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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媚兒當天晚上沒有醒,她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不放心她的殷妙兒也在,她是一大早就趕過來的,作為姐姐,她真的已經很到位了。


    殷媚兒一醒來就哭了,無論殷妙兒怎麽勸她,月子裏不要哭,會傷了眼睛的,可她都止不住,她生了個女兒,而且還不能再生了,她怎麽能不哭。


    殷妙兒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什麽遍訪名醫,好好調養身體,都是屁話,她自打小產之後傷了身子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身孕,這兩年她跟男人也是貌合神離,同床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可能懷孕了。


    她即便拿出那些好聽的話來勸妹妹,可妹妹也是不大相信的。


    生了個女兒引發了殷媚兒的一連串擔憂,“姐姐,李氏有個兒子,我沒有,相公會不會被她勾走了?”


    殷妙兒拍了拍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亂想,有爹和我給你撐腰,姓江的不敢把你怎麽樣,他要是待你不好,你就告訴我,看我怎麽收拾他。”


    “大姐,我害怕,光一個李氏我都應付不了,還有我那個鄉下來的婆婆,你知道她有多喜歡孫子嗎?”殷媚兒光想想江老太太,眼淚就止不住了,她未來的路,苦啊。


    “死老太婆要是老實就罷了,就當養條狗,給她一碗飯吃,要是她成心作妖,那就哪兒來的滾迴哪去,李氏那幾個人也是如此,”殷妙兒目光冷冽,“別怕,有我呢。”


    “大姐……”


    江世顯對於殷媚兒生了個女兒不滿,但也不敢表現出來,當著殷妙兒的麵,自然是什麽好聽說什麽。


    什麽女兒也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會好好疼愛的,可這些話,在場的人都知道是騙人的。


    小娃兒打生下來到現在,一天多了,他連正眼都沒瞧一個。


    殷妙兒要忙著柳如定親的事宜,她就這麽一個女兒,絕對不能叫人覺得寒酸了,恨不得把家裏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而柳家大大小小的事兒也得她去張羅,殷媚兒醒了,她又勸了半天,她就又趕迴去了。


    屋子裏還迴蕩著一股血腥味,即便被褥已經換過了,可緊閉的窗戶也禁錮屋子裏難聞的味道,殷妙兒走後,江世顯說不打擾她休息,也走了。


    心事重重的殷媚兒,哪裏還能睡的著,喊來了陳媽媽了解了下她昏迷後江世顯對女兒的態度,聽了之後,心都涼了半截。


    “陳嬤嬤,相公一定是對我失望了,他很喜歡兒子的,他一直想讓我給他生個兒子的。”


    “二小姐,您快別胡思亂想了,等您養好了身子,別說一個兒子,十個兒子也有啊,您慢慢生就是了。”


    “你少拿這些話來哄我了,我不能生了,大姐調養了那麽多年,不是還沒有動靜,她都沒說這樣的話,可見,我是真的不能生了。”殷媚兒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啊,相公對我冷淡多了,他是不是去找李氏了,我不能讓他跟李氏同房,李氏要是再生一個兒子,我……我可怎麽辦啊?”


    陳婆子歎息了一聲,“二小姐,老奴也沒什麽法子,實在不行,你也隻能學學大小姐了。”


    “學大姐?”


    “先給老爺納個妾,年輕貌美的把李氏比下去,到時候去母留子……”陳婆子也是見她哭的太傷心了,怕她把那雙好看的眼睛給哭壞了,才想了這麽個招。


    再說了,大小姐是公認的聰明,她不是也用過這個法子嗎?


    思緒淩亂的殷媚兒被她一番話驚醒,“對啊,我不能生了,可有的是人能生,去,去找牙婆子買幾個幹淨的姑娘迴來,一定要給我生出兒子來,我的兒子。”


    陳婆子領了命,為了讓她安心當天就去買了三個模樣周正,身家清白的姑娘迴來。


    殷媚兒把三個人留在身邊,許她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特意在江世顯來的時候端茶遞水,就是想要讓江世顯自己挑一個。


    沒有不透風的牆,陳婆子買人的事兒江小團也知道了,不用別人說,她又不是瞎子,殷媚兒的院子裏多了三個標誌的姑娘,她就懂了。


    李氏不爭不搶,甚至還有意迴避江世顯,江小團不是想有意把他們攪合黃了,但李氏能夠放下渣爹,她還是很欣慰的。


    這兩天她有點忙,一時間調製那麽多香水肯定來不及,幸好她之前給岑老爺寫過書信,讓他把手裏庫存的香水先送到京城一些,等她製多了再給他送迴去。


    約莫著這兩天香水就該到京城了,送家裏來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有人來送信,也會引起懷疑。


    江小團還是以去呂家學琴棋書畫為借口帶著小月丫頭要出去,但這次江小玉也要鬧著去。


    “奶,小團和小玉去學東西了,我也要去。”江小玉拉著江老太太扭來扭曲,非逼著她答應。


    江老太太覺得那東西沒用,“學那個勞什子幹啥,還不如把自己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覺著上次那個公子就不錯,小團,那個公子你認識來著,叫啥?”


