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樹勳又用力拉他幾下,見他非但沒有半點動靜,反而還往一旁挪了挪繼續跪著,瞬間那股氣頂著他頭發都炸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拽,而是抬手捋了下頭發,就上前兩步,指著神情自若的周青,大聲嚷嚷道:“你讓他跪的是嗎!!黑社會是吧!刮個車處理不就好了!還把人拉到這裏來!做什麽!什麽意思!玩私自動刑訛人那一套是吧!”


    “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社…”


    周青沒等他嚷嚷完,就先伸手輕飄飄的指了一下因為聽到嚷嚷就要衝出來的張博等人,讓他們退迴去,然後才又指了下房間角落的紅點,淡淡道:“你報警吧。”


    孫樹勳被噎了下,神情一僵,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掏出手機繼續道:“孩子,你當我不敢是嗎?”


    周青沒多說話,直接對著張博他們打了個響指,待張博走出後,才對他道:“讓警察過來吧,把監控保存好,待會好把他們自己交代的什麽惡意別車,砸車窗毀記錄,訛錢賭博的事說一遍。”


    張博對他們邪魅一笑,隨後就要行動。


    孫樹勳臉色快速變換幾下,緊忙伸手攔住,“別!”


    周青歪頭看他,笑道:“別什麽?想有話好好說啊?”


    孫樹勳半點沒有被搶台詞的尷尬,反而認真的點點頭,“你們年紀都差不多大,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刮個車,我這當老子的賠,你讓我兒子跪下的事我也不提了,行不行?”


    周青沒有理他,而是抬腳用腳尖指了指孫鵬,道:“你不解釋一下?”


    孫鵬脖子一梗,偏頭不去看向自己老爹,道:“我們自己進屋後主動跪的。”


    周青雙手一攤,看著臉色鐵青的孫樹勳,滿臉無奈,“需要看看監控嗎?”


    孫樹勳咬了咬牙,“行,那你就直說,這怎麽解決吧!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不然你也不會來這個地方。我跟你說,我和這家會所的老板張明遠張總很熟…”


    周青樂了,張博也樂了,直接就來到他麵前,開口問道:“那你認識我嗎?”


    孫樹勳被打斷說話有些不樂意,“你是誰家的孩子我就要認識你?”


    “就你很熟的那家孩子。”周青淡淡道:“張明遠他親兒子。”


    孫樹勳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了些,不過他還是不慌,褲腳輕顫著說道:“那我有印象了,既然我和你們長輩都那麽熟,我這個年紀也是能當你們叔叔大爺的,給長輩個麵子,把事處理完,我把他領走,就這麽算了行不行?”


    “有道理!”周青點頭說道。


    孫樹勳以為他們被唬住了,麵色頓時一喜,可隨後周青的一句話就讓他又神色沉了下去。


    “可你這個當長輩的,好像沒有先給我麵子吧?”


    “剛剛我進屋嚇到你了是吧?”


    周青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那是?”


    “帶頭訛我青山集團的麵子。”


    孫樹勳:“!!!”


    ……


    四十多分鍾後。


    滿臉瘟怒懊悔之色的孫樹勳,抓著如喪考妣的孫鵬衣領向外走去。


    父子倆全程都沒有說話,直到兩人坐上那輛停在會所路口外的加長林肯,孫鵬才伸手抓住孫樹勳的手臂,急切問道:“爸,那這樣我們是不是就拿不到錢了!”


    孫樹勳一把甩開他,並一個大耳刮子過去,罵道:“還好意思問!都特麽是你幹的好事!老子忙活了那麽久,這下好了!就拿那一點補償款吧!”


    “我真不知道會這樣!”


    “你知道不知道有什麽用!!現在不僅賠了人家車錢,那三千多萬也沒了!!”


    孫鵬捂著自己通紅的左臉,“那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就等著那點錢買車呢!而且你這車錢都賠了,一碼歸一碼,接著跟他要補償的錢啊!那是他欠我們的!”


    孫樹勳聽著他這沒有一點腦子的話,當即又是一個沒忍住甩去一個耳光。


    ‘啪!’


    “你命都在人家手上呢!把自己那點爛事全說了!我特麽怎麽再跟他們鬧!你想進去嗎?!”


    “可那是三千萬!”


    “閉嘴!我自己會處理!開車!”


    ……


    隨著‘吵吵鬧鬧’的父子倆離去,宴客廳內又重迴安靜。


    周青從椅子上起身,活動了一下頸椎後,看向仍然跪在地上,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的趙原,開口問道:“你還在這待著幹嘛?等我留你吃飯?”


    趙原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能走了嗎?”


