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一號,大雨。


    在這個初冬的季節裏,秋雨剛過,冬雨就緊隨其後,使得原本還不太冷冽的氣溫,驟然下降,讓人恍然大悟,原來,冬天來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冬天來了也就來了,無非就是多穿幾件衣服而已,沒有太多的感觸,等到雨停了,太陽出來了,一切都恢複如初了,可是,對於csy的成員來說,他們現在的心情,就像冬天的這場雨一般,沉到了穀底。


    csy會議室內,csy的成員都在,除了失蹤的許琅和賴邳,剩餘的成員,臉色都不是太好,而除了csy的成員,會議室內還有城北區的刑偵支隊隊長王嘉慶,城北公安分局的劉局長,而坐在會議室首位的則是公安總局局長田永春。


    會議室內很安靜,氣氛十分的壓抑,一向麵不改色,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丁昊穹,此時,緊抿著嘴唇,低頭看著手裏的一份文件,那雙好看的眼睛時而眯起,時而放鬆;而一向以性感大膽著稱的樊陽,此時也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猶如一個乖乖女一般;其他人都和他們的表情差不多,就連一向咋咋唿唿,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羅佳妍,此時也聳拉著腦袋,整個人也沒有什麽精神。


    “咚咚咚。”


    坐在首位的田永春,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顧一周,最後,敲了敲桌子,看向丁昊穹。


    “江瑤的事情確定了嗎?”


    聽到田永春這麽問,丁昊穹抬起頭,看著田永春,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而是看向樊陽。


    丁昊穹的態度,讓田永春有些不滿,心中暗道:跟著許琅那小子待得時間長了,也學會了這些臭毛病了。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田永春還是看向了樊陽。


    看到田永春看向自己,樊陽也沒有辦法推辭,清了清嗓子,說道:“昨日,我們在城北區圖北小區七樓,發現一具女屍,根據調查,死者叫江瑤,是關心係列案當中的重要嫌疑犯之一......”


    “咚咚咚。”


    田永春緊蹙著眉頭,一臉不悅的看著樊陽,說道:“說重點。”


    “江瑤在十餘天前遭人殺害,手法非常的專業,一刀斃命,兇手受過特殊訓練。”


    “現場有什麽線索?”田永春問道。


    “現場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但是,還是有輕微的搏鬥跡象,根據現場情況來看,兇手和死者是認識的。”


    “熟人作案?”田永春挑了挑眉頭。


    樊陽點點頭,說道:“根據現場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兩個茶杯,另外,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兇器。”


    “兇器是什麽?”


    “是一把水果刀。”


    樊陽說完習慣性的停頓一下,但是,看到田永春再次看過來的眼神,她連忙說道:“水果刀我們帶迴去進行了技術分析,確定水果刀就是作案工具,我們在水果刀上發現了指紋。”


    “死者的還是兇手的?”田永春下意識的問道。


    樊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神看向了臉色不太好的丁昊穹,似乎是在用眼神詢問對方,要不要說,但是,丁昊穹沒有反應。


    樊陽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說道:“根據指紋比對分析,指紋是賴邳的。”


    “賴邳?”


    田永春下意識的挑了挑眉頭,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仔細的想了想,他就知道樊陽所的賴邳是誰了,也知道為什麽csy的成員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的。


    想到這,田永春再次環顧一周,發現csy的成員,除了許琅之外,還缺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賴邳。


    “確定兇手就是賴邳?”田永春看著樊陽問道。


    樊陽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繼續說道:“暫時還無法確定兇手就是賴邳,但是,根據法醫鑒定,現場發現的水果刀,和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完全吻合,而水果刀上,除了賴邳的指紋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根據這一點兒,賴邳的嫌疑很大。”


    田永春先是點點頭,然後,看向丁昊穹問道:“賴邳現在哪?”


    丁昊穹轉過頭看向田永春,隻對視了一眼,他就低下頭,說道:“在11.28槍擊案發生之後,他就失蹤了。”


    “失蹤了?”


    聞聽此言,田永春頓時心中一驚,隨即,他死死的盯著丁昊穹,眉宇間充滿了怒氣,被他死死的壓製著。


    “為什麽不上報?”


    沉默了近一分鍾,田永春還是忍無可忍的問道。


    “當時情況很亂,許組長受傷了,特警那邊也有人犧牲了,在現場還有第三方狙擊手,我一開始以為賴邳是去追擊那個狙擊手了,所以,就沒有在意,後麵的事情很多,我就......”


    丁昊穹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是,意思非常明顯,因為後麵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特警有人犧牲了,特警很憤怒,而現場出現了重型狙擊槍,涉槍往往都是大


    案,大家但是一方麵要救人,一方麵追捕兇手,沒有人留意到賴邳的去向,再加上,後麵許琅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眾人不知道他去了哪,田永春的態度也很奇怪,丁昊穹他們都以為許琅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許琅受傷很重,一個人肯定無法獨立完成任務的,需要有人陪同,而賴邳是最適合的人選,因此,沒有人太在意賴邳的去向。


    “這就是你的理由?”


