眾人聽到後,神色各異。紀仲宣訝異後一抹無奈的笑容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聽到斐曦的話,花憐夫人收起臉上從容不迫的表情,抬手讓士兵們停下攻擊,


    “扔過來。”


    她冷峻的臉上帶著疑惑重新認真打量斐曦一行人,當目光掃到木清鳳臉上時,花憐夫人有所恍悟地多看了兩眼。


    斐曦沒有遲疑,走到兩邊對峙的中間,直接將玉牌取下丟向花憐夫人。


    花憐夫人沒動,她身邊士兵頭領跳起來接過玉牌,檢查確定沒問題後,半跪著遞到她的手裏。


    就在這時,又生變故!


    寒光一閃,劍氣如霜,戰場磨練出來的危險直覺讓花憐夫人轉身一槍對上來者的利劍。


    劍槍交擊,火光四濺!


    微光下,眾人看清,是一名黑衣人從花憐夫人身後持劍偷襲。


    偷襲不成,來者絲毫不戀戰,他劍法高超,幾招便收割走七八名士兵的性命。


    打亂掉花憐夫人這邊的列陣,來者一閃身便來到絕命老人跟前,


    “走!”


    出言的同時這人伸手一抓,將絕命老人身前的斐曦拎在手上,轉身飛速越過圍牆往山門外逃去。


    絕命老人出掌打向花憐夫人,隨後飛身跟著來者離開重陽寺,走之前他瞥了地上生死不知的德妃一眼。


    ……


    紀仲宣一直緊緊追著前麵的身影,從月隱枝下追到月上中天。


    前麵黑衣人的輕功很高,哪怕拎著一個人,仍能在林中健步如飛。


    本來跟紀仲宣一起追的同伴,漸漸被甩到後麵,離他們越來越遠。


    但紀仲宣知道,前麵的人也快體力不支了。


    他能感覺得到,對方的步伐開始慢了下來。


    果然對方停了下來。


    一道劍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朝他攻來。


    紀仲宣躲開劍氣,出掌反擊。


    那人身邊的絕命老人,同時也出掌。


    但掌氣不是朝他打來,而是揮向那人。


    “不準對他動手!”


    那人狠狠地“哼”了一聲沒有反駁,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繼續逃走。


    出掌沒能留住那人,紀仲宣沒有氣餒,繼續朝前追去。


    不知又追了多久,烏雲蔽月,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烏雲隨風而動,風未停,不多時羞答答的月牙重新出現。


    紀仲宣發現自己追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不遠處隻有陡峭的山壁攔住他的去路。


    摸著光滑陡峭無處可上的山壁,紀仲宣腦海突然想起,在桐城二師兄提過的那位“消失不見的采花賊”。


    ……


    花憐夫人胯坐在大殿凳子上,看著麵前軍醫檢查屍首。


    大殿不遠處木清鳳一邊氣嘟嘟瞪著花憐夫人一邊照看著麵前兩個病號:


    德妃娘娘還是昏迷不醒,而柳師弟臉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怔怔地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麽。


    今天不管是跟她一起擊退馬匪,還是後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去追被歹人劫走的大師姐。


    柳師弟沒有掉過鏈子,也不曾抱怨過一句。


    木清鳳雖然還是對這便宜師弟喜歡不起來,但心裏已開始接受對方是自己人。


    熱好幹糧,木清鳳將熱水和幹糧一同塞入柳師弟手裏。


    “壽光翁主被歹人擄走,本將軍不會坐視不管,小姑娘你放心,本將軍定會將你師姐救迴來。”察覺到不善的眼神,花憐夫人轉過臉,一直冷冰冰的麵容浮現出笑意,難得溫和起來。


    “不用你假惺惺的,你之前分明就是想殺了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


    木清鳳有些莫名其妙,剛剛她帶柳師弟迴來。這花憐夫人將師姐的玉牌還給她,說什麽物歸原主時,就衝她笑得詭異。


    這會她罵完,麵前女將軍不但不生氣好像心情更好了。


    真是有病!


    軍醫站起身,給屍首們蓋好白布,


    “夫人,這幾人都是被天山絕學‘落雪無聲’刺破喉嚨後窒息而死的。”


    什麽?!


    聽到軍醫的迴話,木清鳳衝過來,揭開白布。


    麵前幾具屍首安靜的仿佛睡著一般,喉嚨上都有一道傷口卻不見血。


    這樣的傷口她聽師兄們提過,在三河鎮,學海無涯那群討厭的書生就曾受過這種傷!


    是已被泄露出去的天山絕學——“落雪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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