    周青滿臉嫌棄,“道個歉趕緊走。”


    此話一出,趙原如蒙大赦,也不知他怎麽想的,‘bang!’的在地上磕了下,高聲道了句歉後,直接就從地上爬起,雙腿發麻,踉踉蹌蹌的一溜煙跑出門外…


    周青等人站在原地,看著止不住來迴搖擺的木門,呆呆出神…


    “好家夥,一個比一個人才。”


    周少海幾人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周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他們,“行了,也到飯點了,這裏有菜沒?我餓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沒等幾人迴答,宴客廳門外就傳來周宏豪爽朗的聲音。


    “你張叔這裏有私廚,我讓他們安排上了,咱爺倆等會兒再吃!”


    ………


    十多分鍾後。


    會所裏某間小茶室內,周青和周宏豪隔著一張茶桌,盤腿坐在墊子上,麵麵相對。


    周青看看他在那擺著的棋布,又看看兩側的黑白子,頓時無語說道:“還下五子棋?”


    周宏豪嘿嘿一笑,“吃飯還得一會兒呢,咱爺倆先玩會,而且不還得聊事呢嘛,這樣顯得咱倆比較有意境,高深莫測的。”


    “非得來?”


    “嘖!紅塵中的隱世高人嘛!”


    “那隱士高人不能悔棋吧。”


    周宏豪神情一凜,扶膝坐正,“下不下棋其實也無所謂,咱爺倆直接說事吧!”


    ……


    又是十多分鍾過去。


    叔侄倆在那一邊忙忙叨叨的下著五子棋,一邊飲茶聊著正事。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既然叔你了解清楚了,那後麵就辛苦你幫忙了哈。”


    周宏豪將三子連成線,豪爽應下,“沒問題!就是我真沒想到你會找我,原本我還以為這事你不準備去管,就讓你公司的人處理呢。”


    周青搖頭失笑,“我不找你我找誰,本來我就是沒想管,平常我也沒管過,可這不是吳佩他們處理了那麽長時間都沒解決,我就隻能請我周叔出山了嘛。”


    “早就給你出山了,從孫樹勳他們第一天去鬧開始,我就悄悄幫你準備了,還想給你個驚喜來著,這下好了,驚喜沒了。”


    “驚喜沒了,可叔你對我的這人情可大了。”周青四子連線,笑道:“還悔棋嗎?”


    周宏豪果斷把他剛下的那枚白子塞給他,同樣笑道:“咱爺倆扯什麽情不情的,你叔什麽樣你有數,我說了咱是一家人,那就是一家人,不過…”


    “不過什麽?”


    周宏豪深深看他一眼,“不過青子你這樣緊攥著他們的人情,一點不撒,他們該心慌了。”


    “那就吃飯嘛!”周青滿不在乎,“心慌都是餓的,吃頓飯,就不慌了。”


    “都給吃啊?”


    “真吃飯!叔你替我請一頓唄。”


    “什麽意思?”


    “就是傳達一下我隻想養老,享受生活的精神啊,再告訴他們一下,我這好牌不打就是為了安自己心的,而且最近這三年五年的我絕對不會上牌桌。”


    周青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想到——上個屁的牌桌,哥們要不是覺得有點麵子的養老會比較舒服,犯得著跟你們摻和這個。


    周宏豪搖了搖頭,“那三五年後,這後麵上來的人記不記這份情可就不好說了。”


    “本來就是他們的情,他們記了就好,而且別老是想著被動嘛,主動對我好點,我也沒辦法硬還迴去不是?”


    周宏豪把棋子往盒裏一扔,放聲大笑,“那行,你叔我替你跟他們說去!”


    “嗯呢!”


    “那孫樹勳這些你想怎麽處理啊?就這樣分而…分而啥之來著?”


    “分而化之。”


    “對!化之,逐個擊破後你是想讓我輕拿輕放,還是?”


    “叔你看著來唄,反正我是不怎麽喜歡想要訛我錢的人。”周青意有所指道,“太貪心了。”


    “好,我處理,那他兒子呢?車錢賠了,道歉了,這樣算了?”


    周青瞅他一眼,這次沒搞彎彎繞繞,而是直接果決的笑道:“等事過了送進去啊,我記得我那個什麽姐夫不是主抓賭博這一塊嘛,蚊子肉也是肉,我可不做包庇罪犯這種犯法的事。”


    周宏豪笑著看他,“殺雞儆猴?”


    周青迴視,“我就想安安穩穩過點清淡日子,沒事吃吃喝喝玩玩,什麽事別煩我。”


    “三年?”


    “賭博能判三年嗎?不是看金額?”


    “狠著來唄,反正犯法的事。”


    “行,反正我秘書嚇得也不輕。”


    周宏豪揉著肚子,感慨道:“青子,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心軟的人,但今天這麽一看,咱爺倆能成一家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青也咧嘴一笑,解釋道:“我就是心軟,不過是對內,對外可不行,我爺爺說了,心軟沒福氣。”


    “那咱爺倆都有福氣!”


    周宏豪大笑著說完,又想到什麽,開口道:“對了,還有件事,最近有個小孩子在打聽你,都打聽到你劉叔耳朵裏了。”


    “打聽我?”周青皺起眉頭,“誰啊?”


    “叫何光升,詩予她們學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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