    田永春此時的心裏非常的惱火,可是,他卻無從發作,畢竟,丁昊穹說的這些都沒有毛病。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csy的成員一個個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城北公安分局的劉局長,還有刑偵支隊隊長王嘉慶,在得知這個結果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表情凝重。


    csy刑偵小組具體是什麽部門,王嘉慶他們不知道,但是,csy從成立開始,接連破獲了好幾起大案要案,這他們是知道的,在每一起案件偵破之後,csy的人都功不可沒,而賴邳既然是csy的成員之一,如果,他是兇手的話,想要抓到他,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想到這,王嘉慶看向丁昊穹,眼神在csy所有成員都一一掃過,作為一個刑偵支隊的隊長,他現在在想另外一件事,如果兇手真的是賴邳,csy的成員真的會行動嗎?真的願意抓捕賴邳嗎?


    “屍檢結果出來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永春聲音低沉的問道。


    聽到田永春開口了,所有人都看向他,隨即,就把目光轉移到法醫秦明月身上。


    “死者江瑤,女,二十八歲,單身,死亡原因是,頸動脈破裂大出血,失血性休克致死,另外,死者的氣管被人割破,死者的身上沒有發現約束傷,也沒有擦蹭傷,處-女膜呈陳舊性破裂,沒有生育史,在其體內沒有發現精-液,沒有遭到性-侵犯。”秦明月麵無表情,聲音冷漠的說道。


    “法醫對此有什麽看法嗎?”田永春先是看了一眼丁昊穹,隨即,就看向秦明月問道。


    “兇手的作案手段非常的專業,從兇器是水果刀來看,死者和兇手是認識的,應該是熟人作案,從兇手可以一刀切開死者的頸動脈還有氣管來看,死者應該是受過特殊訓練的。”秦明月緩緩地說道。


    “熟人作案?”


    田永春再次聽到這個詞,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問道:“江瑤和賴邳認識?”


    對於這個問題,秦明月沒有迴答,畢竟,他隻是法醫,對屍體的事情他知道,至於活人的事情,他不知道,這不屬於他的業務範圍。


    看到秦明月不說話,田永春看向了丁昊穹。


    丁昊穹猶豫一下,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田永春,而田永春隻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丁昊穹遞給他看的照片正是在江瑤房間裏發現的那張照片,賴邳跟江瑤的合影。


    “這張照片是怎麽迴事兒?”田永春目光從照片上收迴,看向丁昊穹問道。


    “這是我們在勘察案發現場的時候,在江瑤臥室裏發現的。”


    “鑒定過了?”


    丁昊穹點點頭,說道:“照片發現之後,我們就送到了技術科,進行了技術鑒定,照片是真的。”


    田永春沒有在問下去了,顯然,丁昊穹的話已經很明白了,既然照片是真的,那麽,賴邳跟江瑤肯定是認識的,而江瑤的死,根據現場的勘察結果來看,是熟人作案,另外,現場發現了作案兇器,在兇器上發現賴邳的指紋,這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賴邳。


    會議室再次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但是,彼此之間都有眼神交流。


    在座的都是老刑警了,對於案件都有自己的一套,從目前看來,賴邳有殺害江瑤的作案時間,但是,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想到這,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另外一個案件11.28槍擊案。


    王安宴的死,對於關心遇害係列案來說,是一個終點,但是,對於後麵的事情,隻是一個開始。


    江瑤是王安宴的幫兇,這一點兒已經確定了,而王安宴的出現,隻是為了把許琅引起一個提前埋伏好的圈套當中,誘餌是王安宴本人,而目標卻是許琅,王安宴被警方擊斃了,這是事實,而特警隊員李朝陽犧牲了,這也是事實,許琅身受重傷,這更是事實,如果是為了給同事們報仇,賴邳的作案動機就出現了。


    當然,這個作案動機多多少少有一些牽強,畢竟,賴邳不是剛畢業的雛鳥,生瓜蛋-子,這樣一個人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輕易的殺人,那麽,他的作案動機,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很可能跟江瑤本身有關。


    從現在的種種線索來看,殺害江瑤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在11.28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就已經失蹤的賴邳,而到現在為止,賴邳都沒有出現,這無疑加大了他的嫌疑。


    田永春放下手裏的照片,轉過頭,看向丁昊穹問道:“賴邳是你們csy的人,這件事,你作為副組長,你怎麽看?”


