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住了兩天的許曼,莫名其妙覺得顧之耀這兩天很不對勁,早上她還沒睡醒,顧之耀就在病房裏等她醒過來,看著她吃下了陳姨給做的早餐,又在病房裏看起文件。坐到沙發上直到中午蘇禾媛來給許曼送飯,他才離開。


    到了晚上六點多,他手裏拿著飯出現在病房裏,看見許曼躺在病床上看著手機。許曼看著他有那麽一刻懷疑自己胃病把腦子疼壞了?為什麽老是看見顧之耀在她眼前晃。許曼常常懷疑自己看見的是不是真實。也不像是被庾女士要挾的樣子,而且好像也沒和庾女士說自己住院,要是說了現在病房裏就不會如此冷清了。


    許曼吃著飯一臉狐疑的看著顧之耀。發出提問“你最近不忙嗎?怎麽老是過來這裏。?”


    “你......你母親說準備下周三讓我們領證。”顧之耀扯開話題,許曼聽了點點頭,這確實符合傅欣女士的作為。不對,這男人好像還沒迴答她剛剛的問題啊?算了算了,他愛咋樣咋樣吧,就算領證了他又不是封心鎖愛,到頭還是花心死了。說不定還會找那個女人。


    記得那天那個女人說過什麽,“顧之耀並不喜歡你,和你聯姻隻不過是家裏長輩給的壓力,他愛的是我,所以你還不如把他讓給我,我和他才是真心相愛的。”想到這許曼見起了雞皮疙瘩。搖搖頭,沒想到這種狗血劇情居然曾經在她眼前上演。


    想到這許曼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那個,以後我們結婚了,你以後去找女人或者帶迴家的次數少一點,盡量別有太多負麵新聞,對我們兩家影響不好......”話末抬頭看了一眼顧之耀,顧之耀眼眸染上了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顧之耀這幾天想得很清楚,是自己之前過於無知,曾經自己最愛的人就站在眼前自己不好好珍惜,如今想對曾經的自己說句“滾你\/媽的。”


    “你幹嘛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有飯啊?”許曼眼神躲避。


    “我以後不會有其他女人了。”顧之耀說完發覺自己語氣裏帶著點委屈和不悅。“顧總隨意。”興許是經曆了這件事,許曼對顧之耀也沒那麽排外了。


    顧之耀把蘇禾媛約在醫院附近的茶館裏,蘇禾媛蹙著眉頭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顧之耀在麵前給自己倒茶。看著顧之耀恭恭敬敬的把茶遞到自己跟前,開口“顧總,我可受不起你這禮。如果你是來道歉的,我沒有辦法替小曼接受。”


    “蘇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是來道歉的,不過同時,我想請你聽我說個故事和解釋一件事。”


    蘇禾媛沒有說話,默認的讓顧之耀繼續說下去,想著,她倒要看看顧之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顧之耀喝了一口茶開始陳述:


    那年顧之耀在西海市的重點高中裏,他高二,她高一。遇見她的那天,感覺她有點難過和不安。少年晚上吃完飯就準備迴教室複習,刷題。經過某棟教學樓的時候,少年看見遠處好像有什麽,停下腳步。遠遠看見女生坐在花壇的最邊上,眼睛裏滿是疲憊,發絲被汗水糊在臉頰上。她的五官很精致,看樣子在班上應該會有不少男生青睞。


    女生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眼神充滿了無助和茫然。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天空。少年才注意到自己 停下觀察得太久了,生怕女生看過來,轉頭去了女生方位斜對麵的樓梯上了二樓。在高處好像看不清女生的表情了,隻知道她好像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魂不守舍的。不久,女生抱著書包離開校門口。少年也不知道為何會看著女生,或許是因為好奇?可憐?還是同情?少年也不知道,後來有一次課間幫老師把批改好的作業搬到某高一級的某個班上。放好作業的少年看了幾眼台下的學生,沒想到看見那個女生了,不自覺間被她吸引,她左手寫著字和旁邊的女生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原來她是左撇子,她的名字叫林清瀅。從那天起,少年傍晚都不經意路過那棟教學樓,後來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心動。某天,自習結束後打算走兩圈吹吹風清醒清醒,沒想到那個女生在教學樓外的木椅上坐著,身邊的燈光一閃一閃。還外放聽著歌。