    江小團實在是不想出賣朋友,就江小玉這個德行,給呂碧野提鞋都不配,“奶奶,您說的是誰啊,我不知道。”


    “他還跟你娘說話來著,叫你小團妹妹呢,我聽的真真的。”


    “你就是想私藏,江小團,你不是有許亦了嗎?幹啥跟我搶男人?”


    “許亦是誰?”甄離恰好經過,聽到了個陌生的名字,便問了一嘴。


    “許亦是縣太爺的公子,喜歡小團來著,他們都定親了。”


    “我姐沒跟許大哥定親,小玉姐你不要亂說。”江小月雖然很支持他們在一起,可是女兒家的名聲最是重要,不能讓她信口開河亂說一通。


    甄離彎了彎唇角,眼帶嘲諷,“我還當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的兒子呀,江小團,你是鄉下土包子,跟他也算是高攀了。”


    江小玉也知道許亦在鄉下是了不起的人物,可在京城這些大小姐們眼裏可就一點不特別了,她故意的道:“我也覺得許公子跟小團配,而且許公子還對小團一往情深呢,小團你走後,許公子可是來找過你呢,說不準哪天就來了呢。”


    沒能跟許亦告別,江小團一直有些遺憾,但想著日後還有機會迴去,也就想開了些。


    “他真的去了?”


    “那當然了,坐在你家大門口一個晚上呢。”


    甄離撇撇嘴,“還真是一往情深呢,江小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現在雖說飛上枝頭了,可也不能嫌貧愛富啊。”


    江小團知道跟甄離解釋也沒用,她跟許亦光明磊落,可到了這兩個丫頭的嘴裏,隻怕自己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楚了。


    索性她也就懶得解釋了。


    “你到底帶不帶我去?”江小玉冷聲道。


    江小月不高興的道:“不帶,秋燕姐姐是看字啊我大姐的麵子上教我們的,人家忙的很呢,你要是想學,就找人教你唄。”


    “大姐,我們走。”江小月拉著江小團,快速的跑開了。


    江小玉氣的跺腳,“奶奶,你說了帶我來京城就是給我找個好歸宿,可現在呢,那個二嬸也是,認識那麽多有錢的公子也不說給我說和說和,我不管,我也要學那些東西,京城裏的小姐都會的,我也要會。”


    江老太太被她纏的沒法,也是偏心,“別晃了,我這把老骨頭都被你晃散架了,我待會兒去找你二叔說說,你二叔不差這倆錢。”


    “那我的親事……”


    江老太太皺了下眉頭,“我待會兒就去說,兒子生不出來,這點兒小事兒還辦不好,我就讓你二叔休了她。”


    江老太太也覺得未免夜長夢多,早點給江小玉定了親才好,所以一連幾天都沒去看殷媚兒的2她,今天總算是露臉了。


    她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直接說了,陳婆子在一旁忍著再忍著,實在是沒忍住,老太太也不問問二小姐好不好,更沒問問自己的孫女,一上來就讓給她那個鄉下孫女找婆家。


    “老夫人,我們小姐一直記著呢,您的話她哪能忘了,隻是她現在還在坐月子,也出不去,小玉小姐剛來京城,怎麽也得熟悉熟悉。”


    “定親跟熟悉啥關係?”江老太太不悅的白了她一眼,“我跟她說話呢,你個當下人的別總插嘴,沒規矩。”


    殷媚兒對著陳婆子搖了搖頭,“娘,您放心,小玉是相公的親侄女,她的事兒我都放在心上呢,可找婆家不得好好的物色嗎?”


    “嗯,算你說的對,可被搪塞我,對了那天那個年輕的公子,是誰家的,我瞧著配我們家小玉剛好。”


    殷媚兒仔細迴憶了下,“您說的是呂家的公子?”


    “呂家?不知道,反正就是那個小子。”


    “應該是了,您是說小玉看上了呂家的公子?”殷媚兒眼珠一轉,“那可真是不巧了,小團跟小月跟呂家那位公子的姐姐來往密切,每天都會去她哪裏學棋,我也沒問,到底是學棋呢,還是想看人。”


    “看人?”


    “男人,”殷媚兒笑了笑道:“呂公子跟小團關係也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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