    聽到田永春


    這麽問,其他人也紛紛看向丁昊穹,似乎在等著他的迴答,看看他怎麽說。


    “田局,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說說另外一起案子。”丁昊穹想了想,說道。


    “什麽案子。”


    “楊舒蘭案件。”


    “?”


    除了csy的成員之外,其他人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向丁昊穹,而丁昊穹也沒有猶豫,簡單的把楊舒蘭的案件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丁組長,你的意思是,楊舒蘭不是王安宴殺害的,而是賴邳殺害的?”王嘉慶看著丁昊穹問道。


    丁昊穹搖搖頭,說道:“我沒有這麽說,隻是提出疑點而已,殺害楊舒蘭和殺害江瑤的兇手,他們作案的手法都如出一轍,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這一點你們沒有意見吧?”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到眾人不說話,丁昊穹繼續說道:“之前,我們以為殺害楊舒蘭的是王安宴,畢竟,楊舒蘭是王安宴的房東,他殺害楊舒蘭的動機可能是滅口,可是,現在王安宴死了,在王安宴被擊斃的時候,江瑤是還活著的,這就排除了王安宴是殺害江瑤的嫌疑了,既然殺害江瑤的人不是王安宴,那麽,這個人是誰?”


    “那就是賴邳唄。”王嘉慶隨口說道。


    一直沉默的羅佳妍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不可能。”


    “為什麽?”


    羅佳妍一開口就直接否定的這個可能性,於是,所有人都看向羅佳妍,希望她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在證明賴邳不是殺害楊舒蘭的兇手。


    “楊舒蘭遇害的時候,我們不在s市。”


    “不在s市?”


    眾人愣了愣。


    羅佳妍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當我們查到那個協助孫文耀殺害關心的人就是王安宴之後,琅哥就讓我們去了濱海市調查王安宴,當時,跟我一起去的就是賴邳,濱海市距離s市這麽遠,他不可能殺人,也沒有時間殺人,這一點兒,除了我可以證明之外,濱海市的警方也可以證明。”


    聽完羅佳妍的解釋,眾人頓時恍然,難怪剛才王嘉慶說賴邳是殺害楊舒蘭的兇手的時候,羅佳妍會無比篤定的否定呢,原來是這樣,可是,如此一來,案件在就此陷入死胡同了。


    “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性?”王嘉慶再次開口說道。


    “什麽可能性?”田永春問道。


    “殺害楊舒蘭的是王安宴,畢竟,王安宴曾經在以色列打過仗,他有能力殺死一個普通人,而江瑤則是賴邳殺死的。”王嘉慶說道。


    聞聽此言,眾人想了想,沒有說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的。


    第一,楊舒蘭是王安宴的房東,王安宴既然已經開始了殺人計劃,那麽,殺死一個房東完全不是問題。


    第二,如果說王安宴殺死楊舒蘭是殺人滅口,那麽,賴邳殺死江瑤,應該就是報複殺人,也可能是激情殺人,畢竟,李朝陽死狀無比的淒慘。


    第三,無論是王安宴也好,還是賴邳也罷,他們都是當過兵的人,而當過兵肯定受過特殊的訓練,尤其是王安宴,他上過戰場,學習的都是殺人技巧,畢竟,戰爭是殘酷。


    從這幾點來看,王嘉慶提出的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還是有疑點存在。


    首先,從王安宴綁架薑臻的父母,卻沒有殺害他們,江琳兒是他從生活報辦公大樓帶走的,也沒有殺害,從這一點兒上看,他又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如果,殺害楊舒蘭的兇手真的是他,那麽,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僅僅是殺人滅口那麽簡單?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完全可以處理屍體,至少,把屍體隱藏起來,減緩被人發現的時間,可是,他沒有這麽做,這是疑點之一。


    其次,王安宴和江瑤他們製造了關心係列案,其主要目的應該是給孟不凡複仇,當然,複仇可能是江瑤的主要目的,而王安宴的目的是殺害許琅,可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沒有必要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房東才對。


    說完楊舒蘭案件的疑點,在說說江瑤案件的疑點。


    第一,賴邳跟江瑤是什麽關係?


    第二,賴邳是怎麽找到江瑤的?


    第三,賴邳殺害江瑤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麽?


    第四,江瑤房間有一個類似日記本的東西不見了,如果賴邳是為了這個東西,那麽,這個東西對賴邳來說又意味著什麽


    第五,賴邳是老警察了,警方辦案的那一套,他很熟悉,如果,他真的是殺人兇手的話,不可能在現場留下指紋,也不可能把他跟江瑤的合影留在案發現場。


    第六,賴邳是特種兵出身沒錯,可是,華夏國這麽大,每年退伍的特種兵不在少數,賴邳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更何況,世界這麽大,在國外有華裔退伍軍人,也不少,類似這種殺人手法,會的肯定不是賴邳一個人。


    綜合這些疑點來看,案件愈發的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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