    “幸福是過去的或未來的”


    “最愛是曾經的或以後的”


    “迴憶是擁有的或消散的


    “永遠是存在的或未知的......”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幾分鍾後,女生收拾著離開了,就這樣,少年觀察了女生幾天,終於忍不住上前搭話。“同學,你是在外放聽歌嗎?”他抿唇輕笑,眼角微微一彎,柔聲道。女生好像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了,睜開眼睛。站起身朝他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以為這個點應該沒人在這裏,索性聽會歌。不好意思,影響到你了。”


    少年愣了一下,開口“沒有關係,我隻是覺得你的歌單的歌都還不錯的,很好聽。”


    “原來是這樣,時間不早了,我該迴去了。”女生好像沒有聽懂少年話裏的意思,匆忙走開了。少年看著女生的身影“下一個流程不應該加聯係方式然後給我分享歌單嗎?”少年搖搖頭迴去了。


    過了好幾天少年再也沒看見過那個女生,特地去她們班走廊裏看了好幾次,她的座位都空了,少年心頭一顫,該不會轉學了吧。那天下午,少年在手機裏看見一條新聞推送。“林氏千金林清瀅在祭拜林氏夫婦的路上發生意外,墜入海中。”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重重的砸在少年胸口上,喘不過氣來。沒過多久校園裏有人議論:


    原來xx班那個林清瀅是林氏千金啊,天啊,她家裏這麽有錢學習還這麽好,每次都是全級前五。


    我都沒發現呢,林氏夫婦出事的時候我見她也沒什麽不對勁啊,跟往常一樣,哦對,那天晚自習她沒來。


    嗐,你說好好的這麽一個人怎麽就出事了,家裏發生這麽大變故,她還要兼顧學業處理家裏的事,結果最後出了這攤子事。真是命運造弄啊。


    ......


    少年找到了她最好的朋友餘曉曉,餘曉曉捧著個相冊眼睛都哭腫了。兩人坐在往常林清瀅坐在上麵聽歌的那個木椅上。“清瀅.....明明還答應過.....過我,過幾天會迴來的。”餘曉曉抱著相冊一邊翻看相冊抽泣的說


    “我能,看看這相冊嗎?”“看吧,這是我和清瀅為數不多的合照,她拍照的時候不愛笑,每次都是我逗她笑才笑。”


    少年的眼光停留在林清瀅被餘曉曉搞怪的表情逗開懷大笑的照片上,她笑起來真好看啊。都沒親眼見過她笑的這麽開心。“她笑起來很好看吧,我每次都這麽說她,讓她多笑笑,笑多了人自然也陽光起來了。”


    “見你好像有點臉生,你和清瀅很熟嗎?” “算認識,不是很熟。”少年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難過。餘曉曉見少年盯著照片許久,慷慨的說“既然你和清瀅是朋友,這張照片送你了,也算是一個念想。希望清瀅在那邊過的好一點,別忘了這邊的世界還有人記得她。”餘曉曉擦過眼淚,把相冊裏的照片拿出來給了少年。


    少年手裏捏著照片一角,安靜的坐在那,眼眶通紅。


    故事結束,顧之耀用力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那份起伏。“許曼就是林清瀅。我也是才得知的,之前我對許曼做的事情感到抱歉,我,真的沒有辦法去麵對她,我和那個女人的事情隻不過是我自導自演,在沒得知她身份之前我很不滿爺爺給我的安排,甚至把這份討厭帶入到許曼身上,為了讓許曼提出取消婚約,我不得不演這些戲。當我知道許曼就是林清瀅時,我內心既驚喜又害怕,害怕不知道我迴去怎麽麵對他,害怕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對她造成了傷害。害怕她又一次離開我。”


    “還好,世界和我開了場玩笑,但它也給了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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